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心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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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周边笼罩的雾气竟然稀薄了下来，他们脚下那被毒气侵蚀，而显得有些青绿色的地面渐渐映入眼中，周边残破的石阶，枯败的老树也缓缓浮现而出。

这是幻境的衍化？还是幻阵破开了？

欧阳承微微有些迟疑，可随着散开的白雾向着远方推进，老者心中的想法顿时便倾向了后者。

因为在他们的眼前，不过数十步之外的正前方，一头小牛犊大小的皱皮老蟾正用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们。

老者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随着白雾散开，他也看出了此时所置身的地方，好巧不巧，竟然偏偏又是在他先前出手替同僚扫荡前路的那个位置，那座大殿之前的石阶可谓是近在眼前。

只是原本趴伏在台阶上面吞吐毒瘴的毒物早已在他先前那一斧锋芒之下死了个干净，而那些低阶的寻常蛊虫自然不敢近身于虫王之前，偶然撞过来的，也在蛊王的毒障之下迅速气绝，这也使得他们面前如此空旷，竟只有那一头蟾蜍立身于前路之上。

“呱……”

那毒蟾口中再度传出一声低鸣，单凭修为的对比来说，此时站在它眼前的这三名人类，和之前闯阵的那三人相比，无疑是弱小太多了。莫说它亲自出手，甚至只需它展开四方毒瘴，便足以让这三人有来无回。

可是不知为何，这头甚是凶残的虫王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势的意思，连它护体的毒雾都被收拢了起来，甚至于在那阵阵低鸣之中，还能听得出几分迟疑和不安的味道。

这蛊王趴在大殿石阶之前，挡在他们三人的前行道路之上，虽然并没有展开毒障法域，可其身下的青石已然浮现出道道毒纹，显然是被剧毒所侵蚀。这头毒王即便什么神通都不施展，以它的品阶，其在哪里，哪里便是万毒之源。

面对这挡路的毒王，楚渊和老人眼中都满是忌惮之色，老者是对它那一身剧毒充满顾忌，楚渊则是对它那一身如烟似海的凶戾气息心惊不已。

然而在他们两人之前，那名自先前行到此地的少女却是柳眉微竖，看其神情之中，明显有一分愠怒之色。

“咳咳！丫头，看来你身上所携的避毒物宝物还是有极限的，这蟾王乃兽王之境，不受其影响也再常理之中……”

欧阳承趴在楚渊的背上，自然看不到少女眼中的神情，只觉得这兽王修为高深，不受一般驱毒宝物的影响，开口叹息之余，其心中也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眼前这个少女修为平平又相当稚嫩，却身怀能避万千蛊虫的绝世瑰宝，正如“小儿持金于闹市”，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行走宝藏。

世间天道本就弱肉强食，武道之路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老者对自己的品性有着把握，可若是眼前这个少女身上的宝物能够连兽王都驱退，即便是他恐怕也难以不生邪念。

故而当他看到毒蟾蛊王拦于路前，不退不让之时，他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其中翻腾的滋味复杂难明，究竟是庆幸还是失落，即便是他自己怕也难以说清。

随着老者的声音落下，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女孩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面前拦路的毒蟾，面上阴晴不定。

“怎么，老前辈话里的这意思……莫不是想要……杀人夺宝？”

“何至于此！”

女孩的反问倒是引得老者一阵苦笑，莫说以他的品性万不可做出这般下作之事，即便他真的有此心，凭他此时的境况，连生死都不能自已，又何谈那些鬼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