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禁忌和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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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教授…是…是您吗？”</p>

“是我, 你是？”</p>

裴鸢听到了男人熟悉且温沉的声音后，心跳又蓦地加快了许多，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嗓音温软地同他解释道；“司教授，我是经院的学生裴鸢...我好像捡到了您的钱包…您现在方便吗？您要不要把您现在的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就把它还给您？”</p>

电话那头的男人默了一瞬。</p>

随即, 他的声音似是变得严肃了几分, “这么晚了，你来单独找我，不太好吧？”</p>

裴鸢拿着手机的小手颤了一下。</p>

幸亏她身旁并没有其他人在，不然她现在的窘迫模样定要被人看了去。</p>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裴鸢立即便想法子补救道：“教授对不起，我有些糊涂了，那您什么时间有空，我该怎么把它还给您呢？”</p>

小姑娘的声音娇滴滴的。</p>

司俨走到了落地窗前，他俯瞰着夜景，深邃又清冷的双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温和的光晕。</p>

“明日来数学系的办公室还我吧，下午三点以后我都在。”</p>

裴鸢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教授。”</p>

话音刚落，手机的扬声器便传来了“嘟——”的一声。</p>

司俨挂断了电话。</p>

整个对话下来, 他态度稍些疏离和高冷。</p>

但是裴鸢的心中却还是产生了莫名的兴奋。</p>

她将司俨的手机号码默默地记诵了一遍, 随后便带着探寻的心理，打开了微信，在添加朋友那一栏中，输入了男人的手机号码。</p>

裴鸢伸指点了下搜索键。</p>

果然，屏幕上弹出了一个个人的简介页面。</p>

裴鸢的心跳越来越快。</p>

纵是周遭无人，她在观察司俨的微信页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p>

昵称：司俨</p>

地区：江城</p>

小姑娘的唇角渐渐往上翘起, 随即又点开了司俨的头像。</p>

他的头像是数学符号∞。</p>

裴鸢算题时也经常会用到这个符号。</p>

它代表着无穷和无限。</p>

——“同学小心！”</p>

裴鸢刚要关上微信，有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突然冲她喊了一声，随即那个从球场飞出老远的足球就弹在了她的眼前。</p>

裴鸢及时闪避，并没有让那个球砸到她。</p>

那个男生也及时抓住了弹跳的皮球，连连同她说着不好意思。</p>

裴鸢礼貌地同那个男生说了句没关系，随后她手中的手机竟是蓦地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p>

她以为是室友给她发了消息，可再度点开了微信的界面时，却发现她的列表上方赫然出现了那个无穷符号的图像。</p>

【对方通过了你的验证请求，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p>

“！！！”</p>

裴鸢的双眼蓦地瞪大，她竟然失手添加了司俨的微信！</p>

而且他竟是这么快就通过了请求。</p>

裴鸢的小脸儿渐渐变得惨白，她在心中不断地埋怨着自己，怎么就会失手加了他的微信！</p>

她尝试让自己冷静了片刻。</p>

司俨在通过她的验证方式后，也没有发来任何问话。</p>

他头像的那个数学符号，在她的聊天列表里，看上去也冷冰冰的。</p>

裴鸢觉得既然加了他，不打声招呼不太好，也会失了礼貌。</p>

最终还是颤着手指，发了一句：</p>

【司教授您好，我明天就把你的钱包送到办公室去。】</p>

消息刚一发出去，对方昵称的下方，便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p>

裴鸢的心中冉起了莫名的雀跃。</p>

司俨很快便回来了消息：【知道办公室在哪吗？】</p>

裴鸢立即用手指敲了知道二字。</p>

她刚要将消息发出去，却还是犹豫了一瞬。</p>

觉得只发“知道”这两个字会显得过于干瘪，便又在后面加了个哭笑的小表情。</p>

她心中一横，终是把这两个字发了出去。</p>

裴鸢觉得，依照司俨的性情，应该是不会再回复她了。</p>

但是当她刚一放下手机时，掌心中却又传出了嗡嗡地震动声。</p>

裴鸢再度点亮手机屏幕。</p>

无穷符号和司俨二字横亘于屏幕中央。</p>

他又回了她一条：【好】</p>

*</p>

次日下午，裴鸢在三点之后寻到了数学系的办公室。</p>

司俨坐在工位上，他听见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后，便道：“进来。”</p>

裴鸢小心翼翼地推门而进，见办公室的教授和讲师多数都上了年岁，年轻英俊的司俨坐在他们之间，瞧着有些格格不入。</p>

她走到了他的身前，礼貌地弯腰同他问好道：“司教授好。”</p>

司俨淡淡颔首，清冷且沉静的眸随意瞥了下她纤白小手中攥着的钱包，“放桌上吧。”</p>

裴鸢乖巧点头，将男人的皮质钱包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p>

司俨身前的桌面空无一物，裴鸢觉得，他好像并不经常在这儿休息。</p>

——“那学生，你是叫裴鸢吗？”</p>

裴鸢刚要同司俨说她就先走了，却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她。</p>

小姑娘和司俨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望了过去。</p>

裴鸢却见，那个唤她的人，竟是经院教大一的数学讲师。</p>

今年经院的教师岗位也有空缺，所以大一教微积分的老师也是临时从理学院外聘的。</p>

裴鸢走到数学老师的身前，如实回道：“是的老师，我是叫裴鸢。”</p>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女性，从前上课时就注意到了裴鸢这个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她总是坐在前三排，上课也听得很认真，一看便是个礼貌又懂事的女孩。</p>

她女儿的气质同她很像，于是她便多留意了这个女孩几眼，也记得她期中小测的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排在整个班级的最末。</p>

今日恰好见到了她，数学老师不免就想叮嘱裴鸢几句。</p>

“这期中考卷的难度不是很大，却占你这门课总成绩的30%，出勤和课堂表现都拿满分的话，还有50分在期末的测验上。期末的考卷难度只会比期中的难度更大，知识点也更多，你这个分数，期末很容易不及格。回去后，要多多努力啊。”</p>

裴鸢知道数学老师的这番话是出于好意，她也很感谢她。</p>

但是在她对她的叮嘱过程中，她能明显觉出，司俨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p>

这让裴鸢觉得赧然，甚至是窘迫。</p>

她不想让司俨觉得，她不仅帮人代课，还是个学习不好的坏学生。</p>

而且她考的极差的科目，还是微积分。</p>

司俨现在一定对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p>

小姑娘耐住了鼻间的酸涩，还是礼貌地对数学老师回道：“我知道了老师，谢谢您，我回去后一定会努力学的。”</p>

*</p>

裴鸢心情沉重地坐在了银杏树下的长条椅上，看着充满朝气的学生们匆匆而过时，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p>

纵是王昕平日并不学习，她也不想过多地占用别人的时间，她不好再麻烦她继续给她补数学。</p>

高中因为父母有给她请家教，再加上平日大量重复性的机械练习，她的数学成绩也算过得去。</p>

其余的科目，她也都选择了偏文的，学起来并不吃力。</p>

裴鸢决意给外地的父母打个电话，同她们商量一下学业上遇到的困境。</p>

她刚一拿出手机，便觉身旁不远处竟是坐了个陌生的男人。</p>

裴鸢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见身旁那人，竟是司俨。</p>

微凉的秋风将男人额前的碎发轻轻吹拂，他眉眼深邃，气质却总似带着淡淡的阴郁。</p>

裴鸢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立即便同他问好道：“司教授好……”</p>

司俨低声回道：“刚才李老师突然叫住了你，所以我没来得及同你说声谢谢。”</p>

裴鸢抿着双唇，摇了摇小脑袋，“这是我应该做的。”</p>

她因着心中的羞赧，神情稍显不自然地垂下了双眸。</p>

只听司俨复又淡声问道：“期中考试，你微积分只考了十几分？”</p>

裴鸢觉得她考出这个成绩实在是过于不堪。</p>

但是司俨既是这样问了，她也只能如实地点了点头。</p>

“嗯……”</p>

金黄的银杏叶宛若簌簌坠落的蝴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裴鸢的手旁。</p>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枚银杏叶时，却见男人已经用修长的大手将它拾起，并攥住了其脆弱的叶柄。</p>

小姑娘的眼圈渐变得微红。</p>

待她掀眸再度看向了司俨时，却见他微垂着浓长的鸦睫，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中的银杏叶。</p>

他的相貌本就异常出众，骨相也极其优越，侧颜立体又敛净。</p>

只瞥一眼，便能让人心动万分。</p>

司俨并未看向身侧的女孩，他放下了手中的那枚叶子，嗓音温淡道：“那个钱包对老师很重要，你既是拾金不昧将它还给了我，所以礼尚往来，我来帮你补一补微积分吧。”</p>

*</p>

周日下午。</p>

补习的地点被选在了学校附近商圈处的一家星巴克中。</p>

其实D大的校园里也有好几家咖啡馆，但是司俨应该也是有顾及到他和裴鸢会被其余学生看见，还是将她唤到了校园外。</p>

裴鸢坐了三站地铁，提前半小时到达了那家星巴克，却见司俨竟是也提前到了此处。</p>

男人穿了件烟灰色的毛衣，身形颀长又高大，面容清隽出众，引得路过的年轻女子纷纷侧目。</p>

裴鸢遥遥望着朝她走来的司俨，却觉他也不是那种会刻意打扮自己的人，只是随意穿了身休闲的衣物，好看得就同广告牌上的模特似的。</p>

她隔老远便冲司俨弯了下腰，恭敬道：“司教授好。”</p>

司俨走到女孩的身前，微微垂眸，淡声回道：“在校外就不用这么客气了。”</p>

裴鸢立即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的脑袋，随即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后。</p>

司俨走了几步，蓦然停住，转身问道：“要喝点什么？”</p>

裴鸢摇了摇头，她平日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也怕晚上会失眠。</p>

司俨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走到收银台前，直接给小姑娘点了杯热可可，自己则随意要了杯冰美式。</p>

他刚拿出了手机，裴鸢便冲了过去，抢着要付款。</p>

咖啡店的店员看着身前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p>

司俨垂眸看着身量堪堪到他肩下的小姑娘，只低声道：“不用你来付，你先去寻个位置吧。”</p>

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p>

裴鸢只得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刚要去寻个方便授课的地点，却被冷柜中的甜点吸引住了目光。</p>

小姑娘的发顶上突然传来了男人清冽的声音：“有想吃的吗？”</p>

裴鸢立即同受惊之兔似的，打了个激灵。</p>

司俨掩住唇边笑意，见裴鸢穿着雪白色的针织衫，浓密的乌发扎成了朝气蓬勃的麻花辫，发尾还绑了带着两个红果的皮筋绳，模样瞧着乖巧又温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