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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菁不再搭理他,低头只顾扒饭。
谌瀚见她不搭理他,心头一诧,仔细一寻思刚才两人的对话,隐隐猜到了什么,劝她说:“你想太多了,大嫂不是那种人。”
文采菁闷闷哼了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菁菁……”谌瀚肃起神情,颇为不悦的样子。
文采菁一怔,抬头看向他,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由凝起了神:“干吗?”
“大哥大嫂都是顶好的人,对我恩重如山,绝对不是那种魍魉小人,你不该胡思乱想。”谌瀚正色说道。
文采菁明白他的立场,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自己也是揣测,是直觉而已。
“我知道了。”她郑重应了一声。
谌瀚见状,面色稍缓,轻轻握了她的手:“你才刚认识大嫂,还不了解她,等过段日子,相处久了,你会明白的。”
“嗯。”文采菁答应着,没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努力吃饭。
谌瀚便也重新拿起了碗筷,时不时的帮她布菜。
吃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谌瀚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文采菁,说:“对了,菁菁,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文采菁奇怪的抬头看他,嘴巴里塞得慢慢的,正努力嚼着。
“姐说,找个时间想要见你一面。”谌瀚道。
姐?什么姐?
乍一听这话,文采菁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一脸惊诧看着他,早忘了满嘴的饭菜,张口就要说:“你……”才刚一出声,就有饭粒掉进了气管里,呛得她一声猛咳,然后,满嘴的饭粒就跟天女散花似的飞了出去……
等她缓过气来,抬头一看,顿时欲哭无泪。
竟然喷了谌瀚满脸。
而他的脸已然铁青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歉疚的掏了帕子出来,过去帮他擦,心里头其实还挺委屈,“谁让你突然对我说这么惊悚的消息。”
看着她又是内疚,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谌瀚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帕子擦了起来:“这么说还都是我的错了?”
文采菁“嗯”了一声,虽然因为底气不足,声音不大,可还是让谌瀚听见了。
可听见归听见,他也没法拿她怎么样,只好认命。
待收拾妥当,文采菁就让刘嬷嬷又重新整置了一桌饭菜,刚才的那桌就只能便宜大白花了。
还好,这次的饭菜,刘嬷嬷都做的多了一点,剩下的正好也能整置出一桌饭菜来,只是盘子不能像刚才那样装的满满“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的了,不过也足够两个人吃了。
重新坐下来吃饭,文采菁没敢再像刚才那样,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淑女的很,然后就又问起了刚才他说的话:“对了,刚刚你说什么?姐要见我?哪个姐?裕王妃?”
“要不然呢?除了她,我还有别的姐妹吗?”谌瀚反问她。
“裕王妃突然要见我做什么?”文采菁有些紧张的问。
谌瀚见状,微微笑了,安慰她:“不用太紧张了,她就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而已。”
文采菁轻嗤了一声,斜眼看他:“乱说,我哪有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若他这样都叫被迷得神魂颠倒,她的石榴裙下早趴满人了。
“没有吗?”谌瀚深深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当然没有。”
“那就没有吧。”谌瀚眉头微挑,顺着她的话头应了一句,心里头同时默默叨叨了一句:不过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他为什么每天回了府就不由自主的往她这边跑。
看吧,连他自个儿都承认了没有,干嘛在外人面前说的她好像狐狸精似的。文采菁哀怨的瞪了他两眼,也就没再继续纠缠这事儿,问起见面的时间:“时间定了吗?裕王妃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大概就这两日吧。”谌瀚说,“具体时间她也没跟我说。她一个人要管着偌大个王府,还有王爷和三个孩子要操心,也忙。得了空,应该就会派人找你过去的。你若是怕,不敢一个人去,等我休沐的时候,陪你一同过去。”
文采菁歪着头想了想,问他:“裕王妃有说让你陪我同去吗?”
谌瀚一滞,摇摇头:“那倒不曾。她是想单独见见你。”
“那就不用了。”文采菁摇摇头拒了,故作轻松道,“王妃嘛,我也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这个是他颇为敬重的姐姐,让她心里头有点打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谌瀚听着,心头微微一紧。她见过王妃?哪个王妃?雍王妃?虽然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可还是让他觉着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转眼几天过去了,文采菁忙里忙外的,始终没有见到裕王府派来的人。她只知道,就在谌瀚跟她说这件事的第二天,老夫人去了趟裕王妃,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第二天就病倒了。裕王妃派了人过来探望,捎来不少东西,不过没来找她。再然后,方佩芸也病倒了,病的很重。她曾去看过一次,方佩芸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皮蜡黄,黑眼圈很重,眼睛都凹进去了。据说,这几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半夜三更,还是不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府里头那些有些年纪的婆子都在传,说她是被脏东西给缠住了,很可能就是前阵子在那院子里被杖毙的那个丫头。
当文采菁从小福那儿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一脸错愕,与刘嬷嬷面面相觑。
那天她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的,难道真把她唬住了?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竟然真的会怕这些。
她只觉好笑。
刘嬷嬷却是眉头紧锁,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这事儿可糟糕了,若方氏当真挨不过去了死了,她家姨娘的罪过可就大了。从这天开始,她每天晚上,都要焚了香,念一遍金刚经才会睡下,只祈祷着方氏能挨过这一劫,要死也别再这个时候死。
文采菁并不担心,她知道,方佩芸命限未到,还不会死,纵然之前有她三婶婶秦氏的前车之鉴,她也依旧笃定,方佩芸不会这么快死,她放不下她的儿子,在没有将儿子安置妥当之前,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弃他而去。桦哥儿如今虽已是世子,可毕竟年纪还小,长不长得大还要两说呢,若是不能平安长大,一切都是枉然。
方佩芸也确实一直都在撑着,不管什么药,只要对她的身体好,她都一滴不剩的往肚里咽,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依旧努力往肚中吞着吃食,吐了再吃,再吐再吃。她知道,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身体也能好的快些。
张嬷嬷在旁边看着方氏辛苦的模样,不住抹泪,也不住给她鼓劲儿。
“夫人,你可千万得要撑着,撑下去,你若就这么走了,小少爷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你若就这么留下他,他会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的。”
方氏一脸毅然看着她,脸色虽极不好看,唇边却还挂着一抹笑:“我不会就这么死了的,在没有把桦哥儿安置妥当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死了的。”说着,她辛苦的粗喘了两口气,问张嬷嬷:“这两天还有再收到我娘派人送过来的信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这两天都没有信过来,不过夫人你也放心,夫人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到京城了。同来的还有二姑娘和五姑娘。”张嬷嬷说。
“那就好,那就好。”方氏松了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张嬷嬷见她终于睡着了,心中稍定,拿着串佛珠坐在一旁悄声念起了经来。这两日,夫人只有白天才睡得着,一到晚上就合不上眼,就算合上了眼,也很快会被惊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日被侯爷的事吓着了再次重病倒下后,身体虚弱,被邪祟沾了身。若是能去相国寺求个平安符回来就好了,可惜侯爷从来不信这些,他们身边也没有可托付的人,小少爷又还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夫人的亲娘,通州知府夫人魏氏早日进京来了。
这一日,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文采菁早早起了床,处理完交到她手上的那几处地方的事务后,就出了门。她打算花两三天的工夫将文府在京城的铺子仔仔细细巡视一遍。爹娘不在了,未免那些心思不正的中饱私囊,她自然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看着。
眼见着快晌午了,从自己的奶茶铺子出来,她打算就近去香溢居吃饭。路不远,她就没坐马车,一路逛了过去,进了安平侯府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悠闲的逛街了,虽然如今兴哲已不在她身边,不过出门的时候,谌瀚将他的一个亲卫魏十二拨到了她身边护着,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快到香溢居的时候,表面看着悠闲,实际正密切注意着周围动向的魏十二突然身子一紧,面色一凛,抬头直直向着就在不远处的香溢居二楼一个雅间的敞开的窗户看了过去,就在方才,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那里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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