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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郑贵嫔得报前堂正在议立储之事,巳是是拓文帝驾临合欢殿一个多时辰之后。
她自是忍不得先要喜一喜、做一做“苦尽甘来”之叹!然喜完了她便要比不知情之前更为忧急--此事来得突然,陛下又像是撒手全然不管的虽然本宫在朝中不少拥趸,可万一那老儿执意主张要“立长立嫡”,本宫倒还有什么意思?!
若真论起来郑贵嫔原是不应有惧!莫说那“长嫡”之人而今正如木板一块样的横在那里只会喘气,纵然是寻常“尚好”的日子里,他也是动辄就会莫由来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双眼翻得只见白不见黑样的昏厥过去。且一旦昏厥过去了,牙齿还要死命地到处乱叩乱咬、可是骇人因此凡在他身边侍奉的内侍宫婢们,都是常备着用绢帕厚厚裹住的软木棍儿,防的就是他人事不省的时候,一下狠劲儿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之前有个内侍不就是为防他咬舌、把自己的手当作木棍儿,结果活活被咬断了一截手指
太医院断说是携自胎、与生来、根在脑、无法愈。这样的人,这样的病,倒是怎生去做一国之君,难不成与朝臣们议着事突然栽倒了,也要这班“国之栋梁”递过只手去让他咬着?显然是不成体统!且拓文帝要是肯立这“嫡长”之人,早就会颁诏册他了,可惜并不曾,既不曾、那必也就不会!
至于其余的几个皇子--阿二阿三至阿六,一来与阿七一样是庶出,二来那几个人,不是这个眼神天生辨不出颜色、看不见稍远些的事物,就是那个半聋得敢立在夏日的炸雷之下。还有一个跛脚的,一个生来是好的、却在幼年一场病后佝偻了起来、,自此非但体格异常、那手竟是连握笔执箸都不堪用这等之人又哪个又能与自幼丰神如玉的七皇子相较?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倒要怎生比拟!
“因此他们也是择无可择的罢!?”郑贵嫔这般想道,“且除了阿七其余个个都还生死不知的。他们断不会谏陛下立个活死人做太子罢?!”
“可为何本宫还总是心惊肉跳地不得安生?!这惧怕倒要比笃定多上了许多去!”郑贵嫔又忍不得要那般想,“定是本宫过份忧心南地发兵之事,唯恐他们当真打了过来倒要乱了本宫的手脚!”
郑贵嫔一息振奋、一息颓丧地在殿内踱来踱去,看看睡得沉沉宛如亡去的拓文帝,想想他适才说的“南地至尊无能至极,容个后宫夫人混闹至此”,再猜猜此刻前朝议到了哪处,一会儿呈上来的奏折可是定会写的阿七的名号始终放不下心肠。
“罢了!这般胡乱猜想还不如去听上一听!”郑贵嫔掐了掐,拓文帝不得两个时辰自不能醒可为周全计,她还是又燃上了一炉“软玉香“放置在了案头,好叫拓文帝“非她亲唤不能醒”!
看似一切都妥当了,郑贵嫔才是着灵雀与她换上了宫婢的衣裳、戴上了宫婢的帽子一通安置之下才直往前殿而去。
若说后宫宫婢、长侍不得旨就去到前朝议政之地,定是不宜、不该、不妥,甚至要引杀身大祸之事。然她是郑贵嫔,是满宫耳目遍布的郑贵嫔;是陛下独宠的郑贵嫔‘亦是陛下而今正歇在她殿中的郑贵嫔因此她寻找了最好的藉由--陛下口谕诸卿辛劳,赏食点、瓜果、米酒、香茶。
然郑贵嫔自是不会真去伺候了那班“轰轰然、臭熏熏”之人--尚好此殿中也当得是“人多势众、济济一堂”--一群忙着在辩争、一群忙着在上茶布食,倒还真无有哪个偏生会去留心殿侧隐蔽至极的角落里,此刻正藏着两个只提着一只空食匣的宫婢?
“这就是那个老儿?!”郑贵嫔看见了须发多白、眼眯嘴垂,似将萎靡刻在骨子里的平中王。
“但凡为将的,虽则老也仍应见刚猛,就如当年的大将军似得,本宫可是见过!可眼下这老儿就凭他这样,当年打仗也能是个勇狠的?”郑凌瑶嗤道,“定是先帝疼爱幼弟,因此特意分了些功劳给他、让他占了个虚名罢了!!”
“吾等而今只议立储之事,李淑媛之事待稍后再议,将军勿要顾左右而言他!”恰好此刻平中王斥了中郎将一句,倒是颇有不怒自威之风!
“李淑媛!论起来只是一个后宫夫人,胆儿也是真大!本宫倒是好奇这胆大之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郑凌瑶思着想着,就不禁在心里描画起李卉繁来,“陛下说南地至尊由着李淑媛混闹那她必定是个得宠的!”
“然她既能率兵打仗,又必然是要粗粝旷野的又怎能生得什么好颜色?”
“听闻她是门阀世家的女郎,出身可是高贵。可既是高贵为何又要纵马耍剑的、不好生做个高门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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