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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上的铺子如今数哪一家生意最红火, 那肯定就是香满园了,每天客人熙熙攘攘,铺子里基本都是满客的状态, 这年头抛头露面做生意丢名声, 加上几年前这做生意是割资产主义的尾巴, 属于投机倒把, 许多人根本不敢去碰, 都在观望国家的态度,苗头多,真正行事的很少, 但总有胆子大想挣钱的, 看香满园的铺子生意这么好, 镇子上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家铺子,卖包子馒头豆浆之类的,价格上比香满园的低一些。</p>
不过生意还是比不过,香满园的铺子卖的东西种类不算多, 但架不住件件都味道好,开花手撕馒头, 秘制的新鲜果酱, 还有新品桂花藕粉,又漂亮又好吃,最近还有螺可以买,香辣的螺, 配一碗紫苏烫,实在是让人根本拒绝不了,多花点钱也愿意。</p>
李月秋找人做了香满园的字样,现在的现代化工具还不算多, 靠手艺人吃饭的人不少,雕刻字体这些花的价钱并不昂贵,只要花钱就可以做到合适精美的模具,铺子里手撕馒头底部、果酱瓶子下方都印着香满园的字样。</p>
店里生意太忙,又有两个即将要高考的人,不说他和陈立根两个,要高考的人太多,这隐隐给这个镇子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只要僻静的地方总能三三两两的人在看书或者是复习。</p>
时间紧的日子唰唰的就过了好几天,董慧和陈山水最近都在店里帮忙,李大有也只要得空了就过来搭把手,李月秋寻思着等高考结束怕是得招工了。</p>
“专心。”额尖被敲了一下,李月秋回神,笔下题已经讲了大半,稿纸上唰唰的列着一串复杂的公式,不过她心思飘到了招工的事上,这讲了些什么啊。</p>
陈立根放下了手里的笔,一声不吭的看着她。</p>
李月秋立马埋头认认真真的看着题目,“你重新讲,我好好听。”</p>
李月秋上辈子好歹是考上了大学的人,这辈子努力一把怎么也该考的上,人都是往前看,总不能退步不是,但人比人气死人,陈立根比她厉害多了,几天前的她一度以为她可以帮着陈立根复习。</p>
然而同样一本练习册,里面的习题李月秋做的磕磕碰碰,毕竟这些复习册并不是很正规,市面上的练习材料有很多,练习册里好多题型她都不会做,但陈立根全做完了不说,出错的地方还很少。</p>
读书是一笔不菲的花销,穷人家的孩子少有能读书的,陈家的情况陈立根早就辍学了好几年,即使她在上次小偷进家行窃的时候知道陈立根一直没放弃学习过,但这比她还厉害……</p>
是她不够努力还是不够聪明?</p>
事实证明聪明不聪明不晓得,但论努力她比不上陈立根。</p>
早晨天没亮,夜色还未褪去,陈立根已经在竹林的坡上看书,晚上也是睡的最晚的,还弄了很多复习的小条子,中午空闲零碎的时候都在学习。</p>
李月秋隐隐有预感,高考的时候她一定考不过陈立根。</p>
“大根,有人找。”铺子前台处传来董慧的声音,陈立根合上本子站起,两人在铺子后面的小仓库里看书,离前头不远,有啥喊一声都能听到。</p>
他站起后却没有立马就朝前走去,而是低垂下视线,和李月秋刚扬起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他伸手拇指指腹从李月秋娇嫩的脸颊上划过,旖旎的一直划到眼尾,动作极尽温柔,莫了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她桌前本子上的题目上轻轻扣了下,神色淡淡的警告了一句,“心思摆正些,仔细我收拾你。”</p>
李月秋:“……”</p>
等他离开,李月秋揉了揉自己的眼尾,笔尖凌乱的在纸上胡乱了画了好几笔,那天晚上他对着自己又亲又摸的,流氓透顶,不是说他改主意了吗?</p>
这么凶巴巴的欺负她。</p>
哪像是改主意的样子,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p>
这头香满园的铺子外面站着一个戴着解放帽的男人,见到陈立根出来了,带着人到了一条小巷内后说:“周边给出的价不太高,不晓得是不识货还是特意压价,当我是傻子不成,这是足量的老金子,市面上就没在销的,完全能卖更高的价。”</p>
一条条的小黄鱼,纯金的,可不是市面上那些能比的,价卖低了,根本就划不着卖,不如囤家里做传家宝呢,金条这东西是不可能不值钱的。</p>
陈立根听罢,问了多少。</p>
男人皱着眉用手指比了个数字。</p>
“我另外想法子出。”陈立根拍板把事情定了下来,他既然把这些金子挖了出来,就要卖出最高的价,而且……</p>
陈立根眉眼变得柔和,秋秋已经不止提了一次让他把进山挖的金子埋回去,哪来的就放回哪,板着脸和他讲,“挣钱要靠双手劳动。”</p>
“对了,你要的东西已经打好了,我刚刚过来瘸子让我顺道给你。”男人从裤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丢给陈立根。</p>
陈立根打开小盒子,红色的绳,金色的坠,不同于上一次的,这次的坠稍微大一点,坠面上雕刻着镂空的花纹,做工极其的精致,最底下雕刻着莲蓬似的几瓣波纹。</p>
这是用足金的老金子也就是陈立根挖出来的其中一根金条雕刻出来的坠,方言可以叫坠魂金,栓在人的脚上则有能坠住人魂魄的意头,上次的那一个,已经被偷儿偷走了,陈立根又找人重新打了一个。</p>
本来陈立根想把金坠打成铃铛的样式,秋秋皮肤白,骨头细,脚踝还透着粉,栓在脚上一定漂亮极了,但被瘸子非常干脆的拒绝了,称他是有病,猫狗才栓铃铛,别搞些龌龊心思在坠魂金上,这才让陈立根歇了心思作罢。</p>
陈立根手心捏着盒子回了铺子,第一时间想把坠挂到秋秋的脚上,但就他出去的这一个功夫,铺子后面的小仓库里空无一人,桌上的书本还摊开着,人却不见踪影。</p>
“秋秋呢?”陈立根问系着围裙在忙活的董慧。</p>
董慧正在收拾桌子,闻言头也没抬的回:“大有喊着她去卫生所抓药了。”也就才走的功夫,她忙活着倒是也没注意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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