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章猎人与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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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猜测谢长生就在附近。
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考虑:
一,谢长生也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江湖了,这么久的时间,活跃度一直可以,却从未翻船,起码证明这人没有明显的性格缺陷。
二,谢天赐陷入沉眠后,总是将太虚宫的运转交由其打理,可见其能力的出色。
三,从系统那里氪命得来的情报也显示,这人无法无天,同时又老奸巨猾。
面对这样的对手,周行认为自己基本上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因此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者说,他在创造一个机会。
他要让谢长生相信,他像过去谢长生遇到的那些对手一样,对其有地仙力加持的顶流土遁之术无可奈何。
不但如此,他还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琢磨这件事。
他认为,作为‘大能转世’,如果说真的一点招都没有,同样显得有些假,进而让老奸巨猾者起疑心。
于是他使用了一次性的大地喷焰炮。
他就是要让谢长生看到,他是有对付浅地目标的手段的,但也就那样。
结合他知晓的情报,他有理由相信,只是这般程度,并不能吓到谢长生。
事实也的确如周行分析的那般,谢长生对周行的防备心很重,但并未被瞬间吞噬了十几头恶毒鬼、和地灵奴仆的大地喷焰炮吓到。
防备心重,一方面,是习惯使然。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直以来,谢长生都是这么做的,也一次次从中受益,进而形成了谨慎的习惯。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周行的畏惧。
如果说现阶段,这个世界有一股势力,对周行的实力是高估的,那么非太虚宫莫属。
哪怕是傅山、周桐,都在这方面至少逊色太虚宫一筹。
谢天赐很早以前,就有句名人名言:“畏惧并不可耻,小窥才是作死。”
而针对周行的所作所为,他还吐槽天下群修:
“这些小辈,无知也就罢了,偏偏还自负傲慢,又蠢又犟,不可救药。
事实都摆在眼前,仍旧不肯相信,只因为那事实在他们浅薄的认知中,显得太荒唐。
可真的荒唐吗?
纵观云霄宗万多年的历史,何时出现过连续阵斩六百修的狠人?哪怕是小队,甚至大型法阵,都没有此等战绩。
为什么?
因为心气不够,思路不行,技术也不成。
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出该怎么做,更别提实现的办法。
只从这个角度看,就能清晰的发现,周行跟云霄宗,乃至当今天下玄门正道的修士,根本不是一路人。
这不是什么更聪慧、更睿智,而是思想更开阔。
这开阔的思想,源自于见过大市面。
见识过,甚至亲历过真正波及上千个世界的仙界战争。才会生出拥有一局就坑杀上千修士的胆魄。
技术就更不用说,成熟的技术都是千锤百炼而来。
突兀出现,以前从未有过类似先例,除了‘宿慧传承’还有更合理的解释?
所以说,即便是云霄宗真也有所谓的暗子隐部人手,马蹄谷那一局,也必然是周行的绝对主导。
更何况,还有申国灵脉三炼穷奇的旁证。
甚至那个被天工府针对的远古佛国。也从旁证明,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就是不一样,格局宏大,自带霸气,传说中的禁术,于之而言,只是比寻常手段稍复杂些的强力攻击。
摊上这样的对手,宁肯高估,莫要小觑……”
正是因为重视,谢天赐才不惜斥巨资出手令冥渊崩毁,以及安排各色力量入场,只为了做一个坑周行的局。
他甚至都没想过就靠这个坑将周行毙杀。
他此次的目的,仅仅是尽可能的试探,看周行究竟有什么底牌。
他为此语重心长的教诲谢长生和尚青:“对手强大,不是我们放弃斗争的理由。只要挡了我们的道,我们就一定要扳倒他。
没有这等敢于铤而走险的勇气,我们也活不到今天。
观察、分析、测试、战胜。我们四步走。
而现在,我们起码知晓,这周行还处于‘眼高手低’的状态,宿慧觉醒了,但实力没有跟上。
假以时日,他的确有大概率恢复旧观,甚至更上层楼。
可现在,他相对而言是虚弱的,只能靠花巧手段来撑住他的强者格局,拿到他想要的。
而我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搞清楚他的这些花巧手段。
不用太担心,这类能够供低阶状态使用的技法,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太多,它实际上比那些所谓的绝学秘法更稀有……”
谢长生对谢天赐向来是信服的,因此他小心翼翼,打定了主意,不跟周行直接接触。
他心道:“我一点机会都不给你,哪怕是分身,都不跟你直接接触,我就不信这种情况下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这思路,恰恰是周行想要的,并针对性算计的。
他也是分几步走。
一,他就是希望、乃至放纵谢长生,让其以为,只要分身不跟他直接接触,他就拿其无可奈何。
在达成了这个先决条件之后,二,实现令太虚宫的试探破产的一个个小目标,从而让行动不顺遂的太虚宫一方先恼火躁动起来。
三,当太虚宫开始使用王牌时,示敌以弱,让其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
四,使用天眼宝箓,差大范围侦查索敌,然后以魂寂道符完成绝杀。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场猎手与猎物比耐心的较量中,至少目前阶段,他因被动而承受更多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好多人的罹难,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有,他甚至亲自举起屠刀,其剥夺人们的生命,而对方跟他无怨无仇。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哪怕他之前已然不止一次经历过,仍旧没有所谓的磨钝到习惯成自然。非要说又进步,更能忍了,倒是真的。
这些负面的情绪,他尽量将之转化成怒火,并归咎于谢天赐一系的恶。尽管从他认为的公允角度看,事情很复杂,多方面因素才造成如今的情况,承担责任的自然也远不应该只是谢天赐一系。
但这事他已经不愿意去深思,就简单些、幼稚些,将锅都甩给谢天赐一系,然后想办法将之打倒,这口恶气基本上就抒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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