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权至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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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能红，因为你们能红，所以出道迷你专辑做的怎么样不是重点，确定你们的商业价值到底在什么程度是重点。”</p>

“怎么讲？”</p>

疲倦让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多了几分磁性，语调慢吞吞的，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展现有智慧的男人的性感，大脑的性感。</p>

朴音离的团队是一定能红的，没有第二种可能的一定，区别只在于红到什么程度，能给公司创造多少利益。她们本身就红了啊，不管是朴音离还是她的队友们，她们本身就红了。</p>

IOI就是大热门，解散才两个月，粉丝一个都没少反倒带着对团队解散的留恋，那些情感会转移到再出道的人身上。李熙京那三人在上个团队的红利还没消散呢，至少能吃到年底，这波是可以肯定的。</p>

再说朴音离，她在大众的认知度里已经在慢慢改变了，‘我结’上了，‘尹食堂’也上了，她在‘我结’里多多少少都表现过自己想要站在舞台的想法，姜胜允也帮她巩固了设定，再加上她在最后分别时很羡慕姜胜允能发专辑。那就是在告诉粉丝，我需要支持，以爱豆的身份被支持。</p>

年初‘马术热搜’明面上是坏事，暗地里却是能证明她红了的证据，说句不好听的，她要是没红也不会被推出来挡枪。</p>

作为女演员的朴音离红了，路人盘是很多三线乃至二线女团的边缘成员都比不上的，作为爱豆的三位队友们红了，那是超一线的团队，忠实的粉丝已经培养出一批人了。</p>

路人盘有，死忠粉有，两者叠加早场的效果远大于一加一，那是成倍数增长的。因此，她们只要出道，就一定能红。</p>

在肯定能红，成绩不会太糟糕，甚至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基础上，公司为她们准备的出道专辑就不是按照新人出道的方法操作，而是要先把地盘抢下来。IOI那么多人，最先出道的就最先收割红利，慢一步，就慢人一步。</p>

抢地盘追求的就是速度，可追求速度也不能让专辑变成粗制滥造的东西，那是本末倒置。此时团队成员有自己的自作曲，编曲也是成员，词是大家写的，舞更是成员编的，不管这首歌最后的成绩会如何，收录到出道专辑里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光冲着为什么都是成员做的，粉丝也会买单。</p>

“孩子们有时是很盲目的，一首歌到底好不好听需要鉴赏能力，专业人士的评价在粉丝眼中不值一提，夸就说的都对，骂就是不懂欣赏。”权至龙捏着她的掌心，慢条斯理的告诉她“对爱你们的孩子们来说，自作曲是带着光环的，是你们才华的证明。为了证明你们的才华，就算是掏空钱包彻夜通宵，他们也会把音源的成绩刷上去。”</p>

“路人听歌都是听榜单，榜单靠前他们惯性也会点开，再加上你的路人盘大，只要不是难听到一定程度，大家多少会给点面子，爱屋及乌就是那么个意思。音源成绩好了，歌谣节目拿到一位了，上的综艺多了，红了，说好话的人就会更多，再给出评价的人不管是专业还是不专业，说坏话都会变成是别人嘴里的酸话，是蹭热度，倒是话语权就在你们手里。”</p>

“这个圈子拼的就是话语权，有话语权的人就是王，规则都是国王定。你们社长目前在做的是尽可能快的帮你们抢下话语权，那也是他的话语权，只要地盘能抢下来，能向市场证明你们有商业价值，先捞一波走把先期投入转回来。回血的钱，才是真正为你们考虑艺术，考虑团队定位，考虑如何成为一个不败的女团的时候。”</p>

“你现在要做的是等，等着下半年或者是明年年初，看你们社长让你们怎么回归。如何你们的成绩足够好，但他还是让你们出迷你专辑，那你就准备好要找下家了，你们社长只想赚钱不是真的要做团，目光短浅看不到未来。如果你们第二张专辑是正规专，那你就可以跟社长提意见了，想跟什么样的音乐人合作，想要什么样的风格。”</p>

权至龙困了，很困，困的毫无遮掩的在小朋友面前说这个圈子一切向钱看，没人聊梦想。梦想不过是被包装出来的商品，包的光鲜亮丽也是为了让定价更高昂。</p>

但凡他再清醒一点，他都不会跟朴音离说那些，干什么要跟这孩子说那些呢，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追寻梦想不好吗。</p>

可他很累，疲倦的身体松弛的精神，让他的攻击性显露无疑，那是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出来的本能，也是一种惯性。数年如一日的惯性是巨星非常清楚，他们面对公司即要当合作者，最信任的合作者，也要警惕防备公司。</p>

艺人和公司相互依存，也互相吸血。练习生、小艺人吸公司的血让自己成长，长大了公司就会吸他们的血去喂养新生代，这是轮回的机器也是商业模式。</p>

在权至龙的观点里他不应该跟朴音离说这些，这孩子不傻的，很聪明，把黑暗面告诉她，她吸收了，光明的部分不再了怎么办呢。可他说了，没什么防备的就说了，说完了也没反应过来不应该说。</p>

说完了，得到回应了，愣神许久，笑了，他好像误会了这孩子呢。</p>

此前没有人跟朴音离说这些，就算是李先稿对待她也是慢慢教，跟权至龙有点类似，不想让她看到世间的险恶，就想让她维持现状就挺好的。时不时又会担心世间太险恶，要是什么都不教也不行，那就只能碰到事情了再一点点来。</p>

这次朴音离没去问李先稿，事实上要不是权至龙约她，她谁都不会讲，她没觉得那是什么大问题。偏偏遇到了权至龙，随口说出来得到了新的知识，被打开了新的大门。</p>

门口是更广阔的天地，无所谓善恶好坏，那只是片新天地。</p>

而给她创作出那片新天地的人......</p>

朴音离扶着权至龙的肩膀把人推开，在他问她要做什么之前，扶着他倒在她的腿上，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这边几点关门，关门之前你可以睡一会儿，服务生来了我叫你。”</p>

“嗯？”</p>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很累。”朴音离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搞不好做错了，也想错了“下次，下次我就知道了。”</p>

这话权至龙起初没听懂，连她的动作都没弄懂，但不妨碍他调整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点，再问她“为什么觉得我很累？”</p>

“什么都看的很清楚，还是不停的往前跑，无非是因为不敢停下来。担心停下就是在倒退，身后追赶的人太多，多到停下的瞬间就会被人超越，你追求的那些让你很累，对不对？哪怕你很想要，哪怕你是自己想要攀爬山顶，哪怕你已经站在山巅，但山顶的风太大，吹得你得很努力才能站得稳。”</p>

朴音离低头膝盖上的人，现在才发现他是带妆的，浅浅的一层，不仔细都看不出来，但他是带妆的。这个人带妆跟她见面，那么淡的妆不是拍节目，那么淡的妆只是为了来见她时不要太狼狈。</p>

那番话出现的太突兀，毫无征兆，权至龙想要说点什么，想要开个玩笑，想要讲酒都没喝你怎么就说醉话了，可他说不出来。枕在脑后的腿让他说不出来，脸侧柔软的棉布触感让他说不出来，眼睑感受到柔软让他说不出来，鼻尖若隐若现的香气让他哽住了喉咙。</p>

权至龙沉默了，朴音离有话要说。</p>

“我做错了是不是，不管是面对你的告白太过轻易的拒绝，还是持续跟你联络都做错了对不对？你喜欢我，之前有几分我不知道，现在是很喜欢吧。喜欢到愿意把那么倾慕藏起来，想要维持朋友的关系，想要长久，想着来日方长。”</p>

“之前马术热搜的事情不是社长找你的对吧，是你找社长的，明明知道后面牵扯的事情搞不好很大还是去找社长了，为什么呢。是有信心你站的高度已经能承受疾风骤雨，还是即便知道那些事未必能伤害到我也舍不得？你真的很喜欢我对吧。”</p>

朴音离的声音有些失落，无心之过也是过，她没有好好的对待这个人的感情，她自以为是的觉得玩咖哪有真心，还想着他只是好玩，有那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的。错误的想法，错误的行为，她做错了。</p>

依旧沉默的权至龙等着她把话说完，等着她说再也不见，等着她说，哥，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亦或者，你是一个好人。</p>

都是这个路数啊，这孩子之前就是这样，发了一张让他无法拒绝的好人卡，再之后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了。除了来日方长他别的什么也不能做，这家伙啊，真的是个渣男杀手呢，专门克自己。</p>

奇妙的是朴音离没说那些，她没发好人卡，因为她觉得好人卡已经没用了，她给了权至龙另外一个选择。</p>

“我从没想过我的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节目上被问理想型也是说善良那一类，可如果你要成为我的男朋友的话，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我们双方都会很辛苦。”</p>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只能肯定不是没有我不行那么夸张，哪怕很喜欢很喜欢也不会，你有自己的国度，你是自己的国王。你的女朋友得在你的王国里生存吧，顺着你，依靠你，等待你，你会给她加冕成为你的王后，但她得在你的王国里生存。”</p>

“我不行的，我能接受的极限是我们各自的国土有一部分接壤，在接壤的国土里，我们配合彼此。可我没办法顺着你来，搞不好我还会让你顺着我来。我们是朋友，我不介意你抽烟喝酒跟女人玩，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朋友。可我们是男女朋友，抽烟喝酒跟女人玩在我这里都不行。”</p>

“我其实也不喜欢纹身，我也不喜欢男孩子咬指甲，我不喜欢男孩子随时随地都在撩别人，更不喜欢男孩子把感情当游戏。我这样的姑娘，只当朋友，当爱慕者，哪怕是喜欢我的人，都会觉得很好吧，我本来就很好啊。可我这样的姑娘如果真的恋爱，会很累的。”</p>

“我对待感情很慎重，慎重到想要游戏人间的你会觉得有负担。我对爱情有甜蜜的幻想，我需要幻想成真不然我宁可不要。在我的幻想里我的恋人正直、善良，端正，容貌从来都不重要，长的过得去就好，但他得是柔软的，温和包容，能爱我，能爱这个世界，能...”顿了顿“向阳而生。”</p>

那口气叹了出来，朴音离挪开了手低头望着爱慕者的眼睛“我爱的人应该是一棵树，温柔敦厚，向阳而生。因为我也会是一棵树，期待阳光雨露，向阳而生。而你...”抿唇轻叹“你爱的人更适合做一朵花，鲜嫩欲滴，惹人怜爱，她会仰望你，你是她的小王子，她是你的玫瑰。”</p>

“可是哥，你有一片花园，玫瑰只能让你短暂的停下脚步，你迟早会被其他的花朵吸引。事业，音乐才是你的王冠是你永恒的恋人。我们如果在一起会很累很累的，我会很累，你也会倦怠，或早或晚都会。”</p>

朴音离缓慢的弯腰靠近他，近到只要他微微抬头就能亲吻的角度，让他选，接下来的路他们要怎么走。</p>

“你确定要为我这棵树，放弃你的花园吗？那么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园。”</p>

有那么一瞬权至龙想赌一把，赌他能跟这个女人永永远远，一辈子就只有她。只要她这一棵树，去过向阳而生的人生。</p>

可那只是一瞬间，毫秒之间，毫秒过后，他怕了。怕自己辜负这个人，怕自己伤害她，怕，她会在他的花园里枯萎。</p>

“朴音离？”</p>

“嗯。”</p>

“我要是真的抬头了，你敢不躲吗？”</p>

朴音离没说话，浅浅的笑开，眉眼弯弯，唇瓣诱人。</p>

权至龙也笑了，笑着用食指抵着她的脑门把人推回去。</p>

她敢，他不敢。</p>

翻身坐起来的权至龙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口气吐出去的时候真的是把身体里所有的气都吐出去了，放下手望向搞不好是天生海王的家伙，真心好奇“我要是真的亲了，你怎么办？”</p>

朴音离歪头笑了“你不会。”</p>

“那么肯定？”</p>

“当然。”</p>

“哪来的信心？”</p>

“你是好人啊。”</p>

“除了好人卡呢？”</p>

“你舍不得。”</p>

“...切。”</p>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舍不得伤害我。</p>

你如果只想玩，那我们何苦为此浪费时间。</p>

朴音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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