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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刘晔便不想不愿再与刘赫去争去辩。只是他这不争不辩并非是为刘赫之言所动所阻,而是忽而想至来日方长、不必非要在今日与一个伤心失智之人去议定夺乾坤之事!
既然大事得成之后刘赫为的仍乃是寒朝之皇,他便要尊祖训、安宗室、抚朝堂乃至黎民百姓之心,他要行合乎“悦天下”之道才能坐稳了江山。而欲“悦天下”的帝王必得是圆满之相,他若要以江山为重的,就定会另择贤后再生嫡子
“耀焱这一头苍发原来因由甚多,倒也不全是为了那南地女郎!孤不知该为此喜还是该为此悲光阴能愈万病,他的失子之痛、错爱之觞,假以时日皆是能愈的罢!”刘晔默然而思,“纵观古今,何来打下江山再拱手让人之理?故他那命中无嗣之说也多是伤怀失意下的托辞藉口,假借是无士道长之断,无非是要看似此命不可违罢了!”
刘赫见刘晔长久不语、只作沉思之样,当他巳被自己说动了一二,此时正陷于斡旋纠缠中不能自拔!
诚然,凭是晟王一家皆是“宁亏己、不负人”的忠良之辈,惯把信义二字置于万事之前。赫然间要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别人手中“嗟”来个江山要他们泰然受之确是难乎其难!
“孤自幼受父王、母妃教导,亦不是辜恩背义之人。”
刘赫无声无息地又从堂内取了一坛春醪,拍开了封泥,放置在了刘晔案前,“且不论孤此举也可算是为报父王、母妃二十余年养育之恩而行,纵然是依实而论,晟王府一脉也是当得起江山之主!”
“孤想王兄也知先皇当年于册立储君之事也曾持久不决。而这不能决是为两位皇子不相伯仲却偏又不能比拟。”
“想先皇是以武功取的天下,孤猜他定是有类“近乡情怯”之想,依那时之况,又敢‘文’可更安天下、更定民心,故以终而才是舍武取文,立下了那人为储。”
“然他于太子心性德行始终又不能全信,故而一旦册立了太子,又立即把母妃指给了父王。彼时大将军府权侵朝野,先皇此举等同是把寒朝兵权悉数交在了父王手中!”
“看似先皇于当年太子也罢、二皇子的也罢,行的皆是一扬一抑之道,然若有日太子果真当不得大任,二皇子若反,王兄道太子可有胜算?示是以孰厚孰薄、孰是孰非,实则一目了然!”
“是以王兄”刘赫捧起了巳然斟满的梅花杯,“晟王府本亦属江山之主正统之脉,反而孤倒是那莫由来之人”
“耀焱休要诨言!”抱定了“此刻不与他辩”之想的刘晔不能容得刘赫贬己,猝然喝止了刘赫,“大事当前,耀焱不可妄自菲薄因而短了威风志气!”
“不如吾等将此事暂且搁置,不想、不论!待等功成那日再作计较,耀焱道如此可好?”但刘晔还是深怕刘赫就此事会不依不饶,索性抛了个“从长计议”之说出来。
“如此,孤便依王兄所言!”刘赫沉吟了一息便应了刘晔,他本也不曾以为今时一论就能成事--只要刘晔不是断拒,慢慢厮磨之间就总有让他应承之法!
“哦!一时事紧竟忘记告诉耀焱,上山之前惟明巳遣人去往舅父们军中,想这几日他们应是会来与吾等一会。此举倒可算是公中之事,因拓文帝本就命惟明要纠结了舅父们一同将功折罪,换得家人活命!”
既然无需再纠缠些“旁枝末节”之事,刘晔自然要与刘赫来议一议正事,“但不知舅父们军中而今疫情如何,若是人数众多倒也是棘手之事!”
“此疫症虽不致死,然得者无一不是神智全失、手足无能”刘晔摇着头忧烦着,“这般只留得一口气在之人,与死人又有何异!”
“无妨!”刘赫依旧是风轻云淡,“王兄想必也是忘记了孤曾道起,孤回山之前是在舅父军营中盘恒过数日!因此无妨!”
刘晔懊恼!当真是自己又不曾记得此事!然他不禁又要为自己一辩:若不是自上托林山起便奇事跌起、自己被惊得几乎连如何诧异错愕都要忘记神智懵然之下,也就难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差忘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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