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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带墨檀回到封锁线的时候,检查工作还在继续着……
“这位是黑梵,曙光教派的牧师。”骰子指着墨檀对两位同伴介绍了一句,随后瞥了之前那位兽人萨满一眼:“再给我一瓶燃露,巴萨。”
后者沉默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铜壶随手丢了过去:“就剩这么多了,给。”
骰子抬手接过后将其别在自己的腰间,干笑了一声:“当我挺爱用这东西呗?”
“辛苦了。”刚刚喝下小半瓶魔力药剂的老牧师对骰子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墨檀晃了晃手中的十字架:“我是伊奈镇曙光教会的下位牧师,愿女神的恩泽与我同在。”
墨檀也有模有样地晃了晃手中的十字架,微笑道:“前辈您好,愿女神的恩泽与我同在。”
“叫我欧文就行。”老牧师也对墨檀报以微笑,随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冲巴萨点了点头:“我已经没事了,继续吧……”
兽人萨满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默默地跑到人群前继续组织检查了。
欧文对墨檀做了一个曙光教派特有的祝福手势,随后便转身走到了不远处再次开始缓慢移动的队伍最前端,一边轻声安抚着那明显已经感染颇深的受检者,一边用神术为其‘检查’。
“欧文前辈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墨檀对一旁的侏儒盗贼低声道:“他这是在……?”
后者一边磨着自己的备用匕首,一边翻了个隐蔽的白眼:“用神术检查那些人是否感染了瘟疫,被感染的拦下,没被感染的人放走,就这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墨檀看着欧文那有些佝偻的背影,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我想我懂了……”
……
现实时间PM19:35
T市,某医院,PICU病房前
一阵压抑到了极点的呻吟声从房间内传出。
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正在低声聊着些什么。
“又开始了……”
“是啊,自从半个月前起就一直这样了。”
“小姑娘今年才十四吧?这老天到底有没有点儿公道了。”
“没办法,这种病都是天生的,多活一天就是赚,别瞎琢磨了,这层哪间病房的孩子不可怜?”
“也不知道她爹妈还能撑多久,咱这儿的价格……”
“唉,她家人也不是没见过,肯定是能撑多久就得撑多久,那孩子离开这儿就是个死。”
“所以说,那个游戏到底还让不让她接着玩了?”
“不知道啊,但是之前还好好的,从玩那个游戏开始那孩子就……啊!副院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个护士身后,而且看样子已经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小榆景的情况怎么样?”她严肃地问道:“情况有没有恶化?”
一个圆脸的护士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那个,至少从各项监控数据看来是一切正常的,但她就是一直在喊痛……”
“我知道了,们去忙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她。”老太太低声吩咐道,随后等到护士们都去各忙各的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四周堆满了各种精密且昂贵的医疗设备,而在病房中央,则是一张白色的小床,床上躺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她长得很是甜美可爱,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小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那因为长年缺乏运动而比同龄人瘦小许多的身躯裹在一套大大的病号服内,长长的双马尾并没有让女孩变得富有活力,反而更加凸显了她的憔悴……
“榆景,王奶奶来看了。”王副院长走到了女孩床边,轻声问道:“最近身体有什么变化么?”
被称作榆景的女孩稍微反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老人许久,紧接着便露出了一个无比纯真的笑容,开心地笑道:“您来看我啦!唔……痛……”
“没事吧!”王副院长被面前突然痛呼出声的少女吓了一跳,连忙小心地捧起对方的小手,紧张道:“哪里不舒服?跟以前比起来的话有什么区……”
结果却是被女孩轻声打断道:“没有哦,王奶奶您不要担心啦。”
“没有么?”副院长看着面前那因为剧痛而不断颤抖着的女孩,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宽慰道:“那就好,那就好,想要些什么,告诉奶奶,奶奶给买好不好?”
女孩苍白的面色立刻红润了起来,开心地笑道:“那我想玩游戏!”
“是说,那个?”老太太苦笑了一声,指了指房间角落中的一台游戏舱:“半个月前爸爸送来的生日礼物?”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对!想玩!”
“但是奶奶不想让玩,怎么办?”老太太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女孩的小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就把奶奶杀掉~”女孩也笑嘻嘻地回答道:“还有那些对榆景很好的护士姐姐,也都杀掉~这样就没人不让我玩啦!嘿嘿,我开玩笑的!”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这孩子,不许开这种玩笑,来,跟奶奶说说,为什么那么喜欢玩那个游戏啊?”
女孩歪了歪脑袋,然后使劲儿一拍手:“因为不疼啦!啊痛……”
“小心点。”老太太连忙给面前这个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女孩揉了揉小手,随后摇头道:“但是有人跟我说榆景自从玩那个游戏开始就总是喊疼,奶奶不放心啊。”
女孩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轻轻咬了咬手指:“唔,谁跟奶奶说的呀,太该死啦!”
“奶奶跟说正经的呢!”老太太一瞪眼,板起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女孩愁眉苦脸的想了好一会儿……
“因为玩游戏的时候,一点都不痛啦,感觉身体特别特别的舒服……”女孩有些笨拙地组织着语言:“就是,不难受、头也不晕、哪里都不疼,跟平常都不一样了,所以想玩。”
老太太点了点头,问道:“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都说难受呢?”
“因为不玩游戏的时候,就又疼了,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女孩伸着小手几乎指变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血色地小脸不断渗着冷汗:“特别疼,虽然跟原来一样,也没有变得更严重,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疼。”
原来是这样……
老太太一下子就明白了。
面前的女孩并不是因为玩游戏所以才会痛,而是因为几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她在那个游戏里感受到了所谓的‘健康’,所以在离开游戏后才知道自己平时到底有多么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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