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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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不到两个月已传遍国中各处, 沈桓身在琅琊，因不与州府来往，也是在沈邵北上后一个月才得到的消息。</p>

琅琊 裕园新宅</p>

沈桓从街上铺子买了糕点归家, 他跳下马背，有府上小厮跑上前, 接过他丢来的马鞭，仔细的牵着马绕到府上侧门入厩。</p>

沈桓一手提着点心, 一手提着衣摆, 大步跑上台阶，跨过门槛, 往永嘉院子去。</p>

绛雪楼里永嘉正和姜尚宫并坐在窗下的小榻上, 借着外头明明日光，绣着手上的衣裳, 沈桓从外走进来, 姜尚宫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 将位子让出来，让沈桓落座, 她自己又从不远处搬来个小圆凳坐下。</p>

“阿姐手上绣的这件寝衣, 似乎尺码比往日大些？”沈桓凑近永嘉身边, 笑嘻嘻的开口。</p>

永嘉和姜尚宫听了，一时皆摇头笑起来，永嘉抬手点了点沈桓凑过来的脑门：“就你眼尖，这衣裳就是按你尺码裁的，原是要给你惊喜的, 既被你猜到了，就给你瞧瞧。”</p>

永嘉将所绣的图样递给沈桓看，又问他：“可喜欢？”</p>

“阿姐的手艺, 我自然喜欢。”</p>

“那我的呢？”姜尚宫饶是吃醋的打趣沈桓。</p>

“姜娘做的衣服，我从小穿到大，怎会不喜欢？”沈桓一边说着，一边拆开点心包裹，他拿起一块玉露糕，伸手喂给永嘉。</p>

又拿起一块豌豆黄，下榻喂给姜尚宫。</p>

绛雪楼外的梅枝刚刚涂芽，似在等待今年冬日里的第一场大雪，楼中暖洋洋的炭火，温暖着一家其乐融融。</p>

***</p>

沈邵自领兵到西北后，因琅琊距京甚远，距西北更远，原本一日能收到一封关于永嘉的信，现下变成两日一封。</p>

十一月的西北，大雪封疆，天寒地冻，战士虽有冬衣，但中原的马耐不住寒冷，王师一时陷入被动，战事不甚明朗。</p>

玉胡关马峥领兵再次战败后，沈邵下令加固城墙，更换战略，严守不攻。</p>

军营大帐，信使将从琅琊的来信递到沈邵案前。</p>

沈邵看着递来的信封，立即放下手中的折子，堆叠在一旁，他片刻不停的拆开信，展开来看。</p>

信上写，沈桓在琅琊置了新宅，一家人从之前的住处搬到了城东的裕园，那里远离市街，清静却不偏僻。</p>

长公主住在绛雪楼，很少出府，每日除了看书练字，就是做些针线活打发时光。沈桓这一年来也请了不少医士来看，但并无什么进展，长公主依旧没能想起往事，但长公主不十分纠结往事，每日过得尚算开怀。</p>

琅琊市街上有一家玉露糕，是长公主喜欢吃的，惠王经常亲自骑马去买。</p>

琅琊不知哪家好事的媒婆，打听到长公主尚未婚配，跑上门说亲，被惠王爷怒气冲冲的打发走了。</p>

信上所写的事，有巨有细，沈邵读着信，似乎永嘉就在眼前，她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p>

今早起身时，他望见帐外鹅毛般的大雪，才似突然意识到，自永嘉离开他前去琅琊，竟已有一年之久。</p>

原来煎熬的日子久了，习以为常后，也是这般光阴似箭，这一年流去的时光里，她还会记得他吗？现在的他，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见过数面的陌生人，这一年里她去了那么多地方，见了那么多人，她可还会记得他吗，最初的他。</p>

进入十二月深冬后，突厥兵马在几番强攻不下后，统帅穆勒暂时退兵休战，待过数九天，再发进攻。</p>

琅琊在今年十二月才初落雪，绛雪楼外的梅树开了花，永嘉和姜尚宫折梅插瓶养在屋子里，永嘉又选了一瓶最好看的，亲自捧着，送到沈桓书房。</p>

“我听下人们说，北边打仗了，州府正在募捐，我与姜娘连夜做了几双冬鞋和冬衣，你帮我们送去吧。”</p>

沈桓原在写信，听到永嘉的话，执笔的手不禁一僵：“哪个下人嘴这么快，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阿姐何苦操这样的心。”</p>

“国家兴亡，怎得不关我们女子的事？我们虽上不了战场，难道还不能尽些绵薄之力？”永嘉不甚赞同沈桓方才的话。</p>

沈桓闻言，连连摇头：“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关注前线战事，是怕你害怕，阿姐有爱国之心，做弟弟的怎会不支持，一会我便将阿姐与姜娘做的物资送到州府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