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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菲娜小小的身体因为灵魂撕裂的剧痛在颤抖,但她眼神明亮,缓慢但坚决地通过撕裂出来的灵魂缺口继续撕扯。
她就像是一位雕刻家,手持刻刀修整材料,只不过这个材料是性命攸关的灵魂。
灵魂撕裂的痛苦难以忍受,但少女经历过更痛的事,不想再经历一次关心的人在眼前死去了。
渐渐的,两小块灵魂碎块被扣了下来,边缘崎岖不齐,与西娅缺失的两块略有差异。
欧菲娜弯着腰跪坐在西娅身边,修理灵魂碎片,嘴唇颤抖着轻声道:“西娅姐姐,我都这么努力了,等会儿你可要乖乖醒来哦。否则……我就在你身上乱摸!真是的,之前那么软那么好摸,现在硬得像块木头,娜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们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三个人都伤得这么重,要是我们没来……你们能活着出去吗?”
“辛苦了哦,为了这个世界。但是只能小睡一会儿,可不能长眠的哦。”
欧菲娜取下贴在眉心的护魂灵石,两个微微散发着魂光的灵魂碎片随着她的牵引从额头飞出。
少女重新把灵石按在西娅的眉心,微微怔了一下。
失去了她的牵引,西娅的灵魂重新散开,欧菲娜这才察觉出灵魂碎片之间有微弱的排斥力,也正是因为这排斥力,西娅无法自我恢复。
散开了,那就重新再拼一次,少女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欧菲娜擦掉唇角溢出的血迹,闭上眼睛轻喘了两口气,开始拼接。
以少女出色的记忆力,拼过一次了,第二次本应更快。但她刚刚扣下了自己两块灵魂,非常虚弱,控制力没之前那么强了,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好在西娅的灵魂还在散发着微弱的魂光,没到魂死人殁的程度,还有时间。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欧菲娜再次将西娅的灵魂拼好,压榨出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将源自她自己的两块碎片加了进去。
西娅的灵魂碎片互相排斥,对别人的灵魂排斥的强度更大,欧菲娜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拼好。
她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连压制这小小的排斥之力都做不到。
因为经常做实验和治疗伤员,她的手本来是极稳的,可现在按在护魂灵石上的两根手指却颤抖不止,比一些垂暮的老人还要严重。
一向坚强的欧菲娜,此时红了眼眶。
一股浓烈的绝望感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她感觉自己是一位执着于跑完一场长途赛跑的跑者,就在终点线前因体力不支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但不甘的眼泪没有流出,少女还没认输放弃。
在这阴暗的地底世界,只有她能救西娅,别人都不行。
她向里克承诺过,向索尼娅承诺过,向……罗格,她最爱的哥哥承诺过。
“西娅姐姐,希望我们能平安。”
欧菲娜轻声自语,伸手抓起一旁的灿星之歌,吸收掉其中储存的魔力值,倒转法杖指向自己。
灿星之歌经过宗师级铁匠乌索尔的改造,特性之二就是可以使用顶端镶嵌的微光神石进行时间回溯。
一股玄奥且具有时间之妙的神奇力量自灿星之歌顶端激发,将欧菲娜包裹进去。
“唔……”
欧菲娜一阵恍惚,思维停滞,随后倒退至三分钟之前。
跟着思维一起倒退的还有她的身体状态,她离压制排斥之力只差一点,三分钟前的她即使也很虚弱,但足够了。
欧菲娜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西娅,瞬间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和应该要做什么。
她丢下灿星之歌,双手按在护盾灵石上,全力牵引自己的灵魂碎片融入西娅的灵魂之中。
灵魂碎片的大小刚刚好,边缘无比适配,就像是本就属于西娅一样。
欧菲娜没时间感叹自己的手艺,赶紧吟唱:
“春之希望。”
“夏之盛放。”
“秋之收获。”
“冬之寂静。”
“迷失之心,漂泊之魂。”
“生命之河,灵魂之河。”
“醒来吧,醒来吧……”
一股柔和的魂之力自护魂灵石中涌出,笼罩在西娅的灵魂上,帮助欧菲娜维持灵魂的完整,丝丝魂力快速修补着灵魂裂缝。
“星之引导。”
“月之光辉。”
“日之照耀。”
“穹之万象。”
“生命之源,灵魂之井。”
“回魂之术,归源之灵。”
“复苏吧,复苏吧……”
随着吟唱进行,二人的眉心逐渐出现一条泛着魂光的桥梁,魂力修复的速度骤然加快,而欧菲娜自己的灵魂力量迅速流失。
在欧菲娜眼中,西娅的灵魂终于不像风中残烛一般了,碎片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模糊,最终恢复如初,宛如一块散发着光辉的完整玉石。
她知道这只是表象,西娅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滋养。
但西娅的命肯定保住了,她的灵魂本就强大,修补完整之后,那股排斥之力也被欧菲娜连根拔除,再无危险。
欧菲娜心中一喜,努力没有白费,正要一鼓作气研究一下怎么解决西娅木化的问题呢,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唔……”
少女觉得鼻子痒,伸手抹了抹,却摸到了粘稠的液体。
小手摊开,手掌中全是血液。
欧菲娜强撑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灵魂状态,一整团灵魂上缺失的两个小洞异常显眼,就像是小光的两只眼睛一般,还挺可爱。
少女微微笑了笑,视野突然模糊,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去。
“咚。”
欧菲娜的脑袋磕在西娅的胸口。
“好硬,头好疼呀。”
少女这么想着,陷入昏厥。
……
“轰!”
魔核炸弹爆炸的巨响从众人藏匿地点的右前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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