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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徐尚书确凿是自缢而亡。」这时一个仵作站起来道。
谢青云凑上去看着尸体,只见徐景华的脖子青紫,从死相来判断,似乎确实是自缢而亡。
齐竞一冷冷道:「谢青云,这个案子跟你没关系,趁我现在还不想动手,赶快给我滚出去。」
谢青云想了想,微微笑道:「齐竞一,如果我说他是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被」自缢,你信是不信?在我看来,你跟他并没有不同,不过是某些人的提线木偶,你要当心啊,别自己也落得这么个下场。」
说罢便飞身而去。
正此时,一个雷霆响起,大雨「哗啦啦」下了起来。
齐竞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中浮现出丝丝疑虑。
大雨滂沱。
陋巷,酒肆。
周纵进去坐下,桌面上一层油黑,他有些厌恶,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桌面的油黑,仿佛进入到了他的心底,他于是想自己和这层油黑有什么区别?
掌柜上了酒来,给他倒了一杯。这是个矮胖矮胖的掌柜,面带笑容。他姓汤,在云雷宗地位仅次于云翟,是执法长老。
「说吧,都有些什么消息。」汤长老笑着坐在周纵对面。
周纵道:「中土大院送来两封信,是给谢青云的。我从他们的交谈中,发现这几个月中土大院频频有信件写给谢青云,他和中土世界的某些人应该有特殊的关系。」
「哦?这就是黄启明如此维护他的缘故?」汤长老沉思着,然后又笑起来,「嗯,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周师弟,你我是一起入门的,为兄真高兴你又同我们站在一个阵线上。」
「汤长老!」周纵咬牙,「我女儿呢?你知道的,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如果她死了……」
「哎,周师弟,你女儿便是我女儿,你怎么就不信我?」汤长老笑着说,「她跟着我过得很好,你最后只要再帮宗门一个忙,她就会完好无恙地回到你手上。」
「什么?」周纵道。
汤长老道:「后天早晨寅时,历国皇帝会在会场举办祭天大典,谢韬会出席,你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把武魂碑盗出来。」
「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周纵冷冷道。
汤长老微笑道:「谢韬不在,我想谢府的护卫没有一个是你对手。你看,我确实很维护着咱们的女儿,拿到武魂碑,回到这个地方来,我会把咱们的女儿交给你。」
马车,辘辘地赶着,在暴雨之中。
穿着斗笠的杨师兄,看起来更像一个圆桶了。但他是个温暖的圆桶,鼓励着道:「马儿加把劲,咱们已经能看到西京了。」
「小杨,我们总算赶上了,在武道大会之前。」连大富在车里面的声音传出
来,他是坐车的,却显得更为疲惫,「云翟的阴谋一定和武道大会有关,现在让我们把这个事情告诉谢老太公或者历国皇帝。」
「可是他们未必相信我们说的话。」杨师兄犹豫着说。
「所以我们要找到一个能让他们相信的办法。」连大富喃喃地说,「一定有的,这个办法。」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只看到深沉的雨幕,如同深渊般吞噬着整个天地,他的心微微地发颤了。
介入炼气士和武者的争斗,真的粉身碎骨也不怕?
可是海儿,我的儿子,他已经死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连大富感觉到悲伤,他想到他用了一辈子来挣钱,到老了,这份家业却无人能够继承,倒不如一直过的清贫的日子。
「不管怎样,我们先得找个地方休整。」他对杨师兄说道,「在我做买卖的生涯里,我唯一学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体面,世人习惯用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成就。」
「连老爷,你有时候说话真像一个大学士。」杨师兄笑呵呵道,「我觉得跟着你的这段时间,对我修行有非常大的助益。」
连大富心里一动:「小杨,你家居何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我是个孤儿。」杨师兄道。
「孤儿?孤儿好,孤儿好……」连大富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活下去的办法。
谢青云一觉睡到了辰时。
查案极耗心神,相比斗法也不遑多让。
他起身穿衣,婢女已端着热水来帮他洗漱,作为现代人他显然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洗脸漱口,但还没等他拒绝,楼下已传来庾庚的声音:
「公子,陈大人在府外等候,说找到那个卖猫的铺主了。」
「知道了。」
谢青云应了一声,然后对两个还只不过十四五岁的婢女严肃道,「以后帮我端水过来即可。」说着把脸探入盆中随便抹了抹,便径自下楼出府。
「公子,用个早膳再走。」庾庚追着来。
「你们吃,不用管我。」谢青云无疑是个破案狂,一旦案子有进展,立刻就全副心神投入进去。
现在,他已跟着陈亮来到国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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