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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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分手。”许随笑着看他，语气哽咽。</p>

周京泽轻轻捏了她的鼻子，开口：“总之, 这事你交给我。“</p>

周京泽摁了电话后，手机铃声就没再响起过。</p>

天光才亮, 早市还没开始，只有路口几家早餐店开了。</p>

周京泽牵着许随出去, 带她去吃早餐。他点了两碗馄炖，顺手拿了一袋牛奶放到许随面前。</p>

东西上来以后, 周京泽一直没顾得上吃东西, 低头看着手机, 拇指按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划拉什么，还出去打了个电话。</p>

许随捏着汤勺随意地搅了一下碗里的馄饨，她只吃了两个, 就再也吃不下去。</p>

周京泽打完电话回来后, 送许随回医院，还打包了一份许母的早餐。</p>

医院门口, 周京泽把清粥递给她，他一向办事周全, 说道：</p>

“刚给阿姨请了个护工，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p>

周京泽手里握着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说：</p>

“我得走了, 宝宝。”</p>

许随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京泽好像一眼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 缓缓开口, 声音一如少年时清澈干净：</p>

“这个职业确实辛苦，也危险了点，但这个世界确实是这样，总得有人去做。”</p>

“你知道我每次在飞机上准备危险营救时，想的是什么吗？”</p>

“什么？”许随疑惑到。</p>

周京泽低头她，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p>

“因为你在那里，天空才有了意义。”</p>

因为心里想着有人在等他，所以每一次全力以赴营救的背后都是好好活着，平安回来见她。</p>

许随的心缩了一下，她看着周京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别去”这三个字。</p>

“好，平安回来。”许随最后说道。</p>

许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程表，本来明天就要返程，但因为许母生病这事，她向单位请了两天假，还高铁票改签了。</p>

最后她拎着早餐走进了病房。</p>

许母没隔多久睁眼醒来，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p>

许随垂下眼睫，说道：“妈，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那样重的话。”</p>

“傻孩子，这哪能怪你，老毛病了。”许母挤出一个笑容来。</p>

母女就是样，因为有那层血浓于水的联系在，情感始终割舍不掉。</p>

许随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许母，忙得昏头转向，幸好周京泽请的护工阿姨帮了她很多。</p>

许母怕耽误许随的工作，一直催着她回去。</p>

许随坐在病床前给许母削着一颗苹果，笑着应道：“我已经请了假，在家待了还没两天，您总得让我把假休完吧。”</p>

护士这会儿正给许母换药，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笑着说：</p>

“您真幸福，前有女婿为你输血，还给请了个护工照看，后有亲女儿为你忙前忙后。”</p>

“之前他来了？”许母听后语气淡淡地问她。</p>

许随点点头，想在许母面前说周京泽好话：“对，你昏迷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p>

“替我谢谢他，” 许母说道，转而朝正在帮她调缓输液速度的护士说道，“他不是我女婿，是我女儿的朋友。”</p>

许随正削着苹果，动作一顿，一串长长的青苹果皮忽然断了，“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垂下眼睫，俯身捡起将它扔进垃圾桶里，最后什么也没说。</p>

这件事，许母仍没有松口。</p>

回京北的前一晚，许随在医院病房照顾许母。让人放心的是，她的身体情况逐渐好转，精神头也恢复了大半。</p>

晚上九点，许随正给许母倒着热水，热气迅速浮上纸杯上面，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她放下热水壶，摸出手机一看，目光顿了一下。</p>

是周京泽来电。</p>

许随握着手机，走出病房门口正要点接听的时候，许母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语气充满了失望：</p>

“一一，你是不是想气死妈妈？”</p>

许随最终还是没接这个电话。</p>

回到京北以后，许随照例上班，同周京泽每天保持联系，下班以后偶尔和朋友出去吃饭逛街，她看起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心里始终有一块石头压着。</p>

许母的阻拦或多或少让许随对这份感情有了一丝动摇。</p>

自从周京泽加入救援队后，每次一在新闻上看见他们的消息，许随的心就开始提心吊胆。</p>

人有了另一半后确实比较自私，只希望他平安就好。</p>

周五下完班，许随无事可干，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随便搭上一班公交，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靠在窗边，盯着车窗外一路倒退的风景发呆。</p>

公交开了一个小时后，许随随意选择在一个站台下车，向前走了十多分钟，不经意地一看，她竟然晃荡到母校医科大学来了。</p>

斜对面是学校有名的小吃街，正好将京北航空航天大学和京北医科大学两所大学给隔开了。许随刚好饿了，双手插进口袋里，朝对面走过去。</p>

人踏进熙攘的街道，年轻的女学生手挽着手，脸上堆满了胶原蛋白，正在水果摊前挑水果，一颦一笑都透着青春气息。</p>

刚打完篮球穿着球服身上汗津津的男生，旁边跟着的女朋友正给他送水喝。</p>

熟悉又陌生。</p>

许随看到不远处的云记面馆，走了进去。</p>

这家面馆的生意还是这么好，老板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忙得不行。</p>

许随找到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坐下，抽出一张纸巾正擦着桌子，老板走了过来，问她要点什么。</p>

“来一碗鲜虾面，”许随手肘压着菜单，随便扫了一眼，抬起头，说道，“对了，老板，不要——”</p>

“哎，是你呀，”老板手指掐着一根圆珠笔，掌心托着一个记菜的小本子，“医科大的学生对不对？考研那会儿你经常来我家吃的。”</p>

“对，是我。”许随笑着答。</p>

老板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声音爽朗：“还是老规矩，多加葱和香菜，不要醋对不对？”</p>

“对，您还记得。”许随笑。</p>

面上来以后，许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面很筋道，汤还是那么有味鲜美。</p>

许随吃得很慢，到最后吃得全身起了一身薄薄的汗汗，很舒服。</p>

毕业以后，她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面了。</p>

吃完后，许随起身来到收银台结账。</p>

老板正在那清点货物账单。</p>

许随握着手机，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老板，结账。”</p>

老板闻声抬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寒暄道：</p>

“今天你一个人过来啊，你男朋友呢？那个长得很帅很高的寸头小伙子。”</p>

许随愣了一下，她和周京泽总共来面馆吃饭也没几次，没想到老板还记得。</p>

她抬手勾了一下耳侧的碎发，应道：“他……啊，在工作，暂时没时间过来。”</p>

“老板，多少钱？”许随拿出手机对着收银台上的二维码正准备付钱。</p>

老板摆摆手，用白抹布擦拭着玻璃杯子，笑眯眯地：</p>

“不用啦，当初你男朋友给的钱在我这还剩不少呢。”</p>

许随正低头看着手机，目光一顿，语气不可置信：“什么钱？”</p>

“哎呀，你不知道吗？那会儿你不是在考研吗？经常复习到很晚，他怕你出来没有饭吃，就给了一笔钱让我把店开久点，还让我多照顾你。”</p>

“轰”地一声，许随内心有座城墙轰然倒塌。</p>

许随准备考研那会儿，她记得两人已经分手很久了。</p>

许随这个人是这样，一旦投入到某件事情就会变得很忘我，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学习也是。</p>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会儿为了考研，天天待在自习室，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许随还在那学习。</p>

以致于她出来的时候，食堂早已关门，跑到校外，门口那几家店也是陆续关了门，要么就是正在收摊，要么就是店里一天的食材都卖完了。</p>

只有这家云记面馆，无论多晚都亮着灯。</p>

有时候，许随坐那里吃面，遇到了大雨，老板还会友好地递给她一把伞。</p>

京北的冬天很冷，每次许随跑出来，抱着本书，手指冻得通红，老板娘看到后会拿暖手宝或者倒杯热水给她。</p>

那段考研艰难的日子，许随坚定又孤独，难捱的时候，看到面馆的灯还亮着，就觉得好像它在陪着她。</p>

但许随没想到的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