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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乔你不累么?是以还有气力说了闲话?都专心赶路罢!这里越慢一日,殿下就要晚归一日!二郎说是一夜两百里,如今这样为了娘娘不受颠簸,一夜能走百里都是不能。”初柳听着在劝,实则也是在怨!若按她想,不如娘娘不去,只二郎去了即可。如今这样,一则慢,二则烦,三则娘娘也并不会因为拖慢了行程而安养好了身子,真是何苦来哉!
初柳一言勾起众人各思,一时间除了马蹄车轮声响,又是万物皆寂。他们或猜着王妃的心思,或想着日后殿下归来这三人又是会何去何从,或揣着刘赫“此去”可会有“冒犯”之举、若有、又当如何处置此时车内的盛馥一惊,却是醒了!
她是被梦惊醒的。梦里的齐恪凄清悲凉、怒而不发,只一声声追着她问“梅素为何?梅素何故?梅素你为何”盛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终于一头撞上了山壁却哪有什么山壁?盛馥蓦知与自己云鬓相抵的,却是一袭温暖胸膛。
“尔永!”她当自己还在梦中,怯怯地唤了一声,却是无应。
“尔永?”她懵懂着从锦被中费力地抽出手来,触了触了那胸膛--“不是尔永!”盛馥万分错愕惊惧,挣扎着就要起来,却不知自己是被牢牢箍紧,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此人是谁?”盛馥陡然清醒,再要挣扎却忽觉那胸膛熟稔亲近“且慢、且慢”盛馥定了定神又感颠簸,她疑惑着往四下一看--香木做“屋”、素缎为窗,皮裘为地、锦被为床“这?便是那车驾了?已是上路了?”
“那么?!”盛馥仰头去看--眼前那须青发苍之人眼凹颊陷,眉蹙唇紧,在朦朦月光下缘何看来尤其苍茫?
盛馥的心一紧,愧、亏、喜、恐、忧、恋、烦等等心绪齐齐袭来,将她一颗心拆得七零八落,似是再不能拢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里还不是思、却是实--难怪梦中的尔永是要那般。若他来日知晓不!岂能让尔永知晓?当然不能!决然不能!”
“而你”盛馥将手抚上刘赫心房,莫名掉下一颗泪来,“谷则异室,死则同穴!你而今这般,可自认是破了此说了?”
“你终究是狂妄不羁还是豪胆泼天?还只是情难自抑?”她对那睡得昏昏沉沉的人喃喃而道,“你难道不曾疑过你我的莫逆于心或者只是惊鸿一瞥?我却知晓你我终究还是要异室异穴,是以你自欺欺人又是何必?还是几日之欢也是要贪?”
昏睡的刘赫自然不会答她。可他却又像心有灵犀似得再紧了紧臂膀,诚惶诚恐地犹如怀中拥的是举世无双的连城之璧。
“呵!”盛馥不能不认自己不享这份情浓之意,她甚至挪了挪,只为让自己在他胸膛更躺得适意些,“可想我与你一起贪?你道如今你我这般姿态,可像两尾相濡以沫的鱼?”她又浅浅地问着刘赫,“你可知我要答了什么?”。
“我之答却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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