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为了你，没有什么是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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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 温嬷嬷洗漱完毕，来了前院，绕过走廊, 就见微雨站在廊檐下, 叫端水的小丫鬟先下去。</p>

温嬷嬷奇怪, 瞥眼姑娘的屋子, 走过去问微雨：“姑娘还没起吗？”</p>

温嬷嬷年纪大了, 白天处理完内务，通常自己吃了晚饭就会睡下，那些贴身伺候的活儿, 都交给微雨、杏花这两个大丫鬟，所以她并不知道昨晚端王殿下又来了。</p>

微雨也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让温嬷嬷知晓此事，所以暂且先瞒下了, 轻声道：“前晚姑娘没睡好, 今早可能要迟些起。”</p>

温嬷嬷点点头, 这时，杏花也过来了，换微雨先去吃饭。</p>

温嬷嬷、杏花一块儿在堂屋里守着。</p>

不多时, 微雨吃过早饭回来了, 三人继续守，日头爬上了屋顶。</p>

温嬷嬷觉得不对, 今日是姑娘的生辰，舅老爷夫妻、明岚姑娘、安乐公主肯定会过来，姑娘速来温柔知礼, 如何会在今日赖床？</p>

温嬷嬷亲自去了内室。</p>

屋里烧着地龙, 暖和是暖和，但烧了一晚, 窗户紧闭，略有些闷了。一缕阳光穿过琉璃窗户，在地面投下一片光亮，少女闺房里处处雅致，北面是一架去年新订做的架子床。白色绣花的纱帐静静垂落，隐隐约约地透出一床红底缎面的锦被来。</p>

温嬷嬷轻步来到床边，无声地挑开帐子，就见虞宁初露在被窝外的小脸红通通的，嘴唇都有些干了。</p>

温嬷嬷心头一跳，手掌贴到了虞宁初的额头。</p>

突然袭来的清凉让虞宁初睁开了眼睛，那清澈的眼里浮着一层水雾，乃是病中才有的可怜样子。</p>

“傻姑娘，是不是晚上又没睡好，都发热了。”温嬷嬷一边挂帐子，一边吩咐外面，叫杏花去端水，叫微雨通知门房去请郎中。</p>

虞宁初回想昨晚，她猜到宋池可能会来，故意在前面等了很久，等不到躺下了，宋池又来了，这是第一次折腾。后来宋池说要送书给她，虞宁初打开窗户，冷风灌入，哪怕她系着斗篷坐在避风的地方，也着实挨冻了一段时间，这是第二次折腾。待她看了宋池送来的书，躺在被窝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宋池的几次轻薄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这便是第三番折腾，再加上前晚几乎彻夜未眠，着凉真不稀奇了。</p>

“嬷嬷莫担心，都是没睡好，好好补两晚就没事了。”一点小风寒，虞宁初没有放在心上。</p>

杏花端了热水进来。</p>

温嬷嬷体贴地扶虞宁初坐起来，虞宁初喉咙一痒，忍不住咳了两下，温嬷嬷赶紧又倒了一碗刚烧好的开水，在三个茶碗里来回倒腾，降了温度，再端来给虞宁初喝。</p>

然而温水只能临时缓解喉咙的不适，没多久，虞宁初就频繁咳嗽起来。</p>

郎中来了，替她诊脉，道是风寒，开了一副方子，让她先连吃三日。</p>

在温嬷嬷、微雨、杏花关切的目光中，虞宁初将一碗发苦的汤药喝得干干净净。</p>

这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宋湘第一个登了门，都是闺中好姐妹，哪怕只是小生辰，也要聚在一起热闹热闹。</p>

虞宁初去前院迎接，见到宋湘，她先示意宋湘不要靠近她，尴尬道：“我这两日有些着凉，你离我远点，别过了……咳咳……别过了病气给你。”</p>

宋湘已经看到她红的不正常的脸了，再听两声那小猫似的咳嗽，宋湘稀奇道：“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病了？我哥哥也是，从十一那天就开始咳嗽，到今早还没好，不过阿芜别担心，哥哥咳得那么厉害也没传给我，你这只小病猫更没什么可怕的。”</p>

虞宁初当然知道宋池在咳嗽，却才知道宋池是从十一那天开始病的，也就是在她明确拒婚之后。</p>

会是单纯的巧合吗？</p>

走神了一会儿，虞宁初请宋湘去了暖阁，朝南的窗户都打开了，幸好今日无风，清冽的空气温和地漫进来，保持着空气的畅通。</p>

“今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比较特殊，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宋湘接过丫鬟手中的匣子，摆到虞宁初面前，打开道：“京城有一位忘尘先生，写书营生，每两年出一个故事。我跟你说，忘尘先生可厉害了，他的故事曲折动人、文字老练触动人心，每次他的故事一登各大书坊，立即就会被人抢光，可难买了！”</p>

“我是其中一个书坊的老主顾，今年提前跟书坊订了三套，最多只能订三套了。我自留了一套，一套送二表哥他们，这套专门送你。”</p>

虞宁初看向那精心装订的三本新书，封面上描绘了一对儿年轻男女，男人一身黑色道袍背负长剑，女子亦白裙飘飘凌空而立，倒仿佛什么神仙人物。</p>

宋湘打了一个哈欠道：“这次忘尘先生写的是一段神仙间的爱恨情仇，我花了三天三夜终于看完了，我敢保证，你肯定会喜欢。”</p>

虞宁初听了这话，再去看宋湘，就发现她眼底微黑，果真没睡好的样子。</p>

虞宁初有那么一丝丝嫉妒，同样是没睡好，怎么宋湘安然无恙，她就病倒了？</p>

宋湘还在感叹：“可惜忘尘先生两年才出一个故事，这次看完了，下个故事又要再等两年了。”</p>

虞宁初咳嗽两下，好奇道：“忘尘先生一共写过几个故事了？”</p>

宋湘热情地解释道：“这是第四个故事，前面三个故事也都好看极了，你要看吗？要看跟我说一声，我都借你看，省着你再去买了。”</p>

虞宁初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宋湘与表姐探讨的夫妻房中事，微微色变：“难道你知晓的那些本应婚后女子才知道的事，都是从忘尘先生的故事里看到的？”</p>

宋湘立即反驳：“怎么可能，只有二三流的先生才靠那种东西卖书，忘尘先生即便写男女之事，也都是点到即止，却又引人遐思……”</p>

虞宁初就一边咳嗽，一边听宋湘堆砌辞藻狠狠地夸了一遍这位忘尘先生。</p>

沈明岚也来了，看到宋湘送的礼物，沈明岚笑道：“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阿湘送表妹话本子了。”</p>

虞宁初笑道：“表姐也看过忘尘先生的书？觉得如何？”</p>

沈明岚想了想，道：“可能我不太爱看话本子，觉得也就还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