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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赶紧松开染染的手,飞奔迎出门去,一把拉住刘太医,激动的嘴都哆嗦了:“快……染染……快!”
刘太医赶紧跟着进入了房中,翠浓已经放下了纱幔,将染染的一只手臂伸了出来,又搭上了一条薄薄的丝帕,以便让刘太医给诊脉。
刘太医看了云轩一眼,云轩一把扯掉了丝帕扔在一边,说:“无需太多繁文缛节,救人要紧!这个时候,不拘泥于小节。”
刘太医松了一口气,端坐在翠浓搬过来的椅子上,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手搁在染染腕间,凝神诊脉。
房间里没有留太多人,只有云轩和翠浓,隋青和其他人都在房外候着。
看门的小厮忽然跑了过来,隋青忙示意他不要高声喧哗,自己迎了过去。原来是皇上听闻之后不放心,又派了自己身边的宫女青华带着几个人出宫来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隋青忙唤了管家一起出门相迎,青华知道太医诊治的时候人多会打扰他,便和人在前厅候着,待有了消息,再回皇上。
柳贵妃捏了鱼食,细细捻着,慢慢撒在偌大的陶瓷鱼缸里,看红的黑的锦鲤在缸底游来游去竞相逐食,心情也越发好了,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宫女芳莲递过洗湿了的帕子给她擦手,笑着说:“九王妃的身份又进一步,娘娘嘴上不说,奴婢可知道,您心里可高兴着呢!但愿王爷能体会娘娘的这份苦心,知道娘娘是在替他平衡着各方的利益。”
柳贵妃轻轻叹息道:“他是聪明也有胆识,可是,他毕竟还年轻,人心的险恶和多变,他是不可能样样料定的周全的,即便被他记恼着,本宫的拖延若能给他一点时间去让自己壮大,本宫也认了。”
芳莲又犹豫着问道:“娘娘,皇上对皇嗣看的那般重,娘娘为何不让他们赶紧生个孩子呢?若是有了皇孙,便是给王爷的大业又加上了一些分量。”
柳贵妃转头看了一眼房中,仅有她和她,便轻声嘱咐道:“芳莲,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你是本宫最信任的,和本宫同生共死过,也为本宫受过折磨,在这深宫之中,本宫只信你。”
芳莲动容的点点头说:“娘娘对芳莲有恩,芳莲为娘娘去死都心甘情愿,更不要说保守秘密了。可是,若说当初王爷和王妃没有成亲的时候,您是担心他们生米煮熟饭,拿孩子来要挟要留王妃在身边,那现如今,皇后娘娘都承认了王妃的身份,皇上虽未点头,却一再的说他们是夫妻,其他人都不敢说个不字,为何娘娘不让他们赶紧生个孩子,如此王妃不就母凭子贵了吗?”
柳贵妃摇摇头,低声反问:“她现在虽然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喜欢,可是,你看到诏书了吗?你看到她作为王妃身份的封赏了吗?都没有吧?所以,尽管在人心里,她已经是王妃,而在身份上,她其实还不是。那么,若是生了孩子,这个孩子,是什么身份?”
芳莲也失望的摇摇头:“不好说,也许,也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尴尬身份。”
柳贵妃点点头,又问:“你以为,她若是有了身孕,能够顺利生下来吗?”
芳莲震惊的望向柳贵妃,呐呐的低语:“那…那也是娘娘的亲孙……”
柳贵妃伸出纤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呵斥道:“你这丫头,本宫再心狠,若真是有了皇孙,也不会对自己亲生儿子的骨肉下手啊!”
芳莲吐吐舌头,脸红红的说:“奴婢就说嘛!是奴婢多嘴了。”
柳贵妃叹了口气,眸光转向窗外,低沉的说:“她怀了,现在也不是生孩子的最好时机,那又何苦让她去受这个罪?更何况,有很多人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好好生下来,防不胜防。柳家、其他嫔妃、其他皇子、甚至是……”
“谁?”芳莲惊讶的问。
柳贵妃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芳莲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喃喃的说:“不会吧,似乎……”
柳贵妃冷哼一声,眸间闪过一抹厉色,低低的说:“你以为,在这个深宫中,对你好的人,一定就是真心对你好吗?有的时候,看起来对你好的人,其实是最想掐死你的;越是对你冷淡反感的人,也许,恰恰是嘴上硬心里软,动口却不会对你下黑手。只是,这个道理,本宫也明白的太晚,不然…不然,本宫的第一个孩子,现在也许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云轩,也定然有个可以倚靠的伴儿了。”
芳莲有些触动,眼底泛起了波光,柳贵妃看了一眼,轻声说:“永远也不要忘记了,你姑姑是怎么死的!她的死便是最好的例子,也是横在我们头上的鞭子,时时刻刻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了过往的教训。”
芳莲紧紧咬了一下牙,低沉的应道:“奴婢不会忘,谢娘娘教诲。”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到门边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柳贵妃和芳莲一惊,忙高声唤道:“进来说!”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倒在地上禀告道:“娘娘,刚刚从皇上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九王妃昏倒了。”
柳贵妃惊了一下,忙问:“怎么昏倒了?是病了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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