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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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永嘉不禁心跳加快。</p>

姜尚宫点头：“只等殿下…”</p>

殿前的门被从外头‘吱呀’一声推开, 姜尚宫口中的话停顿住，她与永嘉齐齐向殿门处看去，便见沈邵从外阔步走进来。</p>

“你们主仆俩嘀咕什么呢？”他一边走一边说：“连朕都敢锁外面？”</p>

姜尚宫暗暗与永嘉对视一眼，待沈邵走近, 低身答道：“回陛下, 是殿下想小睡一会，便遣了人。”</p>

沈邵似乎不甚在意是何原因, 他坐在床榻旁, 打量永嘉的脸色，接着牵起她细白的腕：“都这时辰了, 别睡了，忍一忍, 要不夜里你又要睡不着了。”</p>

他一畔说着，一畔将她从床榻上横抱起, 抱到窗边的小榻处去，拿了软枕让她靠着腰, 榻边的明窗敞了半扇，清凉的夏风吹着满院花香，盈盈而入。</p>

沈邵怕永嘉冷, 又兀自去取了轻薄的小毯子, 围在她的膝头，一转身见姜尚宫还杵在一旁，不禁皱眉：“你下去瞧瞧, 晚膳何时好。”</p>

姜尚宫见沈邵支开自己, 望了眼永嘉，接着沉默低身退下。</p>

沈邵看着姜尚宫的身影出了夕佳楼，心里头顿时舒畅起来, 他紧挨着永嘉在窗边坐下，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目光有些傻气的一直瞧永嘉，再瞧一瞧永嘉的肚子，就没由得忽然间低笑起来。</p>

坐久了，他手又不老实起来，试探的去摸她的肚子，仍是一派平坦，似乎多了几分肉，又不甚明显。</p>

永嘉被沈邵烦的心里头发厌，她拍开他的手，撇头不想理他，他也只消停一刻，须臾间又凑上来，搂着永嘉不肯放手。</p>

“阿姐…朕很高兴，”他拥着她，低下头，温热的唇含住她的耳廓，嗓音分外满足。</p>

永嘉撇头躲闪，她抬手捂住被他咬的生烫的耳朵，不欲理他。</p>

永嘉躲开，沈邵便习惯性的凑上去，方寸大的小榻，他念着她总有无处可逃的时候。</p>

他沉溺在她身旁，好一会才想起正事来：“朕打算晋书美人为昭仪，告知六宫她已有身孕月余，可好？”</p>

他话落，久不见她言语，他只将她抱得更紧，催促着：“好不好？”</p>

“臣若说不好，陛下会舍了这个孩子吗？”</p>

他终哄得她开口，却一时自己说不出话来，他面上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又说气话…”他像是无奈至极：“莫说气话。”</p>

寝殿的门响了，是芸香走进来，说何院首到了，前来请脉。</p>

***</p>

永嘉近来分外贪睡，醒时已是晌午，赵九前来禀报，说惠王殿下向府上递了消息，吏部有事耽搁，今日不能来用膳了。</p>

永嘉听着开口：“本宫知道了，你去备车，本宫今日要出门一趟。”</p>

赵九闻言一时迟疑：“…禀殿下，陛下…陛下说让您多多静养。”</p>

姜尚宫正坐在妆台前替永嘉上妆，听见赵九的话眉头暗蹙，正欲开口，忽听永嘉道。</p>

“赵长侍这是在拿陛下压本宫？”永嘉语气虽无怒意，但语气已并非和善。</p>

赵九闻言一愣，紧接慌忙跪地：“奴…奴才不敢…殿下莫怪，奴才只是…”</p>

“罢了，”永嘉打断赵九：“本宫劳烦不动赵长侍，不去也罢。”</p>

赵九听此话，更是惶恐万分，跪在地上几番赔罪。</p>

姜尚宫一时未明白永嘉此举，她见永嘉闭上了眼，便转头呵斥赵九，命他退下。</p>

赵九几番求饶见永嘉不答话，又听姜尚宫催赶，只得磕头退下。</p>

夜里，沈邵出宫到长公主府，见夕佳楼外站了一众女侍。</p>

“你们怎都在外头，不进去伺候长公主？”</p>

女侍们诚惶诚恐：“回…回陛下，是殿下不许……”</p>

沈邵心疑的入了楼中，其内静悄悄的，他拨开的帘子走入，见永嘉正倚在窗边看书，烛火明亮，映着她玉雪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光，她身边只有姜尚宫一人候着。</p>

沈邵走上前，在永嘉身旁坐下，久久不见她抬眸瞧自己，他又朝她身边靠了靠，试探的开口：“怎么了…不高兴？”</p>

他话落，却听她冷笑：“臣不敢。”</p>

沈邵听了，心上立觉不对劲，他面上笑着，又朝永嘉靠去：“是谁惹你生气了？”</p>

沈邵方靠上前，被永嘉一把推开，她用的力气极大，将毫无防备的他推得身子一仰，险些闪了腰，沈邵尚未反应，永嘉手中的书已经丢过来，砸在怀里，不甚疼，却吓了他一跳。</p>

他拿起她丢来的书，正愣着，又见她挥手，将几案上的茶盏挥到地上，汁水浸湿了地毯，杯盏摔的七零八碎。</p>

沈邵看着地上的狼藉，着实懵怔住了，他盯着地上的茶盏看了半晌，最后愣愣抬头去看永嘉，见她气的脸色发白，不禁又凑上前去，他怀疑开口：“朕…朕可是哪里惹你不快了？”他一边问着，一边抬手替她顺气：“莫生气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p>

“陛下是关心臣的身子，还是关心臣肚子里的孩子？”</p>

沈邵被永嘉问得发懵：“朕自然是最关心你的身子…当然了，孩子还小，也禁不住你生气，到头来你两个都要受罪。”</p>

他话音方落，又听她冷笑。</p>

“陛下开口与臣说的，永远是这般好听，可做起来，臣不知是陛下张嘴哄臣骗臣，还是有人借着陛下的势，要踩在臣头上来。”</p>

沈邵耳听话音不对，立刻问姜尚宫：“这是怎么回事？”</p>

姜尚宫闻言看了看永嘉，接着低身，恭敬向沈邵回禀：“白日里殿下本是想出府去京郊看看太妃，着赵长侍备车，赵长侍却说陛下让殿下养胎不宜走动，不肯给殿下备车…”</p>

“臣不知道，原来陛下说的，再不像看着犯人一样看着我，只是哄骗臣的托词。”</p>

沈邵对上永嘉投来的埋怨的目光，顿时摇头：“朕…朕没有，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明日就命人派车，送你去京郊，好不好？”</p>

“陛下还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不让臣去，臣就去不得，您让臣去，臣是不是就一定要去？”</p>

沈邵话落见永嘉更怒了，连忙摇头，着补道：“自然不是…好好好…朕再不管了，你想何时去就何时去，就是现在想去，朕也给你备车好不好？”</p>

永嘉目光从沈邵面上移开，侧身不再理睬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