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章 撒野,重回侯府嫁纨绔,半瓶,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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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丫头如今在何处,他也不太清楚,便请谢南风稍等片刻,他去叫人问问。

派了好几个小厮往后院去问各处主管娘子,最后才得知,画楼如今竟做着洗恭桶的差事。

大管事吓一跳,怎么世子夫人的丫头会被派去洗恭桶呢?这是哪个缺心眼子安排的?

虽说是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到这个地步吧?

这下好了,人家的老东家找来了,就这少爷的暴脾气,要得知他姐姐的贴心丫头在洗恭桶,还不得借题发挥再闹一回大的。

夫人被他闹的至今卧病在床,再闹下去,怕是越发雪上加霜。

天老爷,最关键的是,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就落在我头上来了?

大管事万般无奈,亲自去半道上迎接画楼,想和她商量一下,不要告诉谢公子她在哪里做事。

等画楼一走近,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画楼不说,身上的气味也无法掩盖。

没办法,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壮着胆子把画楼带进了会客厅。

谢南风眼瞅着一个瘦伶伶的身影进来,迎着光没看清脸,等人走到厅中跪下磕头,他才认出是画楼。

画楼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杂役装,头发随意盘着,除了一根木簪子什么也没有,因为太瘦的缘故,眼窝和脸颊全都凹陷着,反衬得一双眼睛出奇的大。

谢南风怔了半晌,不敢相信真的是画楼,在他的记忆里,画楼是一个粉面桃腮的娇憨丫头,略有些傻气,但笑起来特别欢畅,让人觉得生活充满阳光。

姐姐常说,看着画楼笑,什么烦恼都没了,画楼这样的女孩要是不幸福,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丫头,再想想姐姐的死,可不就是老天爷瞎了眼吗?

“画楼,你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侯府的人故意虐待你?”他失控地站起来,走到画楼跟前。

“少爷,你不要过来。”画楼连忙跪着往后退,怕自己身上的气味熏着他。

谢南风弯腰把她拽了起来:“站好,在我面前不需要跪,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画楼低着头,还是一个劲儿往后退。

谢南风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如今干的什么差事?”

画楼抿嘴不语。

谢南风已隐约猜出几分,抓起手边的金丝楠木圈椅砸向大管事:“老东西,你来说!”

大管事闪身躲过,椅子砸在墙上,墙被撞个大窟窿,椅子零散一地。

大管事腿都软了,他觉得自己能逃过一劫肯定是谢公子手下留情,不然就凭他这身手,根本不可能躲得过。

天老爷,这少爷怎么说着话说着话就爆发了,而且上手就是椅子,连茶壶茶杯都懒得用。

这可是侯爷最爱的楠木椅,回头怎么跟侯爷交待呀?

同样是武将世家,怎么人家的公子就这么生猛呢?

大管事一肚子的碎碎念,跪在地上回道:“谢公子息怒,画楼姑娘她,她眼下是负责洗恭桶的,但是,但是这活不是老奴安排的,老奴一点都不知情啊!”

谢南风怒火中烧,叫他姐姐的丫头去洗恭桶,不是明摆着羞辱姐姐吗,这满府的人渣,看来真是不打不行了!

他顺手又抄起一把椅子往大管事身上砸,画楼及时上前拦住了他。

“少爷,你别打了,我是自愿去洗恭桶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谢南风不能置信,“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么肮脏的活计?”

画楼微微一笑:“在那里自在,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挺好的。”

“……”谢南风无言以对。

这丫头宁愿留在侯府洗恭桶,都不愿意回将军府做义女,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但她显然并不打算说实话。

他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便暂时放下洗恭桶的事,问道:“以前你们院里有没有一个十三四岁,长得很好看的小丫头?”

这话问得笼统,画楼没有头绪:“院子里的小丫头都挺好看的,年纪也都不大,不知少爷问的是谁?”

“嗯……”谢南风想了想道,“那丫头眼睛很好看,是双丹凤眼。”

画楼摇摇头:“院里只有小姐是丹凤眼,丫头们没有的。”

谢南风心头一震,怪不得那丫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就能让他信服,原来是因为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真的和姐姐好像。

可她还是撒了谎,画楼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她到底是谁的丫头?

“那你可曾听说七七那天拦住我不让我杀赵靖平的丫头是谁?”

画楼大惊失色:“少爷你要杀世子,什么时候的事?”

她那里太偏僻,什么都不曾听说。

谢南风只得去问大管事:“老东西,你总该知道是谁吧?”

大管事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小的知道,那丫头叫袖儿,是大厨房的烧火丫头。”

“叫什么?”画楼和谢南风齐声问道。

大管事吓一跳:“叫,叫袖儿,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太不妥了,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和世子夫人叫同样的名字,若说让画楼去洗恭桶是羞辱姐姐,那么让烧火丫头叫袖儿就是赤裸裸的糟践人。

看来定是有人成心作怪,要让姐姐的英灵不得安息,既如此,那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秦氏正在喝药,有小厮慌慌张张隔着屏风报信:“夫人,不好了,谢家公子又来撒野了!”

秦氏手一抖,碗里的药洒了大半在身上:“他为何又来撒野,这回是谁招惹他了?”

“小的不清楚,是大管事让来请你的。”

秦氏头疼得像虫子在里面咬,不得不下床更衣,带着一群人去往前院。

谢南风把前院打砸一番,若不是外男不能随便进后院,他早闯进去了。

秦氏过来看到满院狼藉,不光头疼,连带着眼睛也疼,心肝脾肺都疼。

“谢公子,你怎么如此无礼,你把定远侯府当成什么地方了,为着你姐姐的死,我们心中有愧,对你一再容忍,可你这也欺人太甚了!”

“我欺人太甚,你们让我姐姐最看重的丫头去洗恭桶,难道就不是欺负人?”谢南风红着眼睛质问道。

秦氏这才发现跪在一旁的画楼,一见画楼那副鬼样子,气势便弱了一半:“若是为这个,那我们倒不输理,洗恭桶的活,是画楼自己向管事娘子讨来的,画楼,你自己说,是不是?”

“是!”画楼低着头回道,“少爷,你不要再闹了,这差事真的是奴婢心甘情愿的。”

“……”谢南风怔怔一刻,冷笑道,“好,我暂且不追究是不是你们拿了画楼的把柄逼她这么说的,咱们再说说那个烧火丫头袖儿的事,哪个府里给丫头取名字不避讳主子的名字,你们竟然让一个烧火丫头与我姐姐同名,不是摆明了糟践人吗?”

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剩下的一半气势也没了。

头一回赵靖平问起袖儿的名字,曹嬷嬷是说过和世子夫人的小名一样,她当时的心思在四姨娘身上,又担心儿子被小丫头勾了魂,打了儿子一巴掌后,便把这事给丢开了。

后面又因为侯爷亲自去看四姨娘的事生气,又被老太太责罚,还要操持七七祭,哪里还有功夫管一个丫头的名字?

别的人都不知道世子夫人的小名,自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但这事可大可小,谢南风竟为这个就打砸东西,分明只是借个由头来闹事罢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烧火丫头叫袖儿的呢?

对对对,当天他要杀平儿,就是袖儿冲上去拦住了他。

这个袖儿!秦氏咬了咬牙,我就说她是个不安分的,原来从那天起就埋了祸根!

老天爷,这丫头是不是哪里的妖怪成了精,特意来祸害我们的?

“谢公子,你听我说,那丫头原是府里庄子上的,前段时间四姨娘去庄子养病,看她机灵,便带了回来,府里最近忙乱,我没有功夫理会,想着用不用她都还两说,因此就暂时没改她的名字,但这事说到底是我的疏忽,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消消气,我这就叫人把她撵出去。”

“呵呵!”谢南风看着秦氏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心里痛快,脸上却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侯府的作派吗,为了自己的过失,随随便便就把人撵走,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小丫头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能不能活下去吗?”

“……”秦氏被他一顿抢白,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谢公子,我虽有过失,但终究是你的长辈,就是你母亲来了也要叫我一声姐姐,你说我侯府的作派不好,难道将军府的家教就是这般?”

谢南风嗤声道:“你休要攀扯我的家教,你们这侯府,我母亲怕是这辈子都不屑登门的,眼下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把那个叫袖儿的丫头带来见我,我有几句话问她,问完就走。”

“……”秦氏总算是明白他今天来的目的了,定是他被袖儿那丫头迷了心,想把人带回将军府,前面这又是打又是砸的,不过是顺带手气气他们而已。

这样也好,就让他赶紧把那个祸害精带走,省得留在府里惹是生非。

秦氏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如此无礼对待,满腹的火无处发泄,只能连声吩咐大管事快点去叫袖儿。

打发了这个活祖宗,她也好快点回去喝药,再不喝药,她怕是活不过明天的太阳升起了。

这侯夫人做的,实在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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