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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将军,您二位不会真的还来吧?”连成宗气呼呼的问道。
“还得来,此事绝没那么简单,今日这一出,本将对这青幕山倒是更有兴趣了。”
“可不都说这周不易已经死了吗?”
“死不死,下次再来便能知晓了。”
“不行,今日这事太奇怪了,你们二位先下山,我留下来,待天黑,我得再去探探究竟。”连成宗说道。
“我看行,咱们既然要来请人出山,总得要知根知底吧。”边向禽同意连成宗的提议。
程锦尚想了想,说道:“那行,不过万事小心,还有,切记不要惊动人家,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
主意打定,程锦尚与边向禽先行下了山去,而连成宗则隐在山间,等待日落。
程锦尚、边向禽回到客栈,惴惴不安,一直在等待着连成宗的消息。
约莫亥时,连成宗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程锦尚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样子这周不易是真的出事了,堂中有棺,里面确实有人,只是夜黑,看不清楚,我也未曾见过这周不易,所以说不上来是不是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山上众人看起来都很悲痛,不像是装的。”
“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边向禽说道。
“是啊,不过如果这周不易不想见咱们,他可以有很多办法,没必要用假死这么折腾的办法。”程锦尚道。
“依我的观察,确实不像是假死,只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连成宗说道。
“什么事?”
“这青幕山上有高手。”
“何解?”
“我前去查探之时,看见青幕居外有几个人,这些人的服饰不是青幕居的学童穿的服饰,而且我的行踪险些被其中一人发现。”
“你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发现你的行踪,想必此人是不简单。”边向禽说道。
“不错,不谦虚的说,我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在大渊境内,除了归一城的人,恐怕没有几人能定我的行踪,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这青幕居远离俗世,而且其本就是讲学授业之地,怎么会有江湖高手在此?”
“难道说周先生的死与这些人有关系?”程锦尚问道。
“应该不会,青幕居的人好像都认识这些人,他们的目的更像是在保护谁。”
“怪哉怪哉,这么一来,七日之后,我定要再去一趟了。”
“此地怪异,而且现在是非常时候,要不然将军您还是别去了,咱们先回云阳再说。”连成宗劝道。
程锦尚摆摆手,说道:“我程锦尚心里长不得疙瘩,既然这些事儿让我们遇见了,就必然要弄个明白,不然回到云阳我也不安心,再说了,有你在,有谁能奈我何?”
既然程锦尚打定了主意,那也只有如此,更何况其实连成宗和边向禽也对青幕居的事情十分好奇。
“你可曾探听清楚今日那黑衣女子是何人?”程锦尚问道。
“不曾知晓,只是听众人叫她师姐。”
“师姐?莫非她就是周不易的大弟子,红狐瞿红袖?”边向禽疑惑道。
“这红狐又是何人?”连城宗问道。
“此人在大渊甚有名气,据说其才学甚高,聪慧过人,又得周不易真传,是号人物,只是不曾见过,想不到竟是如此脱尘出世之女子。”边向禽说道。
“噢?原来如此,周不易不愿见我们,可这红狐却答应七日之后见,如若能求得红狐出山,想必也算是一桩美事。”程锦尚道。
“所以啊,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再等上几日。”边向禽也倾向于留下。
既然两位大人都决定留下,连城宗也只好听命行事。
没过几日,云阳传来消息,一开始程锦尚以为是朝廷又派兵来攻打云阳了,这心头想不出的着急,但见来人并无异样,心里才宽慰了不少。
打开信件,原来是云州传来的好消息。
原来,这段时间,在云州的王金易并未闲着,他除了坚守平田等粮仓之外,还不断派人与云州的云麾将军陈振刚进行交涉,希望陈振刚能为程锦尚所用,这陈振刚自然是犹豫了许久,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王金易。
云州地处大渊西南,地广人稀,除了平田一带,其余地区物资十分贫薄,州大部地区山岭沟壑充斥,云州民风淳朴,部落众多,大家各自生活难有冲突,至大渊建国伊始,云州是唯一一个几乎未曾出现过叛乱的州郡,陈振刚这个云麾将军应该是大渊最没有存在感的将军,名为将军,实则与流放无异,州士兵也不过四万来人,当年陈振刚一心想回朝廷却总是被以各种理由推脱,时间一长,他干脆死了心,安安心心的在云州当着将军,闲来无事游山玩水,吟诗作画,任他外面烽烟四起,他也充耳不闻,这次程锦尚占了平田,他奉军令前去围剿,也是差不多意思意思,自己手中就这么多兵,部拼完了自己便真成了光杆将军了。
王金易看出了陈振刚的心思,而且二人原来在军中也算认识,陈振刚拒绝一次,他便继续第二次,而且时不时送些粮食过去,这一来二往,陈振刚心里的坎也就过去了,反正与其烂死在云州还不如再作几分挣扎。
听闻此消息,程锦尚自然是十分高兴,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云州收入囊中,如若是陶臣末能将黔州拿下,那大渊南境便都归他一个人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远在黔州征战的陶臣末,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带着几分喜悦之情,程锦尚终于捱完了七天,收拾妥当,便四登青幕山。
青幕居依旧挂着白绫黑花,气氛有几分萧条,看样子居中学童已散了不少,不过这一次,那名叫做宁须的书童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见到程锦尚,他十分平静的行了个礼,然后将其领入一间书房,边向禽与程锦尚坐定,连城宗在二人耳边低语道:“二位大人稍坐,属下去这山中走一走。”
程锦尚与边向禽都知道他的意思,便示意让他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七日前那名黑衣女子才进得屋来。
“有些杂事需要处理,有劳二位久等了。”这女子相比前几日竟是客气了不少,且还带着二分笑意。
这反倒让程锦尚与边向禽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妨无妨,只是我等三番五次前来,实在是叨扰了。”程锦尚拱手道。
这女子也微微屈身,说道“前几日家师刚刚过世,多有怠慢,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是啊,我等刚来青幕居的时候,都听闻先生在外游历,想必身体应是无恙,哪知突然离世,我等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先生的入室弟子。”边向禽也客气道。
这女子微微一笑,示意二人坐下。
三人坐定,下人送来茶水,待其退下,并带上了门,这女子才缓缓说道:“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在下瞿红袖,自十岁起,承蒙先师厚爱,收入门中教学,十余年来,几未离开过青幕山,所以对诸多慕名而来的求问访学之人也自是不算了解,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原来姑娘就是闻名天下的‘红狐’,今日得见,实属是我等三生有幸,又何谈得罪。”边向禽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推断,更加震惊于眼前这位才二十多岁便闻名天下的奇女子。
“红袖才疏学浅,有愧天下名士厚爱。”
“姑娘久在山中修行,心无杂念,天下既有传姑娘盛名,自然是有根据的,姑娘不必谦虚,其实我等前来便是有求于姑娘的。”程锦尚说道。
瞿红袖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二位前来的目的,只是先生已驾鹤西去,恐怕二位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名师出高徒,在下既然来了,若是姑娘不嫌弃,还希望指点一二。”程锦尚十分客气的说道。
“将军想要听什么?”
“人活于世,无非生死,若格局大些,也无非天、地、人三事而已。”
“都想听?”
“都想听。”
瞿红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天有常命,地无长形,对有的人来说,天、地、人是三件事,可对将军来说,无非就是一件事。”
“在下愚钝。”程锦尚看了看边向禽,有些疑惑的说道。
“将军此番前来,自是希望先生出山,以助将军一臂之力,成就不世伟业,对将军来说,那便是逆天改命、重整乾坤,所以,天地人在将军这里便只算一件事。”
“要逆天改命,重整乾坤,在下一个人做不到。”
“可你还是在做。”
“事在人为。”
“可有把握?”
“我麾下良将如云,府中也有谋士百余,可独缺一人眼观天下,决胜千里,所以,没有完把握。”
“天下局势,已然是有五分明朗。”
程锦尚起身,躬身拱手,说道:“还望姑娘赐教。”
瞿红袖微微一笑,缓缓道:“将军请坐,赐教谈不上,但可以说道说道。”
“我等洗耳恭听。”
“如今天下,搅局者甚多,可真正能影响天下大势的无非四个人。其一,自然是当朝宰相秦庸,虽说大渊千疮百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秦庸能幡然醒悟,重用贤能,大渊依旧可以是一条巨龙,正如当年昭帝中兴,大有可为;其二,北弃的图兰冰穆,此人在大渊为质十余年,对大渊的朝制、人文可以说是尽知尽解,其人又极富谋略,知人善任,再加之北弃人本就凶猛刚烈,北弃大军一旦突破北方防线,可以说以现在大渊的军力几乎很难与其抗衡;其三,渤州的陆守夫,渤州地广物博,人口众多,陆守夫有心,光在渤州一地便可筹集三十万大军,若开门赢天下客,可再增数倍,再加之其膝下陆文霆、陆文昭二子,自是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陆守夫离皇城最近,他可以随时入皇城而号令天下;其四,自然是将军你,相比前几人,将军的实力最小,但力守渝州,决战云阳,折损大渊近二十万兵力,还力拒白灵,大杀黔州威风,场场恶战,天下闻名,再一比较,将军实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瞿红袖云淡风轻的一番分析,令程锦尚和边向禽惊诧不已,天下形势,当初陶臣末在云阳养伤之时曾与程锦尚有过一番交谈,但陶臣末当时是站在云阳的角度在说,今日策论,瞿红袖则将其拔高到了争天下的高度,着实让程锦尚大为惊叹。
程锦尚哈哈笑道:“想不到瞿姑娘足不出户竟能看尽天下形势,我在云阳招贤纳士,竟没有一人可有姑娘一半见解,请姑娘受我一拜。”说罢起身,躬身致敬。
瞿红袖赶紧扶起程锦尚,道:“将军不必多礼,乱世之中,要想明哲保身,必然要多看多听,这也只是在下一家之言,将军听听便是。”
程锦尚摆摆手,道:“姑娘实在太谦虚了,这哪是随便听听的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是啊,姑娘你若再要谦虚,那我等只会更加无地自容了。”边向禽也是由衷的佩服瞿红袖。
“将军四登青幕山,我若再有所掩藏,也是无礼。”
“只要姑娘不嫌弃,在下愿听更多。”
“听完天下大势,将军自然是要听势往何方的。”
“还望姑娘告知。”程锦尚再行一礼。
瞿红袖再饮一口茶,看向窗外青山,缓缓道:“天命有常,但不是不可违,现在看来,陆守夫、图兰冰穆的实力确实强过将军,可将军有一优势是这二人不曾有的。”
“噢?愿闻其详。”
“图兰冰穆要想图谋中原,必然要越过滁州这道屏障,过了滁州便是陆守夫的渤州,陆守夫志在天下,他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这二人很快便会直接对话,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程将军只需守好南境,暗植势力,待时机成熟,再发兵北进,到时候自然能得渔翁之利,至于朝廷嘛,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摆设而已,无需过多担心,秦庸若真有重振乾坤的能力,大渊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那不知姑娘对卫戎可有何看法?”边向禽不由得问道。
瞿红袖微微一愣,便即说道:“自古以来,四夷蛮荒没有谁是不想图谋中原的,可从古自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到过,卫戎二王子忙着争权,他们目前不会有什么作为。”
所有的这些,在瞿红袖眼里似乎都再清洗不过了,程锦尚再次起身,这次是单膝跪地,诚恳道:“天下黎民,受难已久,忠臣良将,报国无门,这乾坤要重振,可在下势单,望姑娘帮我。”说罢深深一拜。
瞿红袖赶紧扶起程锦尚,道:“将军折煞小人了,在下一介女流,不堪重用,怕是会负了将军期望。”
“姑娘实在是谦虚了,想我云阳府中,谋士无数,都是男儿,又有几人可比姑娘见识,还望姑娘成。”
“将军,你可想好了,其一,今日你请我出山,只是听了我一席空谈,天下形势瞬息万变,将来我能否应对还是未知,其二,在下一介女流,为世俗所不容,将军若要用我,必然遭受异议。此两点,还望将军三思。”
“我府中谋士,大多难及姑娘半分,可在某一件事上总能想些办法,所以我照常礼遇有加,姑娘高人一等,将来无论形势如何变化,是成是败,我将一直奉姑娘为座上宾,至于女流之说,姑娘闻识天下,可曾听说过蒹葭夫人,她同为女流,可巾帼不让须眉,令多少男子汉汗颜,所以这并不是问题,只是看姑娘是否嫌弃我云阳池浅。”
瞿红袖再一次看向窗外,眼里故事流转,良久,才回头,缓缓说道:“承蒙将军厚爱,在下愿意一试。”
这一回答,令程锦尚、边向禽二人既感意外,又惊喜异常。
反应过来,程锦尚与边向禽都深深的向瞿红袖鞠了一躬,程锦尚有几分激动的说道:“得姑娘相助,本将定能匡扶黎民,重振乾坤。”
瞿红袖回了一礼,微笑道:“是非成败皆非定数,在下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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