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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管事笑,“属下有幸得二老爷叫声叔,属下其实跟大老爷同龄,身体还成。大老爷把二老爷托付给属下,属下焉能不尽心。挽月一向胡闹,有属下在,他还稳重些。”
杜长史心说,感觉真像多了个奶妈。
可他大哥给他的人,他还不能不要。
杜长史出行的一切事务,都是叶管事料理,连带寻香的媳妇孩子,叶管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杜长史都怀疑叶管事是不是看上人家李氏,想说李氏就是名义上的寡妇,其实人家男人还在啊,叶叔你可别表错情啊。
杜长史心里正吐槽,就见前头扰攘,隐约是个熟人。杜长史拍马过去,正赶上朱阅一记大耳光把个略眼熟的年轻公子抽的原地倒退三步,杜长史眼见那公子半边脸如同吹气般肿出五个血红巴掌印,立知要糟。男人等闲是会让着女人一些,但若这女人真不给男人面子,真正有风度的几近于无。
杜长史自马上鹏鸟般跃过,正拦住那年轻公子挥舞起来的手臂,此时也想到这年轻公子的来历,晋王家的世子。杜长史握住晋世子挥起的手臂,“原来是世子兄,这是怎么了,当街要打妇道人家不成。”
晋世子要夺回手臂,杜长史握的钢筋铁铸般动弹不动,晋世子只得恨恨的放下手,摸了摸唇角,见有血,双眼中火星乱蹦,“一介商家女,敢对藩王世子不敬,杜长史不是在刑部当过差,倒是给我说说,这大不敬的罪,应怎么判!”“放你娘的屁!你大街上敢对良家女眷拉扯不清,我这就要告宗人府,倒要看看宗室藩王是不是就能欺凌民女!”朱阅怒,“我就是出家为尼也绝不会给你做小,我朱家万贯家财,就是捐给朝廷,也绝不会有一个铜板进到你晋王家的私库!”
杜长史望向晋世子,惊,“世子兄现在手头紧?”
晋世子气的脸色煞白,骂杜长史,“你是不是傻,这贱人的话也能信!”
杜长史神色淡淡的笑两声,“本官传胪出身,我要是傻,你这没功名的是什么?”与晋世子道,“朱姑娘的父亲是陛下明旨嘉奖过的,要是你们撕扯不清,我送你们到宗人府去,让楚世子他老人家给判判。”
“不劳你一介皇子府长史操心!”晋世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朱阅气得脸色铁青,上前跟杜长史道谢,杜长史看她衣袖似被拉扯过,想也难怪朱阅翻脸,这丫头本就辣辣的。杜长史示意,“上车吧,我送你家去。”
朱阅这事十分气恼,自打去岁出了父孝,来她家说媒的媒人简直能把门槛踏平。朱阅没婚嫁的心,便都婉拒了。
今年自打她小叔中了进士,说门的档次倒是上去了,有许多书香门第也开始打听她,朱阅也没应。麻烦的就是这些豪门宗室,蓝公府的三老爷想娶她做续弦,这事虽有些麻烦,朱阅不愿,估计蓝公府也没大相中她,便过去了。如今不知哪里来的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晋王世子,必要纳她作妾,把朱阅气的不轻。
朱家不愿,倘是明理的,自不会纠缠。这晋王世子不一样,亲自上手拦朱阅的马车还敢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终于把朱阅惹火了。
朱阅回家换身衣服,出来跟杜长史说话,杜长史与朱阅认识好几年,杜长史倒是劝她,“你也老大不小,还是说个婆家,等嫁人了,就没这些烦事了。”
朱阅原把晋世子的事压了下去,结果,杜长史提到她的亲事,朱阅不禁心烦,“要是有好的,我早嫁了。这不没好的么!”
杜长史虽然在他哥跟前是死都不肯认输的,但对女孩子一向好性情,心下觉着好笑,问朱阅,“那什么样是好的,你说说看,趁我在帝都,倘有合适的我介绍给你。”
东穆民风一向开放,先时还有王妃改嫁的事,故而对男女之事,大家并不讳言。像穆惜今那种,我就是想跟着三婶子去谋个前程,野心坦诚的说出来都不算啥。再加上朱家商贾之家,也没那么多讲究。
朱阅道,“起码得我看着顺眼吧。”
“啥样的你瞧着顺眼。”杜长史不自觉打量朱家这园子,花草奇石恰到好处,微风起时,有淡淡花香袅袅而来,端起茶盏呷口茶,盏是用久的老瓷,古典雅致。朱家虽是商贾也是几代经商,家资富足,又是皇商,难怪会引得些有名无实或是贪鄙之人眼红。
朱阅看杜长史一眼,没说话。
杜长史多么明敏的性子,立刻来了精神,打听,“你真有相中之人?谁啊?我认不认识?倘我认识,我帮你去说说。”然后,他又道,“咱们可不是外人,你时常出入皇子府,是娘娘身边的得力之人,我在殿下身边辅佐,在邺城时,你助我颇多。说来,我长你几岁,你也别害羞,唤我一声兄长也是使得的。”
朱阅心烦,“没什么。说了也白说,我是配不上人家的。”
“我不信,除非皇子贵胄,要不凭阿阅你这相貌人才,只有人配不上你,哪儿有你配不上人的?”杜长史觉着朱阅挺好,虽然不似他大嫂那样贤惠,但也很能干,就是有点辣辣的,也很可爱。
朱阅横他一眼,“你怎么叫我名字啊?”
“咱们都这么熟了,我叫你阅妹妹,你叫我杜哥哥。”杜长史心说,倒跟他家殿下和娘娘似的,一个三哥一个玉华妹妹……呃,杜长史悄悄瞥朱阅一眼,可不能跟这丫头说,不然要吃耳光了。
杜长史还挺爱打听,“到底谁啊?你要当我是你哥,就跟我说说!我也帮你参祥参祥。”朱阅叹口气,低头喝口茶。
“你真是有心仪的人了?”杜长史问,“到底哪个?我认不认得?快跟我说说。”
朱阅看着杜长史,“你。”
杜长史一双凤眼瞪圆,就见朱阅望着他的双眼,“我心仪的人,是你。”
朱阅起身,风中负手而立,夏风拂过她的额发,露出光洁额头。她道,“原本我非常讨厌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你时常大放厥词,什么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之类的屁话,我还在娘娘跟前说过你的坏话。娘娘说你当差很用心,才干出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大概是那次你在街上遇刺,挥剑而战的样子英武极了。”
“很奇怪吧。我家商贾出身,我竟敢心仪你这样的人物,听说你退了的那门亲事都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我就是心仪你,在邺城时,我是听说你留在邺城,才会留下,想或者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朱阅道,“我心仪的人,就是你。”
朱阅眼眶微红,“我怎么会心仪你,天堑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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