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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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 神仙们的泼水节正在进行中；2月，李庸观被迫辞职。</p>

18日, 上映两周的《检察官外传》拿下了八百万人次的超高成绩，媒体开始预测这可能是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姜东元再次把自己的平均票房成绩稳固在前五的位置, 这是整个南韩电影圈所有电影演员的总排名。单算八零后电影演员，他是一骑绝尘。这个成绩压的同年龄段演员喘不过气来，同辈中无人可敌, 往上数也只有代表75年梯队顶层之一的河正宇了。</p>

孔侑？这个就不好说了, 不过严格来说两边不算一个类型。姜东元早八百年就不碰电视剧了, 他就是电影演员，孔侑今年刚爆出要参演电视剧呢。</p>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演员们的排位，演员们的战争是台前的事情, 台前的人风光无限, 幕后的人在进行另一场艰苦战斗。</p>

一直在跟釜山市政死扛的李庸观以辞职代表战败，乘势而上的釜山市长向釜山地方法院发起针对釜山国际电影节执行委员会的诉讼, 要求暂停新当选的68名委员的任职资格，理由是他们的派任没有经过市长本人许可。之所以要经过市长许可不是因为他是市长, 而是因为当初由于资金问题, 釜山市长是电影节委员会委员长, 前·委员长。</p>

外界为南韩即将再度迎来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而欢腾时，圈内顶级的电影人都集中到了姜帝圭在釜山的一栋度假别墅里，要是有记者来拍会发现这栋房子基本就是各大颁奖礼的评委会组成部分。</p>

人多, 话多，立场也多，尹南絮的纪录片小团队临时增加了十个摄像，整个房子也遍布摄像机，知道的明白是在拍纪录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真人秀呢。光这一天的素材就能让尹南絮的工作量爆炸，但她却没时间考虑工作室的事情，她正陷入大佬掐架的旋涡中，一直提着心随时准备上去拉架。</p>

釜山市政怼一个釜山电影节的委员长，有政治诉求双方为立场开战，有些人如姜帝圭参与其中为的也是自身的立场，掐的虽然火爆但没有闹的不可开交。但一次性拉下六十八个人，每个人在圈内都有自己的基本盘，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电影节的委员的，秦桧还有三五个好友呢，六十八个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今天人能到那么齐也是因为对方这一刀捅错了地方。</p>

釜山市政的这一刀让不怎么露头隐退的老人家都出来了。韩国如果有自己的‘国师’那林权泽就是那个国师，这位都已经八十的老先生拍了一百部以上的电影，05年为韩国也为亚洲拿到第一个金熊，14年担任仁川亚运会的总导演。</p>

林权泽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代人的电影梦，职业生涯获奖无数，为电影参与的斗争也无数。1999年轰动整个国家的‘剃头’运动就是他发起的，一力同政府抗争国外市场的入侵，现在如日中天的各大导演在当年都是跟在先生身后的小弟，奉骏昊就是个举旗子的人。老先生连终身成就奖都拿到了，他活着本身就是一面旗帜。</p>

客厅里，老先生倚在沙发上半阖着眼当面前一帮闹的眼看要动手的‘小伙子们’不存在，格外淡定。淡定不了小丫头尹南絮被老师撸袖子要打人的样子惊到，别闹，两边要掐架的大叔年纪加起来都要过百了，真动上手能不能打到人家不一定，闪到老腰是一定的。</p>

掐架的两方分别代表支持釜山电影节，要求市政后退，电影节还是电影人的电影的立场。以及，管他什么釜山电影节，真想跟政府硬刚就别管电影节的立场。</p>

姜帝圭代表前者，许秦豪代表后者。</p>

前者就不介绍了，后者圈外人不太熟，文艺片的扛把子，韩国提起文艺片导演必会上榜的人。他本来是不参与釜山电影节的事情的，他今年有电影《德惠公主》要上，没时间搞这些。但被诉讼的委员之一是他的制片，有没有时间都得参与。</p>

两边能掐起来是因为姜帝圭代表的立场诉求是釜山电影节还是要办，跟政府斗争不代表就不管电影节了，不然他们还斗什么一开始就放弃不就行了，大家一拍两散，你插手电影节我就不办电影节，看谁刚的过谁。</p>

许秦豪代表的就是这个立场，浪费时间跟市政有什么好吵的，一个釜山电影节没了就没了，能怎么样。没了釜山电影节又不是电影人就死光了，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有那个时间闹这种无谓的事情，还不如另起炉灶。</p>

姜帝圭骂许秦豪站着说话不腰疼，釜山电影节都办了二十年了，一个市长才能当多久，往大了说一个总统的任期也不过就四年。二十年他们在釜山打下的基础，拿到的政治倾斜重新换个城市哪那么容易。许秦豪就是胆子小，从小就胆子小，就怕碰上政治问题，怂！</p>

有一个前提要说一下，许秦豪比姜帝圭小一岁，在南韩小一岁就比天大，弟弟跟哥哥掐起来，动手是必然会发生的。姜帝圭撸袖子就要上，许秦豪还真没怂，因为他比姜帝圭小一岁没错，但按照学年（上学的层级，比如年长者和年幼者如果都在大一，那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用管年纪。）算，他们是同级，谁怕谁啊！</p>

两边撸袖子，尹南絮急忙想要上，老先生转头看了眼站在沙发后面的儿子一眼，林权湘上前两步拽着尹南絮的后颈就把人拎回来了。被命运扼住后颈的尹南絮被拽到老先生身后站着，不敢当着老先生的面造次，就拿眼睛瞪林权湘。</p>

林权湘是林权泽的次子，职业是演员，理论上是南韩星二代中的顶配，但在市面上更多是查无此人的状况。观众对他都不太熟，圈内对他也不太熟，这位演员当的更像是玩票的。能称之为代表作的也是父亲一百零一部作品里扮演的角色，还连个主角都不是。</p>

这位入行到现在就没出演过主角，在电影里当配角的次数跟在电视剧里当配角的次数差不多。早些年号称不想利用父亲的人脉要自己闯天下，天下也没闯出来，出演了父亲的电影，入行最热门的消息就是父子关系曝光。</p>

尹南絮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星二代，星二代比她大一轮呢，高中时她跟着姜帝圭去给林权泽拜年还闹过乌龙拿过人家的压岁钱，差点辈分就从妹妹变成了侄女。她觉得这哥也没怎么认真想要演戏，想要游戏人间尝试一下当演员是什么感觉是真的。</p>

顺便一提，小哥哥颜值还是很能打的。</p>

被瞪的林权湘冲她耸耸肩，胳膊一放一收勾住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让她别过去“我来是给我爸当司机的，你来也只要看戏就行，他们又不可能真打，你上去添什么乱，难道要帮你老师跟许老师打架吗？”</p>

用手肘怼他的尹南絮让他先放开，她不是上去帮忙打架的好不好“我怕老师闪了腰。”</p>

林权湘一乐，放开了手，示意她去吧。尹南絮反倒不动了，她从这个位置过去得绕过林权泽，感觉不太好还是老实点。小朋友们老实了，其他人就站出来劝架了，这个说动什么手啊，那个说算了算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到点吃饭，想吃什么，宣告暂停，斗殴也得先吃饱啊。</p>

这一大帮子人，带助理的带助理，带儿子带儿子，带学生的都有，能当跑腿小弟小妹的都不缺。互相之间完全没有统一意见一起吃什么的想法，大家都是掌事多年，想吃什么吃什么，完全不合群。各自点餐后，跑腿的小朋友们就得上，作为场子里少数，极少数的女性，还是个小姑娘，本来不用去的尹南絮也被林权湘拽出去，说是不认识路让尹南絮给他弄导航。</p>

尹南絮想拿白眼翻他，可惜再次被‘命运’扼住了后颈，被林权湘给推上了车，上了车就抱怨“你最好是不会看导航！”</p>

当然会看导航的林权湘表示“里面有的闹，我们吃自己的，吃完回来他们差不多结束，不挺好的么。”大哥哥看了眼小朋友“救你于水火，你还不感谢我。”</p>

完全不想感谢他的尹南絮让他回忆一下“你进门的时候我难道没跟你说，屋子里装了摄像机？角落还站着我的摄像呢，我想拍纪录片。”</p>

“拍什么鬼的纪录片，你要是真拍纪录片，姜帝圭愿意让你拍，其他人也不愿意。收集素材就说收集素材，刚才的画面难道你敢对外放？”林权湘让她别装了“带你出来正好让他们换个没镜头的地方聊，你在那不尴尬？”</p>

尹南絮沉默两秒，还是有点尴尬的，她之前跟每个长辈说她要拍纪录片所以布置了摄像机就已经尴尬了。但姜帝圭说既然把拍纪录片的名头丢出去了，不如就做的实在点，她也没办法反驳。</p>

尹南絮往椅背上一倒，放弃挣扎“吃什么？”</p>

林权湘一脚油门开车“都到釜山了当然吃海鲜啊。”</p>

到釜山了自然是吃海鲜，吃海鲜的桌上林权湘问尹南絮目前最热门的八卦，孔侑和姜东元她选谁，尹南絮才不回答呢，反问他就真的打算那么混下去？按照他能接触到的资源，怎么都不可能入行那么多年一点起色都没有，强捧哪怕遭天谴也不会捧出一个无名氏来，他已经接近无名氏了。</p>

拆着蟹腿吃的林权湘对无名氏的攻击一点都不在乎“没关注度代表我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你问河正宇，我玩的东西他敢玩么。”那也是个星二代，发展最成功的的星二代，没有之一。</p>

尹南絮不想知道他玩了什么人家不敢玩的事情，她更想知道“你要是没事干要不要跟我一起？”</p>

“一起干嘛？”</p>

“拍电影啊。”</p>

“什么电影？”</p>

“釜山电影节。”</p>

正在喝酒的林权湘被她的话呛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没有电影演吧？”</p>

“怎么可能，你想要进组多的是人欢迎。”尹南絮让他别扯了，将认真的“你闲着也是闲着，不是没片约么。我正好有片子要拍，你正好没片约，一起合作不挺好的么。”</p>

新人导演让他别只看创作团队的资质，演员要关注的是作品，这部作品多特别“我当初还不想掺和釜山电影节的事呢，还不是入局了。国内够胆子拍这种题材的少之又少，我能拍是身后站着姜帝圭，你能演是靠着你爸没错啦，可你人生中很难在碰到一个能出演这种作品的机会啦，你想演也得有导演敢拍啊。”</p>

尹南絮说出这话纯粹是灵关一闪，但说出口的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她在圈内都能横着走，加上林权湘组队，他们两变身螃蟹横行无忌完全没问题。</p>

“不谈什么背景优势，你有背景优势我也有，只谈作品。我现在还没剧本，我们可以再拉一个人进来写剧本，不然我们一起创作剧本都行，拍一部你满意我也可以满意，并且基本可以肯定一定有好成绩的作品，干不干？”</p>

“不干。”</p>

尹南絮被这么干脆的拒绝弄懵了“为什么不干？”他们是强强联合好不好！</p>

“我早说了啊，我要是想靠我爸，还有你什么事。”林权湘让她省省“我入行是想看看我爸着迷一生的东西有没有那么有意思，都看过了，见识过了，也就那样。我又不靠这行赚钱，有人找，剧本还行，角色也OK就拍，没人找就没人找呗，跟你有什么好玩的。”</p>

尹南絮被‘虎父犬子’的言论囧到了“按照你的人设，你不是应该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给父亲展示我没有你也能混出头的类型吗？”</p>

“谁跟你说我是那个类型的。”林权湘笑道“要是早几年还有一点，但早几年的我更不会答应你啊，你看重的又不是我，是我爸。作为被现实暴击过的哥哥告诉你，我那时候就是太年轻，想着什么不靠家里我也能行。事实证明不靠家里我混不出来，那就混不出来呗，不混了。”举杯敬她“哥哥现在的心态是不是很平和。”</p>

秒速吐槽的尹南絮让他清醒一点“你心态明明是丧。”拿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别那么丧啊，就不想嗨一把？”</p>

“不想。”林权湘仰头喝酒，放下酒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p>

回去的路上尹南絮试图从多种角度劝说丧气的小哥哥有点激|情，老先生都那把年纪了还能出来为釜山电影节站台，作为他的儿子有什么好丧的。他们两联手不说横扫天下，单论能得到的助力就可以预见作品会有多成功，那都不止是票房的成功，那才是真正能成为他的人生代表作，以及她的人生代表作的作品，这样都不心动？</p>

林权湘完全不心动。</p>

不心动的林权湘带着说的口干舌燥的尹南絮回了别墅，里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如林权湘所说的，他们在没有镜头的地方谈好了。</p>

结论是硬刚。</p>

釜山市长以那六十八人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允许上任，那釜山电影节组委会就能以，委员派任从来都不需要委员长许可反击。本来也不需要委员长的许可，当时市长能当上委员长是因为双发属于蜜月期，给他个名头而已，他压根也没有权利插手电影节的核心事物。</p>

回首尔的飞机上，尹南絮问跟她讲商议结论的姜帝圭，要是釜山市政那边就是不妥协跟他们刚呢？此前站在釜山电影节必须要继续举办立场，还差点跟人打起来的姜帝圭如今跟换了个人一样，告诉尹南絮，那釜山电影节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p>

2月末，《男与女》上线，《检察官外传》已经冲到了九百万人次，同期电影中有它在，其他电影的票房份额是必然会被抢夺的，都是在同时期选择电影，有大热的电影观众自然会选择大家都说好的。《男与女》的首周票房只能用平平来形容，神仙打架的胜负貌似已经出结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