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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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随沈邵离开，一路上两人都对方才淑华宫中的事闭口不提。</p>

待到了御门，王然领着全部宫人退下，从外关上殿门，沈邵握起永嘉的手腕，拉着她朝内室去。</p>

永嘉沉默垂头，由着沈邵，随在他身后穿过深长的廊道，夕阳落却，内殿中尚未掌灯，昏暗的光线透过窗纸，在地上折出一片长长的光影。</p>

沈邵揽着永嘉倒在床.榻上，他锢着她的腰.身，下颚抵着她柔软的发，鼻息间皆是她发间香。</p>

“怎么自己一人进的宫？”他问她，今日踏入淑华殿，便瞧见她孤身一人，身旁一个侍从都没带。</p>

永嘉枕着沈邵的胸膛，听见他的话，淡淡答了一句：“臣带人，陛下不是觉得麻烦，也要遣回去，何必折腾。”</p>

沈邵听了，低笑一声：“你倒是学乖了，”他锢在她腰间的大手稍有用力，沿着她身姿的曲线向下滑，他道：“衣裳脱了。”</p>

永嘉身子一僵。</p>

却听他在耳边笑：“朕困了，陪朕睡一会。”</p>

他抱着她从榻上坐起，亲手去解她的衣带，帮她将外裳.脱.掉，瞧见她头上的珠钗，又一支一支的抽掉，她柔软的长发在他指间松散，落在美背上，丝滑如缎。</p>

他心情甚好，一并帮她脱掉鞋袜，见她怔愣，便蹙眉催促她：“把被子铺开，躺到里面去。”</p>

他兀自坐在床榻边，脱了外衫，鞋袜，转身掀开被褥，躺倒在榻上，挪身朝里面挤，长臂一伸，将紧贴着墙壁的人，扯到怀中抱着。</p>

沈邵垂着眼眸，瞧怀中的永嘉仰着头一错不错的看他。</p>

“怎么…失望了？”他坏笑着逗她，果见她瞬间移开目光，再不看他，沈邵低笑起来，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紧：“朕不像你，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朕要上朝，批折子，才空下来，便去淑华宫接你，”他贴近她耳畔，轻含了含她的耳唇：“你要老实些…”</p>

床幔落下，视线下的光更弱了，永嘉被沈邵抱得很紧，有些透不过气，他的声音落在耳里，她没力气去想，只胡乱听过，她心里塞得满满的都是弟弟的安危。</p>

“桓儿的事…陛下可有与朝臣商议…”永嘉忍不住开口，她清楚若用城池来交换，只怕前朝会有很多人反对。</p>

她话落后，殿中满是沉寂了，她等了许久，见沈邵仍闭目不言，不由又唤他：“…陛下……”</p>

“永嘉，”沈邵终于嗓音沉沉的开口：“朕累了，睡醒再说。”</p>

永嘉闻言盯着闭目的沈邵，怀中似有一块巨石滚落，堵得她透不过气，她凝眸盯视他半晌，直到眼睛发酸，她缓缓闭上目，藏住下面的红。</p>

永嘉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朦胧醒来，外头的天深黑了，身旁已不见沈邵的身影。</p>

她撑着身子从床榻坐起，扶额缓了缓脑中的浑噩，掀开被子，披了件外裳下榻。内殿没有灯，只有外头稀疏的烛火透过门缝流进来。</p>

永嘉推门沿着光走出去，外殿火光最明亮处，沈邵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听见她的脚步，抬眸望了她一眼：“醒了？”</p>

永嘉没说话，只走上前，坐在他身旁，主动帮他研磨。</p>

沈邵侧眸看了一眼永嘉的动作，没有说话。</p>

“桓儿的事…陛下是如何想的？”永嘉端起清水，向砚台中稍加了些许，拿起墨继续研磨。</p>

“朕在想法子。”沈邵合上手中的折子，又拿起一本。</p>

“什么法子？”她问。</p>

沈邵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眉头愈紧，他没有批改，‘啪’的合上，扔到一旁，抬手捏了捏眉心，才转头看向身边人：“永嘉，博弈之事，急不得，想救人，要有耐心。”</p>

永嘉对上沈邵投来的目光，与他对视片刻，她沉默垂下眼眸，继续研磨。</p>

沈邵见了，收回目光，欲抬手再拿折子，忽听身畔的人开口。</p>

“今日被俘的是桓儿，所以陛下可以不急，陛下可以只当成一场博弈，输与赢也许都是陛下想要的结果，可臣不能，臣无法不急，臣敢问陛下，若今日被俘的是何欢，陛下还能像现在这般，气定神闲的与臣说耐心吗？”</p>

殿中的明烛，恍惚一闪，沉沉夜色，四下霎是寂静。</p>

沈邵闻言，眼眸眯起，他盯着身侧的永嘉半晌，最后问她。</p>

“那你想要朕，拿大魏的土地、拿将士们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城池去换沈桓的命吗？”</p>

永嘉闻言一噎。</p>

她开不了口，可她更舍不下桓儿，若是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桓儿的命。</p>

“回内殿，”沈邵收回目光，拿了本折子展开：“别在朕这碍眼。”</p>

永嘉四肢发凉，她望着沈邵光下的侧脸，冷峻的像把刀，她很想继续追问他，可她不敢，她怕惹恼他，她怕他真的不去救桓儿，哪怕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真心救人。</p>

殿内没有灯，漆黑的让身处的人看不清前路，永嘉回到榻上，被褥间已是一片冰凉，她蜷缩着，看不到光，也不知时间。</p>

她漫长的等，不知等了多久，内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很快被子掀开，带来一抹凉。</p>

沈邵疲惫的平躺在床榻上，他揉了揉眉心，侧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他从背后扯她：“过来。”</p>

他将她扯到怀里，捧住她的脸吻她，她很是激烈的反抗，却被他强.硬.的禁.锢的更紧。</p>

沈邵在永嘉面上尝到了咸，他解她衣带的手一停，双臂撑起身子，黑暗中他看不清她，抬手抚过她的面，摸到一片湿.漉。</p>

“哭什么？”他不悦：“朕说了会想法子救老六。”</p>

她想说话，先发出的却是哭声：“我害怕…我害怕…”</p>

沈桓的命捏在突厥手里，他们又怎会有沈邵的耐心，桓儿的生与死，不过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她要如何等，如何能等下去。</p>

“…行尧求你了…桓儿也是你的弟弟…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他不会威胁你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了…”</p>

沈邵闻言沉默半晌，他努力去看黑暗里的人，却看不清，他笑了一声：“你就是这般想朕的，”他手上复去扯.她.的.衣.带，扯得用力，扯得破.碎，他含.住她的唇咬，堵住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p>

***</p>

永嘉很早就醒了，又或是一夜没睡，身子又疼又冷，隔着床幔，她见沈邵正在穿衣，应是要去上朝。</p>

内殿的门开了，有女侍端着药垂头进来。</p>

沈邵命女侍将药放到窗边的小榻上，待女侍退下，抬手撩开床幔，对上永嘉红肿的美目，看了片刻，让她披件衣裳起身，他走到窗边将药端来，递给她。</p>

新煎的药有些滚烫，永嘉尝了一口，苦涩让她面色瞬间煞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