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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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路上,雨刷器刮掉雨水，路上的车辆少的可怜，都是些自行车、三轮车。

马路上相比于天灾来临前,已经清冷了许多。

不过一些公交车还在运行，主要是还有不少公司在运营,普通人是要上班赚钱养家的。

世界受到了重创，但不代表市场体系完全崩塌，起码华国在这方面维持的很好。保留了一部分的企业,尽量恢复生产。

不少家里离得远的,又买不到自行车,还是坐公交车方便些。

国家也是出于考虑,所以缩减了线路，把大部分公司都集中在一起办公,替老百姓省路费，方便集中管理。

叶袅坐在车里微微闭上眼，鼻尖闻到一股土腥味儿,其中还夹杂着果子的香气,是红皮萝卜的味道。

不一会儿，车子便到了目的地。

停车费还要收1信用点，什么都要花钱。

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商场,有七层,陆续有人从大门进去。

今天大姨找了个餐厅吃饭,就算天灾来了,还是有不少餐厅开着,商人总是有办法能获取到物资。

提了一小袋萝卜，还有手工做的泡菜，这是送给大姨和二姨的礼物。

往商场里走,现在是午饭时间，发电厂是供电的。但整个商场把灯光给关了，留了几盏应急灯，开着天窗，依靠玻璃外的光源来照明。

开放的商铺已经不多了，像二楼的服饰，三楼的百货，大部分店家都拉上卷闸门，关门歇业。估计是支撑不住房租，亦或是水电费用，入不敷出就关门。

剩下大多数是大品牌，底蕴足，才有实力继续开着。

甚至有的店铺在店内种菜，拿了个泡沫箱装土，养着绿色蔬菜。

连商场大厅里都有，玻璃箱里种木耳菜、小葱、菠菜等等，都是些喜阴，不需要太多光照的蔬菜。

电梯也停了，只能走楼梯爬上五楼。

这商场真抠门！

叶富春连着爬了五楼，疑惑的看向双腿，他今天爬楼怎么一点都不累呢？

不对劲啊！

他感觉自己身体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力气大的有点吓人，一锄头挥下去能挖出一个坑。

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手脚不抖了，夜里惊醒的坏毛病也没了。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叶富春捏了捏腿，打算过几天去找个中医看看，这不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转眼间便来到了五楼，曾经繁华的商场，如今这般萧瑟。

营业的餐馆就五家，大姨订的是江南菜的包间，推门进去，里头放了些小夜灯，来烘托氛围。

顶上也换成了节能灯。

“各位顾客好，是预约过的吗？”

“对，大包间。”

“好的，请跟我来！”

服务员领着几人去了包间，拉开大门，大姨几人已经来了。

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外套，留着小波浪发型，脸上多了些皱纹，叶袅有些恍惚，大姨还是那么清纯靓丽。

王美月本来眉头紧皱，抬头一看叶家人来了，立刻开心起来。看到许久没见的叶袅，神色一喜，赶紧招手让叶袅过来。

“袅袅，过来，大姨好久没见你了！让姨看看，哎呦，这小脸蛋白嫩嫩的，还是这么俊！来坐我旁边。”

看到外甥女q弹的脸蛋，王美月没忍住，摸了两下，这丫头还是长这么可爱！

真想生个宝贝闺女出来玩！

可惜自家是个男娃，王美月当时可伤心了，一直以为怀的是女孩子。

“唔，大姨，我也好想你啊！”

叶袅乖巧靠在王美月肩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所有亲戚里头，她跟王美月关系最好，从来都是朋友的相处方式。

“哎呀，就想大姨了？袅袅有没有想二姨啊？”

张澜调侃道，她留着一头短发，英姿飒爽，长相偏英气。

“想，都想！我妈给两位姨姨带了礼物，一点土特产，这萝卜可好吃了！都是自家种的，你们带回去尝尝！”

叶袅将袋子提起来，家里留了一筐红皮萝卜，除了自己吃外，也打算分给亲戚一些。

两个袋子装了十多斤，大概有五六个萝卜，还有两盒泡菜，以及一袋子苹果干。

王美月摸着叶袅的手说：“你这丫头，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呢！你妈也真是的，跟她说不要拿了，非得拿！搞得多见外似的。”

“就你有理！不要算了，我拿回去自己吃！到时候在群里发图片，馋死你！”

程秀英硬气的怼回去，她跟两个姐妹淘的关系好，平时说话也不客气，都是互相逗来逗去。

“好了，赶紧坐下来。袅袅，把袋子给二姨！”

张澜无奈摇头，这两人跟炮仗似的，每次对上都得先吵两句，吵完跟没事人一样，关系依旧好的不行。

接过袋子，还真是萝卜，而且是乡下地里的红皮萝卜，还带着泥土，一看就是刚挖出来的。

萝卜带着泥土能保存的更久，所以叶家没有把土洗干净。

张澜乐了，说道：“这是叶叔种的吧？樱桃萝卜种这么大，这手艺很厉害了。”

因为程秀英没有娘家人，嫁给叶怀远以后，跟婆家长辈相处的很融洽。连带着两个姐妹也认识叶富春，逢年过节都会上门吃饭，久而久之就熟络了。

叶富春笑着说：“不是我，这是袅袅种的，怎么样？我孙女种的好吧！”

两个姨瞬间亮起惊喜的眼神，没想到外甥女还会种菜了！

哎呦，这可得好好夸夸！

简直要把叶袅夸的上天入地了。

叶袅老脸一红，她平时也就松松土，除除草，浇浇水，施点肥料，其他的也没做多少。

哪有姨说的那么厉害。

“妈，咱们点菜吧！你都夸了表姐十分钟了，不口渴吗？”

王自秋无奈说道，他今年20岁，还在上大学，跟叶袅的关系一般般，两人接触不多。

主要是王自秋吃醋。王美月以前一直想要个女儿，没想到生出来是个男娃，经常在嘴边念叨叶袅，小时候还把他当女孩子养！

穿的都是叶袅的旧裙子，他觉得这事儿丢脸，每次看到叶袅都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两人也不怎么说话。

关系自然一般。

王美月白了儿子一眼：“臭小子，老娘再夸十分钟你都得忍着！看看你表姐，人家都会种菜了？你会吗？阳台上种个葱都能淹死。”

“妈，你给我留点面子！”

王自秋脸涨红，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噗嗤，大姨，咱们点菜吧！别饿着大姨夫了！”

叶袅出面解围，这小表弟性格还是那么傲娇，又臭屁又别扭。

今天大姨带了一家人来，姨夫王舟也来了，而二姨是自己来的。

一家人开始点菜。

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叶袅觉得肉疼。

一盘炒木耳卖6信用点，凉拌白菜5信用点，白米饭也是要钱的，15信用点一碗。

肉类更贵，芹菜炒猪肉7信用点一盘。

也不知道分量有多少。

叶袅听到大姨念菜名，眼皮一跳，赶紧制止：“大姨，咱们吃不了这么多，菜点七道就可以了。我妈带了自己做的泡菜，你们拿出来尝尝。这个下饭，特别撑肚子！”

就点了这几道菜，加上米饭，一顿饭就要接近一百的信用点。

普通人好几天的工资就没了，钱真是不耐用！

王美月本来还想继续点，今天她做东，多点一些吃，但大侄女这么说了，她就再多点了一道荷叶鸡。

服务员收走菜单，开始让厨房做菜。

等菜的环节，大家开始唠家常。

大姨夫王舟感慨道：“谁能想到快两个月前的雨，下到现在还停不了，真是笑话！怀远，我这药材行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过几天估计要回乡下了。”

叶怀远皱眉：“药材生意很火热，哪儿都缺药，你关了它干嘛？”

王舟苦笑一声，说道：“我都是收别人的药材拿来炮制，再转手卖出去。现在底下人拿来的药材全是泡水的，基本不能用了，现在也不出太阳，哪有条件晒干，生意做不下去了！”

“我记得你不是会点中医，重操旧业给人看病。这天气，谁身上没点老毛病，总能赚到钱。”

叶怀远劝了两句，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总得想条出路来。

王家要是回乡下，以后见面就不方便了，他不想让老婆难受。

王舟摇头：“难啊！”

一句话道出这段时间的心酸。

听到这番对话，叶袅咬紧了筷子，难怪大姨一直想找个时间见面，原来是打算回老家了。

记得上辈子，大姨没这么快离开，一直到第二年开春，才下定决定回老家，这回怎么提前了？

王舟乡下有不少田，他以前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靠种药材一步步做大，如今有了回去的想法，恐怕也是深思熟虑。

现在很多城里人都跑去乡下或者山里头。

因为洪水少，洪水大部分都聚集在城市里。乡村除了雨下的大，但是没有洪涝，普通人心里头更安逸一些。

反正现在这生活条件，过得还不如以前！去乡下可能还有其他的路可以活。

上辈子冬天的时候，大姨家收药材，遇上了骗子，全是次品货，家底都快赔完了。

早点回乡下也好，现在还有存款，乡下有地，种点药材可以重操旧业。

叶袅突然想起，王自秋还在上大学，这要是走了他的学业怎么办？

上辈子好像是推行网课，后来冰川时代降临，进行了改革，叶袅当时忙着求生，并没有太过注意。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国家从来没有放弃过教育，这是国之根本，什么时候都不能丢。

“那表弟上学怎么办？他还在读大学吧？”

叶袅反问，现在都九月份了，这些学校肯定都开学了，她倒是想知道具体政策。

王自秋咽下嘴里米饭，这泡菜好好吃啊！

脆脆甜甜，有点像水果的口感，吃起来特别爽口。

听到叶袅的声音，偷偷瞄了一眼表姐，嘴角耷拉下来。

“我学校在洪水区，暂时没找到地方开课，老师让我们先上网课，看视频自己学习，然后打卡。而且现在雨下这么大，外地学生也没办法赶过来，通行不方便。”

王自秋挠了挠头：“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我老师说国家要改革大学，将地方性大学整合在一起，充分利用教学资源，还能节省开支。好像还要砍专业，把一些比较偏门的学科，都撤掉，直接转去农学或者机械。”

“都这种情况了，我害怕自己没学上。先跟着家里回乡下，蹭网上课，再跟我爸学中药，以后多条出路。”

王自秋眼里露出迷茫，像他这种还没毕业的学生，要是大学没了，出去找工作都不好找，没有文聘。

可偏偏现在情况糟糕，大部分教学资源都在城内，但是城内被淹没的地方又很多，造成了这种局面。

天灾一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政策走。

上头的人也在一点点尝试，寻找合适的办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只能先试试看。

哪个政策施行效果好，就推行哪个！

叶袅沉思，如果这样的话，王自秋回老家反而是个好想法，回去学种田，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有饭吃，饿不死。

学的制药，还可以跟大姨夫学习手艺，怎么都不亏。

她前世已经毕业了，不太关心教育方面的问题。

不然还能把前世那套搬出来，告诉政府，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跟着大姨夫好好学！”

叶袅勉励道，摸了摸王自秋的头，从兜里掏了个棒棒糖送给他吃。

王自秋呆滞，他都多大了！！表姐怎么还摸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