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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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拍摄计划，两场床戏应该是曹成右主导的那一场‘初夜’先拍，他和导演都还在为要怎么让小姑娘找到控场感觉而苦恼呢。可突兀冒出来个河证宇后，导演就改了计划，让姜云思主导的那一场先拍。</p>

曹成右没搞懂为什么这么改，但片场有个河证宇已经很诡异了，拍摄计划调整反倒没工夫去在意。</p>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剧本里的军官是有特殊性|癖的，医生对满身伤痕的初子一见钟情，那一身伤就是军官的手笔。</p>

姜云思要控场的这一幕戏，就是以特殊手段为开端，不是初子彻底翻身做主人，而是初子在用军官的喜好，来达成诱惑的目的。</p>

女主角换好衣服进片场，道具、导演、动作指导都上前，带着她包围男主角，拿着鲜红的绳索，教导她如何把他的双手捆的‘美感’。</p>

这一幕很重要，初子捆军官双手的镜头，李在蓉要的是一镜到底，中间不能断。在军官的视角，绳索刚搭在手腕上是兴奋，感受到拉扯感，还是越来越紧的拉扯感，欲|火更盛的同时也起了些防备。而初子要做的就是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防备，被她捆住。</p>

捆绑戏里有一个细节，初子是有机会系一个死扣的，如同军官以往对她做的那样。只要把一条红绳穿进最后一个绳结里，再拉紧，就是死扣。她完全可以乘此机会，打晕军官，或者直接杀了他，但她没有那么做，她系的是活扣，以军官对绳结的熟悉程度，轻易就能挣脱。</p>

红色的麻绳，材质粗劣，画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动作指导在给姜云思做示范的时候，让她系紧一些用点劲就磨红她的掌心。姜云思有些疼，曹成右看她虎口被扯出来的印记，想说要不换条绳子，余光扫向远远站在摄像机后的‘帽子男’把话咽回去了。</p>

光是绳结如何系，一群人就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姜云思穿着红色日式浴衣，浴衣鲜红，撑得她肤白胜雪。浴衣宽大，只有腰间系着丝带。</p>

至于第三用么，就是远处那个帽子男。帽子男拿眼神凌迟他，一刀刀的刮，刺的曹成右在心里暗骂。骂帽子男，你TM看不惯不要看啊，谁让你来看了，脑子有什么问题还答应导演来看这个？是不是有病！</p>

骂帽子男，也骂导演。导演都不正常，李在蓉是真神经病一点不掺假，谁会那么干啊？！是觉得河正宇脾气太好？还是当自己厉害到能上天？那哥惹急了是真的能动手的，把他叫过来看姜云思拍床戏是个什么心态？啊？！</p>

一心三用，不免走神，脑袋突然被打，曹成右回神看过去，就看到导演的白眼，“专心点，想什么呢！”</p>

这场面怎么专心？你让那个帽子男出去，我就能专心！</p>

帽子男不出去，帽子男存在感爆棚。不少工作人员都好奇帽子男是谁，但谁都不知道。帽子男把脸挡的严严实实，谁能知道啊。</p>

没有人知道的帽子男在神游，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幻觉也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虚空中俯视□□的灵魂，那个灵魂很冷漠，冷漠的望着床榻的人群，什么想法都没有。另一个部分集中在眼睛上，瞳仁里被红色的浴衣充斥，他看不清红衣的主人，她被挡住了，他能看到是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是摆动的衣角。</p>

最后一部分附着在偷看他的男主角身上，他好像能看见男主角看见的，他好像能感受到男主角身上的人，他好像......疯了。</p>

河证宇认为自己疯了，要是没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盛夏，天气本来就热，片场拍摄要开一堆灯，更热了，姜云思热的感觉都要恍惚了，手还被绳子磨的超疼。原先就一点点疼，示范多了，绳子越磨越疼，她都害怕是不是破了，一心想着赶快弄完就能收工。</p>

秉持着尽早收工的想法，姜云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非常仔细的记导演想要她做的。抚弄要指腹，要沿着耳郭描绘，要像用唇齿去撕水蜜桃的皮那样，要会用舌尖，会用腰腹，尤其要会用坚硬的地方。</p>

手肘，膝盖，这些坚硬之处能让碰触柔软的地方时更能出效果，尤其要会用绳索。要在军官挣脱绳索知识，引导对方把绳索变成鞭子，摩擦，扭动。身体要软，柔若无骨，牙齿要硬，得忍得住疼，表现出能忍。</p>

“昨天到现在没吃对吧？”导演看女演员乖乖的点头，满意的拍拍男演员的胸肌，“这就是你的牛排，想象你最想吃的食物，用那个眼神去看他。”</p>

导演确定女演员明白了，所有人退后，开机。</p>

开机由男演员的小腿往上，一头青丝蜿蜒而下，青丝的主人攀爬而上，拍特写的机器跟着那头青丝走，抵达最上方，绳结从鲜红浴衣的腰间抽出，同样的红。</p>

十指交缠的四条手臂举过头顶，绳结贴上手腕，眼神却是望着另一双眼睛。</p>

曹成右没有入戏，帽子男的存在感强的惊人，他入不了戏。姜云思也没入戏，她压根也没有这个技能，但她很听话，很听导演的话。</p>

导演说，你饿一天，她就饿了一天。导演说，想象你最想吃的东西，她就想象曹成右的眼睛是葡萄、是汤圆、是棒棒糖、是一系列圆滚滚的甜食。</p>

甜食...好饿。</p>

姜云思低下头，很自然低下去，她饿了。她饿的都不行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只能看不能吃，太饿了。饿的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汤圆。</p>

汤圆裹着一层薄皮，舌苔擦过，有点毛毛，那是睫毛。睫毛黏糊糊的，滑腻的软体扫过，曹成右头皮炸开，他入戏了。</p>

入戏的军官扭动手腕想要告诉胸膛上的姑娘，真捆了就不好玩了。姜云思按照导演教的，咬了下他的鼻尖，含糊一句，“你别动呀~”</p>

军官不动了，因为那双能长出钩子的眼睛，勾的他心神摇曳。</p>

曹成右不动了，李在蓉喊‘cut！’</p>

导演喊了卡，却没有说原因，而是宣布休息十分钟。从来也没入戏的姜云思还趴在恍神的前辈身上，她得把绳子解开。男演员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p>

导演上前，让小姑娘去边上休息一下，他要跟男演员单聊。</p>

男演员是具尸体，浑身瘫软，眼睛望着导演，视线却不聚焦。导演一句话就让他回神了，帽子男....河证宇还在呢。</p>

“扭头，戴帽子的那个看见没，姜云思的监护人。”</p>

“......你是不是有病？”</p>

李在蓉一巴掌把他脑袋打歪，说谁呢，“我就知道你会出问题，你比姜云思的问题严重多了，要不是碰到我，这幕我们能拍一年。”</p>

歪着脑袋的曹成右不打算转过来了，他不要跟神经病说话。</p>

神经病让他清醒一点，李在蓉拍了下他的肩膀，靠近他小声讲，“你要记住，河证宇在，他就在随时能上来砍了你的地方。他要是真的拔刀，我绝对不会拦着他，记清楚了。”</p>

“滚。”</p>

李在蓉麻溜滚走，招呼姜云思过来，全场准备，再来。</p>

这次曹成右没办法入戏，即便姜云思哪哪都上手，舌尖像舔舐蛋糕一样横扫上下，他都没办法入戏。河证宇在啊，他得多疯才能入戏。</p>

绳结捆好了，妹子骑在身上，无防护的副作用就出现了，曹成右被一个演技跟她差十万八千里的姑娘拉入戏里。他被想要得到她的姑娘拉入戏里，那个姑娘想得到他，他愿意交付一切去满足。</p>

李在蓉再度喊卡，再度全场休息十分钟，再度上前提醒曹成右，人家男朋友要拔刀了，你小心三条腿都折。曹成右首次有种他不想拍了的感觉，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p>

导演无视，“就是改明天我还是会让河证宇来，这幕戏有他，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在拍摄。”</p>

军官不爱初子，崇光对初子的感情在这里顶天了就是欲，那不能有情，但曹成右有情。李在蓉发现了，曹成右有情。</p>

导演并不确定男演员有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是有情的，李在蓉估摸着曹成右没发现。他能发现还是因为河证宇的出现。</p>

防护不防护的，曹成右其实没所谓，他上不上防护都不会出问题。会因为防护出问题的是姜云思，而他始终在保护的也是姜云思。</p>

河证宇想要让拍摄按照合约来，曹成右完全可以答应，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他又没损失。不止没损失，答应了之后还能得到河证宇的一个人情。为什么不答应？只能是为了保护姜云思。</p>

姜云思找不到感觉，她也是要做防护的，男演员再做防护，她很别扭。她别扭，搭档也别扭，片子拍的不顺利，倒霉的是姜云思。</p>

在这个逻辑里，李在蓉怀疑曹成右硬顶着河证宇不要做防护，考虑的就是姜云思的立场。而他本来不应该去考虑姜云思的立场的，那姑娘会不会挨骂，跟他有什么关系。</p>

曹成右对姜云思有情，演员不是神，演技再好也不是神，这份情会在镜头的特写里被无限放大。</p>

李在蓉要让曹成右收起他的情丝，不准在他的镜头里出现，河证宇这个道具是绝佳的存在。</p>

导演不能把话说开，更无法跟男演员解释为什么我们需要个道具。曹成右自己没搞明白，情丝就算有也是若隐若现，会在镜头里放大也是因为姜云思在诱惑他，但凡他是个男人，这东西就扛不住。而要是把一切解释清楚了，曹成右想明白了，那情丝就不是一缕而是遍布心田。</p>

全场准备，再度开机。</p>

这场戏拍的极其艰难，不管是对每当他入戏了就会被打断的曹成右，还是要被热晕过去的姜云思，都很艰难。</p>

妹子又饿，又热，头昏脑胀，整个人都不太好。姜云思不懂为什么老是卡，她只能理解是自己做的不到位，她就更努力想要做到位。而她越努力，曹成右就越辛苦，他真的不是神，他只是个男人。</p>

早上九点开机一直到晚上九点，十二个小时，姜云思都要晕过去了，总算等到一声‘过’。妹子手软脚软的爬起来，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就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p>

男演员跟个咸鱼一样，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就摊在床上不动弹。场子里有人在收拾机器，有人靠近了男演员。导演赶忙上去，片子还没拍完呢，动手可以，别打脸啊！</p>

帽子男没动手，帽子男只是来确认一件事，那件事让河证宇对准坚|挺一脚踩下，哀嚎的咸鱼在床上扑腾。导演扭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p>

手没动，只动了脚的河证宇走了。负伤到需要去医院确保一切安康的曹成右，从医院回来时等到导演前倨后恭的爱护，李在蓉又是道歉又是准备补药，汤水都上了，生怕男演员彻底不干了。</p>

在去医院的路上，曹成右确实想过就此再见，他为什么要跟一个神经病一起工作。可从医院回来，路上路过一家超市，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火鸡面的曹成右到底还是回来了。</p>

回来了，导演鞍前马后，男演员不想搭理他，可他需要一个解释。</p>

李在蓉暂时还不能给他解释，明天还有一场呢，床戏有两场。不解释的导演让男演员赶出门，曹成右不想看见他。</p>

不能给男主角解释的导演倒是给裴勇骏解释了理由，让经纪公司社长好好了解一下，他旗下的艺人是能成大器的姑娘。</p>

“你知道潘多拉吗？”</p>

“珠宝品牌？”</p>

李在蓉含笑摇头，“神话里的潘多拉。”</p>

“潘多拉魔盒的潘多拉？”裴勇骏问。</p>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魔盒里装满了灾祸，这些是不了解神话的人也能讲出来的故事。但稍微了解一下希腊神话，就知道潘多拉是个很妙的存在。</p>

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人类学会了使用火，最高统治神宙斯（雷神）十分恼火，为了抵消火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好处，宙斯决定要让灾难也降临人间。</p>

潘多拉就是那个灾祸，宙斯让众神给这个女人美丽的容貌，让男人疯狂的香味，雅典娜为她穿衣打扮，神之使者传授她语言。潘多娜被作为神明的礼物送给从来没见过女人的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后觉者”埃庇米修斯成为他的妻子。</p>

在潘多拉出嫁当天，得到一个被神明要求绝对不能打开的盒子。好奇心，让潘多拉魔盒降临世间。</p>

“姜云思非常有意思，她是男人无法抗拒的姑娘，最纯洁的存在往往能勾出最底层的欲望。”李在蓉告诉‘小年轻’，“我都这把年纪了，看过的人不说千千万也不少了。姜云思很特别，她纯的一眼就能望到底，那不是像个小孩子，她就是幼童，谁都不会对一个孩子有防备。”</p>

“但她不是幼童，她是女人，一个已经成年，却会用最干净的眼睛看着人，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我需要被保护，需要被精心照顾的模样。你要是看过她和柳演奚的床戏就会知道，她不缺勾男人的手段，我的一个朋友把她教的非常好，而她最勾人的恰恰就是她不懂她在做什么。”</p>

“大家都是男人，越是清纯越是充斥欲|望，那是她最大的特点。”李在蓉真心认为姜云思是个宝贝，那孩子只要永远不长大，就永远是宝贝。</p>

因为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而她成年了。所有想要拍最底层情|欲的导演，都会把她当宝贝的。</p>

“姜云思是我们的潘多拉，是众神送给人类的礼物，是天神赐予人类的灾祸，更是天地间的第一个女人。”</p>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欠我一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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