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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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 周京泽跟无事情发生一样，带许随去二食堂楼上的餐厅开小灶，盛南洲和大刘因为是周京泽请客点了双份的量。</p>

周京泽背靠蓝色座椅, 正在拿手机玩游戏, 听见声响掀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发出一声极淡的嗤笑：</p>

“出息。”</p>

“害, 还不是跟着许妹子沾光。”大刘坐下来说道。</p>

许随耳根微热，忙说道：“不是。”</p>

一行人陆续坐下，开始吃饭，聊了没两句, 他们还是把话题转到那个赌约上去了。大刘一边往嘴里送排骨一边说道：“一个月后的飞行技术考核不就是期末吗？我听说还有市记者过来做个专题，那货可真会挑日子。”</p>

盛南洲想起那个瘦长, 平日不爱说话眼神还有些阴郁的高阳就厌烦，冷笑一声：“这个学习精，平时再怎么努力还不是赶不上你, 上次模拟机试飞和英语理论测试你是第一吧, 估计是教员到处夸你让他记上了。”</p>

周京泽微微皱眉, 没有半分记忆点：“不记得了。”</p>

“你一说这个, 我想起来了，好像无论什么比赛考核，他的成绩都排在周爷后面，除了这次篮球比赛, ”大刘猛得一拍脑袋, 又话锋一转, “兄弟, 有信心吗？”</p>

周京泽懒得跟大刘唱双簧, 他拧开冰水的瓶盖喝了一口, 眼锋掠过对面的许随，发现她面前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用筷子戳着米饭，黑漆漆的眼睫垂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不够辣？”周京泽挑了挑眉，猜测道。</p>

许随摇摇头，她也在想赌约的是，像周京泽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实在想象不出他裸奔跟人认输的样子，那不是把他的自尊打碎吗？</p>

“要不那个赌约还是算了吧，输了怎么办？”许随语气担心。</p>

周京泽将瓶盖拧了回去，漫不经心地笑又带着一丝张狂：“我不会输。”</p>

许随回到学校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胡茜西，大小姐听后气得直拍桌子：“那个李浩是神经病吧，随随你有没有受伤。”</p>

许随刚好从便利店买了彩虹糖，递给胡茜西说道：“我没事，就是周京泽那个打赌——”</p>

“没事，他有分寸。”胡茜西大手一挥。</p>

她拆开彩虹糖的包装纸，咬了长条一口，酸酸甜甜的，再次开口：“不过随随，我真的感觉我舅舅有点喜欢你，不然他为啥老是对你特殊照顾？”</p>

许随心一跳，但还是否认：“因为他人很好。”</p>

从高中就这样了，放浪形骸的外表下正直又善良，尊重每一个人，是一个家教很好，很优秀的男生。</p>

许随在感情里的自我否定和敏感让胡茜西叹了一口气，她看着许随：“要不试一下吧，跟他告白怎么样？你都说了他很好，这样默默喜欢要到什么时候？”</p>

“我不敢。”许随眼神生出退怯。</p>

“要不赌一次，他赢了就告白怎么样，”胡茜西建议道，“试一试，说不定你就能结束这三年的暗恋了。”</p>

许随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p>

晚上洗完澡后，许随还是担心白天的事，她发了一条信息问道：【飞行比赛，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吗？】</p>

两分钟后，屏幕亮起，zjz回：【谁跟你说我有幽闭恐惧症的？】</p>

许随犹豫了一下，说道：【高中，我听他们说的。】</p>

似乎隔了很久，zjz回：【谈不上幽闭，轻微的，准确来说，是害怕又黑又密闭的空间，比赛在白天。】</p>

许随正要回复，周京泽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p>

【别担心。】</p>

许随总算松一口气，她把手机搁在一边，披着半湿未干的头发坐在书桌前，她拧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封信。</p>

信纸上面有些痕迹，陈旧，许随捏着信纸的一角看了很久。这封信从她开始偷偷喜欢上周京泽就有在写了，总幻想有一天能交给他。</p>

可是一次也没敢递出去。</p>

一直到现在，许随偶尔还在信纸上涂改，写信。尽管在这个年代，写信告白成了一件老土的事。</p>

怎么样，要告白吗？</p>

要不要赌一次？</p>

*</p>

约定比赛的日子很快来临，因为这几天是北航飞行学院期末考核的日子，所以许随他们上课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头顶轰鸣的声音，飞机拖着尾巴掠过屋顶，冲上云霄。</p>

周京泽和高阳比赛的这天，轰动了整个学院。北航学风一向开放自由，听到学生们的赌约后，教官和管制员并不意外。</p>

北航飞机场上站了好几位老师，还有一名记者，一名摄影师。张教官同管制员相视一笑：“有意思，有我们当年的那种年少轻狂的劲头啊。”</p>

“宋记者，刚好这里有个比赛，有材料可以写了，”张教官笑得乐呵呵的，继而转头看向飞机管制员，说道，“老顾，打个赌吧，你押谁赢？”</p>

“自然是押我的学生，周京泽。”飞机管制员说道。</p>

“那我押高阳，这小子也不错，很努力啊。”</p>

比赛开始前，一行人来到管制室，由于周京泽跟老师提前打了个招呼，老顾又疼他，许随和胡茜西也得到允许，一起进入管制室，全程观看这场比赛。</p>

画面里，周京泽穿着天空蓝飞行服，黑裤子，肩膀上是金线绣制的飞行标志，黑色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漆黑且锐利，头颈笔直，冷隽的脸上挂着闲散轻松的笑，显得整个人潇洒又帅气。</p>

这次许随第一次看周京泽穿正式的飞行服，隔着屏幕，她的眼睛眨不也眨，一颗心看得砰砰直跳。</p>

飞行学员和教员一同走进飞机驾驶舱，周京泽坐下来的那一刻，迅速扫视并检查驾驶舱内的设备。</p>

“感觉你一点也不紧张啊。”教员笑道。</p>

周京泽咬着一根记号笔，低头额把膝上图夹绑在右侧大腿上，扯了扯嘴角：“装的。”</p>

“……”教员。</p>

起初，周京泽还有点紧张，当飞机启动时，一阵摇晃继而缓缓上升时，他紧张的心情消散了一点。</p>

画面外的教官们，看高阳先起飞。这条试飞航线并不长，从京北城中正央飞至桐光，漠城，再按固定线路返回。</p>

高阳的则是T-789018，周京泽的是客机G-588017，两架飞机先后飞上天空。飞机起飞平稳且不摇晃后，Aupi（自动驾驶仪）开始启动。</p>

周京泽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开始看仪盘的数据，一边在膝上图夹上记录，一目十行。可惜好景不长，在开到一半的时候，飞机出现了技术故障。</p>

仪盘显示3号引擎滑油温度过高，引擎页出现警告信息。滴滴的警告信息提醒着周京泽，他今天运气不好，飞机出现了意外故障。</p>

警告字眼触目又刺眼，提醒着周京泽必须要尽快解决问题。画面外的教官和监制员也没想到这么低的故障概率被周京泽碰上了。</p>

许随站在那里，手心出了汗，在心里暗暗祈祷周京泽一定要顺利解决。</p>

画面切回来，副驾驶的教员出声：“要帮你吗？”</p>

周京泽摇头，抬手选择了关闭发电机，低沉的嗓透着镇定：“为了减轻发电机负荷，以此来降低滑油温度，所以关闭其中一台发电机。”</p>

结果引擎页仍然出现警告信息。</p>

“现在呢？”副驾驶的教员问。</p>

“关闭engine。”周京微卷着舌头，标准又流利的嗓音从喉咙里滚出来。</p>

他的反应算相当快了。的</p>

画面外的管制员眼露欣赏，不由自主地喊了句：“漂亮！”，站在后方的许随不由得露出笑容。</p>

窗外的云层飘过，教员没有朝周京泽竖大拇指，而是横着手臂用拳头对着他，周京泽愣了一下，随即薄唇向上挑起弧度跟教员碰了拳头。</p>

返航的时候，飞机此时正穿过云层，飞跃在漠城上方，蓝天下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沙漠，大块的红色和褐色，像是拼接图，在光线的照耀下成了一条流动的彩虹。</p>

此时正值凌晨5点59分，周京泽驾驶着飞机，穿越京-31航线，越过沙漠，不经意地往外一看，愣住了。</p>

一颗橙红的太阳正徐徐上升，撕破了一个口子，万千金光洒向大地，雾霭渐渐散去，由于太阳离得比平常近。</p>

周京泽仿佛感受到了它热度，由橙红慢慢过度为金黄，像一整个新生的宇宙出现在你面前。</p>

万千光芒，短暂又辉煌。</p>

”老师，您能帮我拍一下机舱外的日出吗？”周京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