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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已经走出了奥雷欧斯的监视范围时,阿尔托利亚就一把抓住上条的右手,强行让还浑浑噩噩的他一掌拍在了那个刺猬头上。
似乎是听到隐约的一声奇响,上条当麻的眼神立刻聚集了起来。
上条急忙地回头一看。
景色已经被夜晚的黑暗所覆盖。由于距离公车站牌差了一站,从这里看不到三泽塾。从那之后,已经经过了几个小时?
奥雷欧斯的一句全都忘了吧,就让上条真的忘了一切。忘记那变成战场的三泽塾,忘记被奥雷欧斯夺回的姬神,以及忘记从炼金术师口中说出来的──似乎是抓到了茵蒂克斯的言词。
“想起来了吗?”
阿尔托利亚在一边皱着眉问道。
“啊,想起来了,全部……啊咧?你没有失去记忆吗?”
少年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照他的逻辑来想,既然自己已经被抹去了记忆站在这里的话,那么和自己同行的其他两人至少也应该是遇到了那个可怕的对手。
“……这么说,他只凭着一句话,就让你遗忘掉了整件事情?从参与进来开始?”
阿尔托利亚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知道红龙之身那a+的对魔力能不能抵抗掉啊。
不过还好,致命的那一枚棋子,从一开始就布下了,接下来要做到只有引君入瓮而已。
虽然说取回了记忆,但是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到底要如何应战?
上条呆呆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
而站在少年身旁的,背叛了自己,把自己当作诱饵,却还能无耻地笑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史提尔马格努斯则是一脸的疑惑。
虽然这家伙让上条之前恨得牙痒,但是对现在的上条来说,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至少自己认识的人都还活着。
“嗯,你们会在这里,表示这里是日本?难怪从刚刚到现在,看到的都是东洋人。话说回来,这个奇妙的结界构造是怎么回事?这股魔力我好像有一点印象。”
史提尔毫不理会眼前的上条和阿尔托利亚,只是在嘴里喃喃自语着。
看来他跟上条一样被消除了记忆。
不,不一样。他连关于三泽塾的目的也忘记了,看来被消除的记忆比上条还多。
可是,为什么阿尔托利亚没有被抹去记忆呢?
少年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少女,而在接收到少年那目光瞬间,少女就明白了他的疑问。
“在发现你们两人不对劲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们可能是被洗脑了,但是毕竟是敌人的所在,如果直接用你的右手解开这个魔法的话,估计会直接遭到敌人疯狂的追击吧?所以我选择先出来再说……当然,这个对策只能用一次。”
少女摊了摊手,耸着肩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史提尔。
“喂!史提尔!我教你一个魔法,可以马上让你得到疑问的解答!”
“东洋魔法的专家应该是神裂才对。”
不良神父摇着嘴里的香烟嘟哝道。
“你照做就对了,很简单。眼睛闭起来,舌头吐出来!”
上条当麻一边做着示范,而阿尔托利亚已经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了。
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史提尔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上条少年此举并无大错,毕竟是史提尔先拿上条作为挡箭牌扔出去的。
所以不论从任何立场出发,少女都没有阻止的需要。
“???”
虽然很怀疑,加上对上条当麻本来就很不待见,但是史提尔还是照着上条的话做了。
于是上条大声地宣布――
“庆祝你这臭小子竟敢把我当诱饵自己逃命的纪念!!!”
“啥?”
接下来,上条朝着史提尔的下颚,以右手挥出了上勾拳――毫不留情的一击。
失去的记忆回来了。同时,史提尔咬伤了舌头,在地板上打滚。
而阿尔托利亚,则是将脸转了过去捂着嘴,双肩一阵疯狂的耸动――这憋笑的行为好痛苦……
就在史提尔拿着火焰剑跟上条大玩了一阵追逐战之后,被上条所说的话吓了一跳。
“是真的!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轻松让我和他的距离变长,也只需要一句话就让我我都无法反应就失去了记忆,忘掉了一切,而你恐怕也是一样……”
上条在走廊上奔跑着说出回答。
“这么说来难道是可是,以现存的炼金术应该无法完成那个才对……”
史提尔有些不安地吐出香烟的烟雾,咬着牙喃喃自语。
“他还跟我施展过别靠过来跟忘记一切的咒语。魔法难道真的那么了不起,讲什么都可以成真?”
“那是不可能的。”
阿尔托利亚直接进行了否决。
“当然的确存在有‘大预言之术’这种可以用言灵就直接改变世界的超强魔法,但是那也并不是说什么都能实现的――比如大预言之术都无法让使用者自己变成绝对的无敌。”
“魔法是一种学问。是个有严谨的理论跟法则的世界。如果有这种既荒谬又夸张的魔法,谁还想认真地做研究?”
史提尔也否定着说道。
“那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他的一句话,真的可以让任何事都随心所欲。”
上条再次强调了“随心所欲”,这让阿尔托利亚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如果对手真的是可以随心所欲改变世界的话,这场战斗就根本毫无胜算――毕竟那种远胜于因果律以上等级的能力,甚至都比主神还要高级。
但是,这个能力肯定有限制,不然奥雷欧斯也不可能被追杀――他只需要说一声“我不受追杀”就行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这样说来,这个能力肯定也有极限,而且也有不小的限制,不然奥雷欧斯也不可能躲藏在这个地方。
“随心所欲……真令人讨厌的字眼。让我联想到大衍术(a
smagna)。”
在阿尔托利亚思考着要怎么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这个能力的极限时,史提尔不禁厌烦地咋舌。
他并不是对这样分析敌人的能力厌烦,而是对于这种未知和不断拔高的敌人直观实力感到郁闷。
对于随心所欲这个字眼不禁皱起眉头的上条,突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史提尔说过,这种让世界照着自己的想法运转的力量──不正是还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炼金术的最终目的?
“等等,这么说来,那家伙已经学会了炼金术中最厉害的法术?”
“那不可能!史提尔很难得以粗暴的口吻说道:我之前也说过,大衍术并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境界。虽然咒文本身已经存在,但是即使一、两百年不眠不休地诵唱也念不完的。咒文本身不存在任何可以缩短的要素,也不可能以分割的方式一代传一代诵唱下去,因为就像传话游戏一样,咒文会被逐渐扭曲。所以,寿命有限的人类,根本不可能使用那种魔法!”
史提尔的反驳,或许对于任何一个有学过魔法理论的人来说,都是很合理的吧。
但是,魔法师的声音却在颤抖着。简直像是看见了不敢相信的东西一般。
“不,这的确是可能做得到的……”
阿尔托利亚却打断了史提尔那自欺欺人的幻想。
“你之前说过,有那个葛利果圣歌队吧?而且,我想……也存在有那种将多人的咏唱效果转移到一个人身上的魔法吧?”
这种能力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阿尔托利亚所原住的那个世界体系不同,这个世界的咒语并非是一个心理暗示的效果,而更多在于带动魔力。
只要是声音,只要是语言,就包含着带动魔力产生效果的可能。
那么,把多个人进行不同咏唱,最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种魔法也并不是一定不存在的。
“那么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已经毫无胜面了吗?”
上条惊诧地一边跑着一边叫道。
“啊咧?不对。”
然后突然的,上条试着换用别的角度来思考。
“如果他真的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他根本不必使用伪圣歌队,也不必使用什么替身,只要对我们说去死不就解决了?”
“他甚至不需要吸血鬼或是吸血杀手。如果需要的话,他自己就可以创造出吸血鬼。何况如果他什么事情都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实现,又何必依赖吸血鬼?”
“话说回来,那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听说是要救人,但是现在却毫不在乎地杀人。现在连茵蒂克丝都被卷进来了……该不会是因为闹出这件事情的压力太大,脑筋已经不正常了吧?”
这句话里面包含着的信息,让阿尔托利亚和史提尔都吃了一惊。
“什么?那孩子也?”
“我只是听到那家伙说过类似的话而已,并没有实际看到。也说不定是他自己在做梦。”
“不,我们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尔托利亚皱了皱眉,想不到她阻止了上条当麻打电话引起茵蒂克斯的注意,而茵蒂克斯还是卷了进来。
当然,骑士王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的走向,但是这种茵蒂克斯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就被卷了进来的状况,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修正。
世界的进展是会缓慢修正的,就算细节会改变,大势也是不会变的。
这种毫无理由的展开,只能归类到修正上来。
也就是说,茵蒂克斯必然会在这个事件中作为角色出现,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角色。
史提尔的表情却比刚刚更加严肃,似乎满嘴苦涩地把香烟吐掉。
“啧!原来是这么回事。为了研究炼金术而闭关三年,对于世间的现况完全没有概念。”
一边将新的香烟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我知道他的目的了,就是禁书目录。”
“什么?”
上条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本来应该跟茵蒂克丝完全无关才对。
“你听着,上条当麻。茵蒂克斯本来是每隔一年就要消除一次记忆的。换句话说,这会造成一种状况,也就是每隔一年,她的人际关系就会更新一次,每隔一年她的身边都会出现新的伙伴。”
“也就是说,那个人也是茵蒂克斯曾经的同伴,对吗?”
比起学习不及格的上条,阿尔托利亚的反应要快得多。
而在听到少女这样说的瞬间,少年就愣住了。
“历届伙伴的结局都是相同的。拼了命想阻止茵蒂克斯的记忆被消除,但是最后一定会失败。”
史提尔不屑地说道。
“当然,他也步上了相同的命运──看来他是无法接受事实吧。”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这些历届的伙伴,并不是被茵蒂克斯给甩了。她只是不记得而已。既然如此,只要治疗茵蒂克斯的头脑,让她回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能让她再度回到自己身边?”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都沉默了。
“……这算什么啊……”
上条少年咬了咬牙,用力握紧了右拳。
“一言蔽之,我们都成了‘皮耶罗’(小丑)。”
史提尔用丝毫不像是郁闷的语气说着,但是就凭他那焦躁的表情也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那么,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骑士王指着前方说道,就像是以往宣布着战争的最终一役。
三泽塾北栋最上层──通往校长室的巨大门扉正敞开着,如同迎接上条他们的到来。
“我们到了。他还很好心地帮我们把门打开咧。”
史提尔咧了咧嘴――毕竟作为“背面”是无法开门的。
那是一个广大的空间。
从前三泽塾的支部校长,同时也是科学宗教的教祖所待过的房间。整个房间虽然华丽却毫无品味,反映出当初那些扭曲的欲望。简直像是走进了一间虽然注重礼节,却丝毫不懂得客户心理的餐厅一样,让人感到有种厌恶感。
姬神看见上条走进房间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奥雷欧斯反而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表情就只像是原本就该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周围的气氛带着一种极端的空虚。像是看着太过老旧而泛黄的照片般的虚无感。
这正是炼金术师的内心写照。
对这个可以操纵全世界的男人而言,或许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吧。
但是,也因为这样,对这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
就好比拥有高超洗脑能力的超能力者,就算看见周围的人全部都露出笑容,也绝对不会因此感到幸福。因为,超能力者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创造出这些笑容。就算看到最完美的笑容,对他来说意义也只相等于动一根手指头。
一样的道理。
对于能创造一切的人来说,他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这个气氛,完全不像是决战场地的气氛。
奥雷欧斯伊萨德所到之处,都会变成空虚且虚无的决战场地。
“嗯,看你的眼神,应该已经察觉到我的目的了。”
炼金术师用淡然的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阻止我?你的符文魔法,不也是为了拯救禁书目录而存在的?”
奥雷欧斯往下瞄了一眼。
炼金术师的眼前──华贵的桌上,银发少女正静静地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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