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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还有、便快些说来!”刘赫催促着正侧头思量的李卉繁,可静待良久见她始终还是“冥思苦想”而不言一字,不耐之下难免言出调侃,“孤该道是女子出阁之后果然就会性情大变,还是南朝至尊诲人有方,以至那时言语从不间歇的李卉繁,而今却成了步线行针的李淑媛!”
“想必殿下是不曾在南地听得我有“一根鞭子冶后宫”的美誉。我这等诠才末学的粗粝女子只知道比力比势全不介意胸无点墨,因此陛下想要教诲怕也是难!”
李卉繁听见刘赫讥讽齐允,不自禁就升起了些许怒气、少不得就要还敬了回去。
“殿下应知晓我本就没有生就成不遗毫发的性子,再想再算也是做不得策无遗算之人,因此从来不筹谋、只凭心意!
“倒是殿下这般一贯以沉谋研虑、词严义密自诩的,往往就要想过了头,想拐了岔十有反而成全不得自己。”
刘赫哪里能听不见她话中讽他于盛馥“谋而不成、求之不得”之意,顿时宛若被人用尖刀扎破了心肝似得赤红了双眼、暴喝了一声;“李卉繁!”
可李卉繁却不容他有发狂发怒之机,只当是没听见、看见样的,继续念叨着自己的“小女儿”之言,“因此此刻殿下若是因看我不说话了、便想东想西的倒大可不必!因我嘴拙,而今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说得阴白些才不让殿下见笑,并无有别的!”
“呵呵!李淑媛本是智勇双全之人,此般掩耳盗铃之谈又有何益?南朝至尊得卿如此,实该好生想谢天助!”刘赫为了“大事当先”,只得摄住了怒意、冷嗤了一声。
此番“他乡重遇”之下,刘赫愈发觉得彼时自己是错看了李卉繁。他甚至要想她才是那四人之中心思最为缜密之人,而其行事胆大刁钻却不欠稳妥之风,细想来盛馥都未必能及
“他为何要谢天助?”李卉繁扯下了本还笼在下巴上的蒙面黑纱,朝刘赫晃了晃,“殿下身边那许多美眷,又有哪个会跟我似得疯野不羁,即使有,殿下可能容得?殿下或者能看得过眼她们暗里剜心挖肠的你来我去,却未必能见得半分像我这样的故以他要谢,也是谢他自己!就如殿下要怨,也只能怨了自己一般,本就是一个道理!“
“殿下且罢了!莫再吼!我这便说了这第三桩事,也是最后一桩!”李卉繁一旦看见刘赫又似要怒叱声起,急忙摆了摆手,“殿下要应了,我这也就回去了!一拍两散,自此无由!”
“说来!”刘赫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掩住了自己的急迫至极。
“大寒自此要为大良之属!”李卉繁一闭双目,极快地念出了十字。
“齐允之意?”凝神屏息只为听这“第三桩”的刘赫听得清楚分阴,顿时怒火横生、生了“了不得就打一仗”之想,“他既为还情而来,何以又要遣一个后宫夫人来做这等乘人之危的龌蹉之事?”
“他并不知晓,只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怕实在告诉了殿下,这以我之名领兵出征虽是陛下与我商议好的,然我是早了几日不告而辞的!”李卉繁坚定如石,此次也不曾再为刘赫对齐允“出言不逊”而气,“陛下的意思,是要等想妥贴了如何让我‘凯旋而回’得个好声名再行发兵之事,但我既有了主意且知他不会应,便算是抗了一回旨,自己先跑了来!”
“是以淑媛这‘凯旋’之功要得倒比南朝至尊还更贪心!?若是孤断然不肯,淑媛又待如何?”刘赫迫近了一步,手中始终不曾放下的长剑斜斜地指向李卉繁,“需知于此事之上,李淑媛再用盛馥来作挟也是无用!”
“我待如何?不用我待如何,殿下就早已被无数人如何!”李卉繁并不为那剑尖而怵,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刘赫且罢休了恼怒,好生想上一想,“你拿了我初识时那行一虑三的刘赫出来,且问一问可是此理?”
“你!”刘赫听她又提及他而今悔之不及的当初,实在躁极、烦极,方才垂下些的剑尖又蓦地直立而起、又往李卉繁去向了几分。
“我知殿下甚觉羞辱,可实在我说的原是个两全其美、各得其所的法子,于殿下更是利多过弊,倒是有何可怒的?!”李卉繁不退反迎,用手中弯成圈的长鞭格住了刘赫之剑,“本来情还债清,殿下这回是复位成功也好,是篡权得逞也罢,原与我们都无涉。我纵然‘无功而返’落个胡闹的诨名也是无伤大雅,碍不着我继续凭了这鞭子在宫里横行霸道。”
“可我总不甘这回出师总属无名、也并不想殿下殚精竭虑登了北地九五之位却又维之不稳。”
“如此孤要多些李淑媛好心?”刘赫讪笑道,“只是孤不解淑媛这好心自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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