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大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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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招呼着，他却未动半分，手下的琴声，依旧缓缓流淌，仿佛他的世界，便只属于风花雪月。

青王在他对面坐下，眸光落在他的琴上，顿了片刻，轻声说：“朝廷大军围困青州城，不日即将攻城，青州城破是早晚的事。”

君庭的琴声如旧，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青王看了他一眼，君庭淡淡的说：“孩儿早料到了，并不觉得意外。”

“君庭，父王今日才知你说的对。所有人都认为你太懦弱，裹足不前不敢对抗朝廷，如今父王才知，若是当初能够听了你的，如今便依然在和朝廷胶着，虽然不胜，却也多了几年休养生息的日子，几年后再战，便不知谁胜谁负了。”青王最近老的很快，脸色也暗淡的难看，他这样坦白的承认自己的错，让君庭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曾经对他的埋怨，转眼便烟消云散。

“君庭，父王现在后悔了，可是父王还是会坚持下去，绝不会投降，不为别的，就是要让百姓和将士们知道，我们要誓死保卫自己的疆土。”青王态度坚决，甚至有几分执拗。

“坚持的结果，便是让无数的将士和百姓们，跟着一起流不该流的血，让无数的百姓和将士家破人亡，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君庭又微微有了怒气，说着，手中的琴弦砰然断裂，紧绷的琴弦割破了他的手，鲜血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琴上，像怒放的海棠。

“君庭！我们是男人，不该心软，更不该手软，若是你当初不放走杜染染，我们何以会到今天的地步？君庭，江南的败，有父王的错，有你二弟和三弟的错，难道，你不是同样白白送掉了那么好的机会吗？”青王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站起身低低的吼着。

“杜染染不会让您有机会用她来胁迫江云轩！而江云轩，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受摆布，给他一分，他会还你十分颜色！父王，我在京城四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江雨良和江云轩父子！若不是二弟肆意妄为，又何以激起江云轩的怒火，非要咱们一败涂地，铁了心收复江南？”君庭也动了怒气，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青王颓废的跌坐在椅中，双手扶着额头，久久未语。风暴即将来临，他们都预料的到，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可是，已经无力回天。南理和西蔺的相助，让江云轩如虎添翼，两国不出兵不过界，便轻轻松松牵制了江南几十万的兵力，他再有心，也无法将两地的军队撤离出来，所以，他必败！

父子俩久久不语，好像这样能静静相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明天，也许今晚，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他们便不在同一个地方，甚至不在同一个尘世了，谁生谁死，都不知道。

“父王，给我自由，让我和你们同生共死，一起面对吧！不管过去谁对了谁错了，我们是一家人，风要一起同行，雨要一起同舟，生死都必须站在一起。”君庭伸出手，隔着桌子紧紧握住青王的手。

这双已经开始苍老的手啊，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分开，也许，会一起牵手，共赴黄泉。

青王的眼眶红了，嘴唇哆嗦着，摇摇头：“不！谁都可以死，你不可以！”

君庭有些震惊的望着他，他颤抖着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低低的说：“你，带着你的心腹，离开青王府，离开江南！”

“不！”君庭低低的惊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红着眼眶说：“孩儿不走，儿誓死要和父亲母亲兄弟在一起，今生不能长厮守，来生孩儿还要给父王做儿子，无论如何，孩儿不能一人独活！”

青王将他扶了起来，低沉冷肃的开口：“君庭，死了，便是解脱了，不用担心亲人，不用担心自己，到另外一个尘世里，寻找今生不得的安定和自由。而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还记着仇恨，还记着责任，还记着过往的伤痛……所以，君庭，我将复仇的重任交给你，从今日起，北江京城所有的暗线都归你一人麾下，他们唯你的命令适从。我们若是遭遇不幸，你便是复仇的希望，你肩上的担子，比谁都大，比谁都重！”

“父王……”君庭紧紧抱住他的双腿，男儿泪瞬间涌落，他摇着头，哭着喊：“不，父王，不要！孩儿不走，孩儿哪儿都不去，就和你们在一起……”

“你要父王死不瞑目吗？你要咱们青王府几百口人都无处伸冤报仇吗？你活着，比任何人都苦，因为你的心里装着的，你的肩上担着的，都是仇恨！君庭，报仇！报仇！报仇啊！”青王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怒吼道。

谢君彦坐在桌边，狂躁的将椅子踢翻，将茶碗砸在墙上，怒吼：“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王！我要见父王！”

牢外依旧是一片静寂，没有人回应。他被关了多久，便叫了多久，而外面的狱卒也沉默了多久，这几个月来，天天上演的戏码，已经让他们麻木了。叫就叫吧，喊就喊吧！反正王爷不发话，谁也不敢放他出来。

谢君彦叫了很久，累了，哑了，和从前一样，瘫倒在墙角，凌乱的发丝紧紧粘贴在脸颊上，这样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像一只鬼魂，邪恶而危险。

牢房的门打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滚！”谢君彦冷冷怒吼，他才不管是谁呢！他心情不好，他颓废，他绝望，他没有好脾气也没有好话给他们。

人影走了过来，离开了光线，谢君彦反而能看清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