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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因为闻礼的目光,本来也疑惑地低头看自己的,听到这话一怔。
项链还能在哪?刚刚摘下来,现在在包里。
“啊,好像忘戴了吧。”文斯不确定地说。
闻礼皱眉,“你早上出门还戴着。”
文斯忍不住心道一声靠,闻礼怎么能观察这么仔细,他是火眼金睛吗?
“这……”
“不会是丢了吧?”
文斯想说没丢,在包里妥妥放着呢,可如果说了,现在要怎么当闻礼面把它拿出来?
这就是个小腰包,拢共那么点大,里面的夹层如果打开,什么限量手机变声脖圈都一览无遗。
可如果不从包里拿出来,又如何解释项链不翼而飞的原因?
“好像……”文斯搔搔头发,“其实就算丢了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戴着……玩的?”
后面两个弱弱的字,让闻礼表情瞬间变了,他看向文斯,直把他看得想缩成刚才那只黄大仙那么点儿大。
不是,虽然他俩项链长成一样,但“丢”的自己的也不是他的,闻礼介意个什么劲儿?
暗地里抱怨不停,文斯还是乖觉地说,“我找找,应该掉在这附近了,一路也没别人,估计能找到。”
“我找,”闻礼却将那瓶水塞给他,“你在这儿待着。”
“……”文斯捧着水,一脸苦相,“我自己能找的,你快回去忙,不是还有事吗?”
闻礼转身看向他,“你脚没事了?就到处跑?”
来了,秋后它来算账来了。
被算账的文斯愤愤不平,小声反驳,“你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弄丢的……”
何况你不突然冒出来,我能丢么我?
而闻礼挑眉,“我凶了吗?”
文斯:还说没凶。
闻礼真的开始找那条“丢失”的项链了,文斯被勒令站在原地,一颗心惶急惶急,手抓腰包无处安放。
人着急就更容易说错话,文斯灵光一闪推测,“我忽然觉得会不会被黄鼠狼给叼走了呢?”
如何啊,放弃吧,弟弟。
闻礼:“……”
文斯其实就是脑子一抽想活跃气氛来着,结果收到来自某人一记霸气的眼刀杀。
于是乎默默低下头,在心里对手指:我错了。
但闻礼那架势,貌似是要把眼前的地皮都翻过来也务必要找到一样。
文斯既心虚又愧疚,既委屈又愤懑,忽听闻礼说,“这样不好找,我去拿个金属探测仪。”
那项链有金属扣,项坠里也的确是金属微雕的地壳版图。
但是,“你怎么还带着那种东西?”文斯惊呼。
闻礼奇怪地看他一眼,“之前给学校捐的,让他们做实验教具用。”
行动派弟弟说做就做,直接让文斯在这儿等着,他自己跑步去教研室拿寻物工具。
文斯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言难尽,更是着急上火。
这个时代的金属探测仪,完全不知是什么级别的,又是创致捐赠的高科技产品,万一隔老远就能探测到项链在他包里,那岂不是当场玩儿完?
天要亡我——
文斯拒不认命,赶紧开动小脑筋,危机激发潜能,别说还真让他想出一招,将错就错!
文斯从包里把项链拿出来,为营造出损坏后自动脱落的效果,徒手把项链后扣扯断,用力抛出去落进草里,然后他装作急切地,在这边附近小步来回,低头有模有样地找啊找。
才没几分钟,闻礼就拿着个手把型的小仪器来了。
“这就是金属探测仪?”
文斯记忆里的金属探测仪还是那种像个铁锹似前面带环的笨重东西,但眼前这感觉可高级多了。
闻礼打开那个仪器开关,将自己的项坠放在探头处扫描了一下,然后就拿着它开始朝向不同方位查探。
这玩意儿居然还能获得相似物品信息,进而精准定位?文斯咂舌,还好没抱什么侥幸心理,明智选择扔了项链。
而那探测仪灵敏度也是杠杠的,闻礼才站在原地,刚到朝向某个方向时,它就有了反应。
“这么远……”文斯低声惊叹。
闻礼全神贯注在探测仪的面板上,见它有反应心中一喜,没留神文斯刚刚的话,“你说什么?”
文斯闭嘴,“没,我就想问,这个绿点什么意思?是找到了?”
“嗯。”闻礼朝着绿点指示的方向一直走出去十多米。
文斯眼看着他在那个落点停住,俯下身,然后捡起某条无缘无故惨遭主人抛弃的可怜替罪羊项链。
“好厉害!真的找到了。”文斯瘸着腿走过来,拍手称赞。
闻礼将探测仪放进裤兜,两手拿着项链检查,看到断掉的后扣,皱了皱眉。
文斯生怕他还具有判案能力,会瞧出那个断口是人为扯的,正要取回项链,孰料被闻礼避开手,反将项链收走,放进他胸前的上衣口袋。
文斯:???
“回去给你配条我这样的链子,不容易断。”闻礼从容不迫道,见文斯还呆愣着,问,“我去教研室,要来吗?”
文斯茫然摇头。
闻礼于是转身就走,文斯这才回过味儿来,追出几步,但闻礼比他走得快,他也追不上,急得喊,“虽然是你帮我找的,但那好像是我的项链吧!”
“现在是我的了。”霸总强抢台词。
“什么啊……喂!你给我站住!”
不知怎么回事,文斯竟觉得闻礼说那话时,声调轻快,仿佛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还不是一般的好。
他看着闻礼走远,半晌自我说服,“算了一条项链而已,送他了。”
作为电话号码的交换,惹他生气的补偿?文斯轻哼一声,或者就当真的被“黄鼠狼”叼走了吧。
思及此,文斯自己也想笑。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上次那件西服也是被闻礼收走,还不告诉他,所以这是有什么二手物品的收集癖吗?
若是别人文斯当然无论如何得把东西要回来,但闻礼的话,嗯……弟弟这么正派怎么会有坏心思呢?所以必然是有原因的。
可惜无论男女装,两边信息不对称,各缺一半没法儿敞开去问,实在是麻烦。
而另一边,闻礼走过那道铁门,停下脚步,拿出了文斯那条项链,又从衣领里勾出自己那条。
两个坠子放在一起。
看似完全相同,但其实若仔细看,闻礼那条项链与项坠的连接处,有一枚小米粒似的银色点状物,在太阳底下微微闪光。
闻礼摩挲着文斯的项坠,温柔地,像在抚触它上面残留的那个人的体温。
“傻瓜。”他低笑道。
傍晚,闻礼仍旧帮送大林他们回家,文斯因为脚崴了没跟着一起去。
本来他是坐在食堂外面院坝的,后来觉得无聊,慢慢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门口。
望着那条放学的路站了一会儿,文斯索性坐下。
四周没有别人,他将手机音乐放出一点点声音,边听音乐边哼着歌,其实开始并没有想等的,却也就这么一直等了。
闻礼回来时,天色将暗,远远见到那边坐着个人影,在学校的高大铁门下显得孤零零的。
夕阳晚风送来一阵轻灵的歌声,仿佛让人的心也跟着踩上飞扬节奏,闻礼几步跑上前,低头看向文斯。
“怎么在这儿坐着?”
“等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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