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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早上相比，门外跪地泣血的队伍，明显又扩大了不少——除了乞求张国彦救治家人的，还杂了些想要拜师修仙的主儿。</p>
王守业路过前院的时候，正有两波想要拜师学艺的人，隔着孝子贤孙们对骂，起因貌似是僧道之争。</p>
冲佛的坚称张国彦是释门居士，救死扶伤用的是灌顶法；修道的表示渡劫乃我道家之事，与尔等秃驴何干？</p>
呃~</p>
貌似佛门的确没有渡劫一说。</p>
但在万寿节当夜，渡劫的和尚比道士又只多不少。</p>
红莲白藕本一家？</p>
摇摇头，把这个疑问连同门外的喧闹，一同抛在了身后——眼下的未解之谜多如牛毛，这僧道一同渡劫的蹊跷，还是交给内行人去研究吧。</p>
施施然到了东跨院堂屋。</p>
发现除了白常启之外，督管太监李芳、主事张四维、经历周吴晟也都在场。</p>
不过前面三人都是坐着的，只有周吴晟正站在中间接收讯问——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多半是吃了些排头。</p>
“卑职见过监正、督管大人。”</p>
王守业上前施了一礼，恭声道：“不知监正大人召见卑职，有何差遣。”</p>
“外面的情况，王守业应该也瞧见了吧？”</p>
白常启蹙着眉头，无奈道：“那张国彦本是你与周经历负责监管，却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p>
听这口条，他倒并没有把这场风波，推到自己头上的意思。</p>
王守业悄悄在心底，把对他的评价回调了些，随即朗声道：“此事倒也不难。”</p>
“嗯？”</p>
白常启、李芳等人皆是一愣，周吴晟更是直个劲儿的斜眼，显然觉得王守业是在大言不惭。</p>
不等白常启再发话，李芳就忍不住催促道：“你有什么应对之策，不妨说来听听！”</p>
王守业也不客套，当下侃侃而谈：“其实这事儿归根到底，是因谣言而起的，咱们只需将张国彦救人的真相广而告之即可，届时……”</p>
“王守备。”</p>
周吴晟听到这里，忍不住质疑道：“真要闹得尽人皆知，恐怕来的人只会更多，你这究竟是想解决此事，还是想火上浇油？”</p>
王守业横了他一眼，摇头道：“正所谓堵不如疏，以卑职之见，将此事广而告之之后，大可顺势定下规矩，让所有想要张国彦施救之人，都提前登记在册。”</p>
“然后再以抽签的形式，决定问诊的先后顺序，每三天由张国彦按顺序接诊，随缘救下一人为止。”</p>
说白了，就是摇号排队问诊。</p>
反正张国彦确定有没有缘分，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算上‘诊治’的过程，每隔三天抽出一上午就足够了。</p>
“一人？”</p>
李芳皱眉道：“为何不是两人？他不是一次诊治三人以上，才会因体力不支而昏迷么？”</p>
这位督管太监还真是实诚人。</p>
“另外一个名额，不妨留给朝中五品以上官员。”</p>
王守业说到这里，见李芳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忙补充道：“否则官民相争，即便没有私相授受之事，也难免生出流言蜚语——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官民区隔开来。”</p>
李芳这才微微颔首，表示出了认同的态度。</p>
谁能想到山海监里，最有担当、最体恤百姓的，竟都是这没卵子的宦官。</p>
众人又仔细推敲了一番，大体都认同了这种摇号排队问诊的模式。</p>
不过细节上却略有些分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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