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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起手,学着薛白傍晚锻炼时的样子,捏了捏上臂,展示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肌肉,总之表示自己强壮了许多。
<div class="contentadv"> 李腾空被逗得一笑,这还是近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展露笑颜。
“你也放心,我肯定要治好你。”
“好啊。”
李季兰站在一旁,只见阳光从窗纸透进来,照在她们脸上,隐隐能在晶莹的肌肤上看到细细的小绒毛,连她都觉动心,然后渐渐走了神。
思絮飘散,她想到薛郎是否那方面不行,所以传闻说的不堪,可他却是正人君子。
“季兰子,想什么呢?”
“没有。”李季兰连忙摇头,道:“对了,薛郎可是快要回来了?”
颜嫣道:“昨日收到的信,他上月从益州出发了,因是与押解南诏王的队伍一起,却不知何时才能到。”
“信都到了,人还不到。”李季兰有些失望。
“驿马当然很快了,连荔枝都能送到。”颜嫣关注更多新奇之事,反而没把心思放在她夫婿身上。
“颜公也快要回朝了吧?”
李腾空岔开话题,并不愿过多谈论薛白。
她近来则已不再那么在意他了,以前她觉得不能与薛白在一起是因为她阿爷。但等她阿爷过世了,她才发现,阿爷其实是她与薛白之所以能常常相处的原因。原来,她拥有的一切,包括与薛白能相识相知,都是阿爷给的。
这是她最近还未能参透的道。
“是啊,我阿爷也快回来了,又得管着我。”颜嫣道:“叫上青岚,我们来推骨牌吧?机会可不多了。”
“好,腾空子,推骨牌也是修道呢……”
正说着,青岚已经赶过来了。
李季兰听得脚步急促,心知青岚肯定不是赶过来打骨牌的,不由猜想莫非是薛白回来了。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往院外看去,一双桃花眼中相思之意更浓。
“娘子。”青岚万福道:“玉真公主派人来接,要立即带腾空子回王屋山。”
“出何事了?”
“未说,来接腾空子的人已在大堂。”
李季兰不由问道:“那我呢?”
“也请季兰子立即回去。”
李腾空心中疑惑,唯谨遵师命,与李季兰匆匆赶回了玉真观。
那边,颜嫣等她们离开了,方才青岚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腾空子家里许多人被拘审了。”
~~
玉真观。
这次,玉真公主是临时决定回王屋山的,行李也只是匆匆拾掇,待李腾空、李季兰赶回来,玉真公主便吩咐队伍出发。
李腾空相询发生了什么,玉真公主只说她在长安烦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以往去王屋山,都是从春明门出城,今日队伍却是拐到朱雀大街,一路往南走。
玉真公主骑在马上,神色平淡,心里却在想着朝堂上的纷争,杨国忠果然还是不可能放过李林甫。
这是早几年就可以预料之事,玉真公主也不觉得李家无辜,她唯一打算保下的只有李腾空一人。此番离开长安,李腾空该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便当是让李腾空最后再看看长安的繁华,很快,明德门已然在望。
偏偏因为李腾空与李季兰今日跑到薛宅,耽误了许多时间。就在队伍即将出城之际,后方有一女子纵马追了过来。
“十七娘!”
李腾空回过头,讶道:“阿姐怎么来了?”
李十一娘骑术高超,策马奔到她面前,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十七,救救家里吧!你向玉真公主求求情可好?”
“阿姐慢些说,出什么事了?”
“啖狗肠,唾壶诬陷阿爷谋反。”李十一娘恨声道:“阿爷生前这些狗才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全跳出来了!”
李腾空并不意外,却还是感到一阵无力。
长久以来,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愣着做什么,快去向公主求情啊。”李十一娘催促道。
李腾空遂转头看向玉真公主,她还未开口,玉真公主已摇了摇头,以最干脆利落的态度道:“你是出家人,不该为这些俗事所扰,随为师走。”
队伍没有停下,依旧在继续前行。
李季兰拉过李腾空的缰绳,小声道:“走吧。”
她们都很清楚,李家的结局,便是连玉真公主也不可能改变。天下人十多年的积怨,必须有一个交代。
就连匆匆赶来的李十一娘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期待,眼看玉真公主坚决不救的态度,也不敢再劝,当即扯过缰绳,准备回去保她与杨齐宣自己的小家了。
李腾空的马匹被李季兰拉着,又往城门走了十余步。
她回头看了一眼,下定了决心,赶马上前,向玉真公主道:“真人,徒儿不孝,得拜别真人了。”
“不必做没用的事,懂吗?”
“徒儿若不能问心无愧,往后修再多的道也是假的。”
玉真公主淡淡扫了李腾空一眼,道:“让你修道,为的是脱开世俗的束缚,不是让你自寻烦恼的。”
她当女冠,为的是享福,岂是为了修道?
偏李腾空是个呆子,道:“徒儿境界太低,解不开俗世束缚。”
“你若去,不会再有回头路。逆贼之女,流放也好、发卖也罢,我不会再出手救。”
“是,徒儿不悔,只辜负了师父一片苦心。”
玉真公主头也不回,径直驱马出了城门。
她算是有情义,但终究是出身皇家,该无情时自能做到无情。
李腾空当即驱马追上李十一娘,问道:“杨国忠诬陷阿爷,可有证据?”
“既然是诬陷,他肯定是要伪造证据。”
“家里情形如何?”
“全部捉拿啦,连十四娘夫妇都没逃过,她夫家还自诩清流。”
“不能去平康坊了,这边……”
那边,李季兰回过神来,连忙也去拜别了玉真公主,调转马头去追李腾空。她骑术却不佳,转眼已见不到李腾空的身影,想了想干脆赶向薛宅。
~~
“吁。”
李十一娘勒马,跟着李腾空在一间大宅前停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希烈的宅院,不由问道:“你怎知我们近来在与陈希烈合作?”
“听说了一些事。”
李腾空匆匆应了一句,上前叩门,与门房禀明有极重要之事求见。
“稍待。”门房说了一句,自入内去通禀。
李十一娘目光闪动,道:“你从薛白那听说的?陈希烈要与杨国忠争权。”
“猜的。”
李十一娘又道:“杨郎也被捉了,唾壶说是请他过府,其实第一个捉的便是杨郎。”
“该是为了证据。”李腾空道:“姐夫性情懦弱,只怕要成为杨国忠威逼利诱为人证的目标。”
“懦弱?”
李十一娘听了,不太乐意,道:“杨郎可不懦弱,他脾气坏起来坏得很。”
说话间,左相府的门房赶了回来,领着两人匆匆入内,一路拐进了一间花厅。
等了不多时,陈希烈慢悠悠地过来。
他近来事务愈少,每日不到中午便下衙还家,此时连官袍都已换了。
“两位李家小娘子,今日如何到老夫府上呐?”
“左相难道不知我家出了何事吗?”李十一娘嘴快,径直道:“若消息这般不灵通,还如何与唾壶夺权。”
陈希烈连连摇手,叹息不已。
李十一娘无奈,只好把杨国忠要诬陷李林甫之事说了。
陈希烈听罢,面露忧虑,抚着长须,叹道:“恩将仇报啊,若要还太尉清白,得禀明圣人,杨国忠是诬告……你们确定太尉与李献忠没有共谋吗?”
因李林甫死后追赠“太尉”,故而陈希烈如此称呼,显得十分恭谨。
被他这么一问,李十一娘反而不确定起来。
她也知道李林甫一向是害怕李亨登基,密令一些边镇节度使暗中准备武力阻止是有的,与安禄山便有共谋,但与阿布思是否有共谋,说实话她不知道。
陈希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再次试探性地追问道:“不会是……有吧?”
“没有!”李十一娘嚷道。
“那就好。”陈希烈道,“只是,小娘子们不妨想想,有没有什么需要湮没的证据……”
他话音未落,李腾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把李十一娘拉到身后,道:“左相,你若也要对付我阿爷。往后还有何凭借能与杨国忠争权?”
“你说什么?”李十一娘讶道:“他?他也要对付阿爷?”
陈希烈苦笑着,竟是没有否认,他长叹一口气,道:“没办法,太尉一生行事太过不留情面,眼下是众怒难消,在此事上,我也只能与杨国忠站在一起。”
“左相糊涂了不成?”李腾空道:“世人有恨阿爷者,也必有追随阿爷者,此番正是疾风知劲草,可让左相拉拢一部分人心的机会……”
“错了,老夫不是劲草。”陈希烈打断道,“老夫行事,讲究顺大势而为。”
“呸!”
李十一娘大怒,一口啐陈希烈脚下。
“老软骨头,你这般唯唯诺诺,一辈子只配给人提鞋,老娘瞎了眼才与你谋事。”
陈希烈也不恼怒,摇着头,叹息道:“十一娘有句话没说错,你是瞎了眼,寻了那般一个夫婿。事已至此,不可挽回了啊。”
“你什么意思?”
“晚了。”陈希烈道:“你们来晚了,杨国忠已经人证物证俱全了。”
李腾空讶然,问道:“什么物证?”
“老夫是软骨头,可安禄山是软骨头吗?此番,连安禄山也与杨国忠合作了,所有人都放下成见对付太尉,太尉这真是人人喊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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