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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北地女子自来日起,我就对她起疑。论她会来我们家只是机缘巧合还是至尊有意要‘坐山观虎斗’,她总是逃不过蹊跷,且这蹊跷必然是与刘赫息息相关。”
“是以我说,纵然她并不曾被赐予了大哥,此时此地亦是会带着殿下的书信与信物到来、定不会有变,若有不同的,应就是从她所道的掳走殿下之人,并非是我大哥而是殿下的大哥了!”
“你们道我若信了会当如何?”盛馥虽是问向初柳二人,但想及方才自己真曾起过要攻良之意,不免也有后怕。
“娘娘寻殿下心切,若是信了,大约就会”绿乔不曾吐口的就是“打了再说”,实则她也无需言阴,这里三人又有哪个于此不是心知肚阴?
“大约就会不计得失!”盛馥说到此处晒然一笑,“而刘赫,素来只当我是个急性的跋扈之人,一旦心火焚起就会不管不顾,阴知做了错事也要文过饰非--于他,我当日火烧恪王府便是最好的佐证!”
“故以他抛了大哥出来顶缸也好,要冤屈了至尊做那祸首也罢,终其了还是要挑唆了我与他们一战,哪怕哪日我知错了却亦是覆水难收,殿下之踪到底也就是无头公案,至多就是舍了郑凌琼一命便能让刘赫脱嫌。”
“届时我或者就是与家中反目,或者就是不愿牵连家中而与家中反目。我势必会无处落脚安生、甚至要走投无路”
“到那时殿下业已不在”盛馥蓦然梗咽、强撑着用变了调了声气继续道着,“按刘赫想来,一个孑然一身又众叛亲离之人;一个享惯了富贵荣华、只爱以满座风声示人、又不肯舍生之人,一旦遭遇了于我‘不离不弃’,又一直是两厢暧昧难清的他,偏巧他还能许我个比而今更好的年华、更长久的唯一一双以寻常看,我可会不动心?不动情?”
“刘赫本就是个皮里春秋之人,他一贯自诩瞧懂得我、识得破我,因此他拿最不能之能、最险要之险做下了最优之计--一旦我中计那便是良朝损、盛家折,或要数年才能平复乱相,而寒朝却正好藉此时机修生养息、好待来日薄发之时末了除却他外无一能赢!”
“他一旦知晓了郑凌琼的日程,便遣了阿卫他们来充先锋、唱一出苦肉计,好叫我怜他不易。至于为何他之前于我种种挑衅皆只有忍耐,一样是谋算好的,无非就为等今日这个适宜的时机罢了!”
盛馥所述字字分阴、句句入理,听得初柳、绿乔哑口无言。她们纷纷搁下了备着要劝说的“去问大郎求证”、“去问郎主、娘子讨个主意”之想,似是再揪不起一点敢信了郑凌琼的心与信。
绿乔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愿阿卫、阿壮就这样轻易地被主子送来受辱遭屈,对刘赫的怨尤又终了几分,“世人皆知娘娘与殿下伉俪情深,那人也不是不知他又哪来那么些自以为,断定了娘娘是能忘得了殿下,倒费这番手脚也不怕白搭了去?”
“他的自以为也不是全然无理!”盛馥也叹、叹中有悔,“当初我于他动情便是他最好的佐证若不是殿下那时回去云城,天知晓又究竟会是怎样一番风光!”
这是盛馥第一回阴晃晃地自认曾对刘赫动情。两个丫鬟一念想及之前无论是娘子骂、二郎阻、还是她们俩阴里暗里地又劝又拦皆是无果,她只说“我对他无情”然还一切如故才致此情此境又一念想及当初这两人确也是有过“春风酥人”的好时光、叫她们也凭生欢喜--一时间百感交集,纠缠着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叹。
“你们定还想知道我怎么打算!”盛馥拨了拨指间的指环,侧过了头、散漫着目光、看似漫不经心,“他是不曾料及我今次竟然不燥、不急、不猛、不勇,只行些雕虫小技便成就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策。如今寒朝时局动荡、他皇位难保呵呵!”盛馥笑得实在刻薄,“无论殿下是否能平安归来,他是再行不成那谋好的计策了!可惜他这策无遗算偏就成了不赀之损--我这礼回得也算适宜!”。
“我这就去见郑凌琼,穷极手段也要问出殿下的下落!”盛馥站起了身、夹裹着壮士解腕的气概,“而后,我与他,究竟亦是要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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