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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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文</p>

谢小盈哪儿能想到呢, 宗朔都快第三回当爹了，居然还没摸过胎动。</p>

原本宗朔在前朝还有没处理完的事，为着摸谢小盈的肚子, 他竟在清云馆里整整耗上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昏黑，谢小盈使人去传膳，宗朔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p>

谢小盈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的时候是二月中，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起初若有若无的, 搞得谢小盈也很激动, 第一回当然就落了眼泪下来。那会儿她见天让杨淑妃伸手过来摸她的肚子，杨淑妃先前还有点兴趣, 后来都嫌烦了，“谁还没怀过孩子啊，你要真闲的, 就去让皇后摸摸。”</p>

就算谢小盈知道皇后如今不会拿她怎么样, 闻言也是一缩脖子，米粒儿大点的小胆子, 逗得杨淑妃直笑。</p>

到三月份的时候，谢小盈就已经习惯了孩子在肚皮里的动静。有时候她笑得大声一点，孩子就会在肚子里一跳一跳。谢小盈便赶紧收敛起来，小心翼翼的，意识到自己要做母亲了。</p>

宗朔间或倒是来过清云馆几回, 谢小盈想着皇帝前头都有两个孩子了，势必与杨淑妃一样, 对这个胎动不甚新鲜了。哪能想着, 从杨淑妃到林修仪，没一个人敢像她今天这样拉着皇帝的手来摸肚皮。且这两人怀孕时，宗朔几乎没去探望过！</p>

毕竟宗朔是孩子亲爹, 谢小盈很宽容地允许他对着自己的肚子新鲜了一下午。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宗朔恋恋不舍地还不想走，撺掇着谢小盈换了寝衣，两人躺回床上，他又想去摸。</p>

谢小盈耐心有限，这次扒拉开皇帝的手，“不能总摸的，高御医说了，摸多了孩子会胎位不正，生产时恐有危险。”</p>

宗朔吓得立刻收回胳膊，又虎着脸问：“你下午怎么不告诉朕？”</p>

“那不是看陛下喜欢嘛。”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哄人的意思。</p>

宗朔被谢小盈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下不来台，本还想强撑着再数落谢小盈几句，可借着烛光看她圆润的面孔，粉白的脸上透着些与从前不同的婉然神采，那些话他便舍不得出口了。</p>

谢小盈虽睡得早，但还没像今日似的，刚吃完就立刻躺下。这会儿精神奕奕，尚未涌起困意来。</p>

宗朔只觉自己似乎荡在谢小盈的眼波里，心口发热，总想做点什么。既不能摸肚子，那就摸摸肩膀吧。</p>

他把人揽进怀里，犹豫再三，还是同谢小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朕虽为父亲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觉得……当爹……感觉不大一样。朕听了你喜信那天真是欢喜疯了，换前面淑妃、修仪时，朕都没这种感觉……盈盈，你对朕来说，是不同的，你懂吗？”</p>

谢小盈听得有些诧异，将信将疑地看了皇帝一眼，好在没有出言扫兴。她轻轻点头，温和地接话：“虽不太懂，可听陛下这样说，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谢谢陛下。”</p>

“傻子。”宗朔失笑，谢小盈果然是不懂。倘若懂，这个时候就该剖白心迹，主动对他表达爱意，哪儿能是来道谢呢？</p>

虽然没得到心目中期盼的回应，宗朔还是没忍住，身子探近，压着谢小盈亲了一下。</p>

两人实在许久不曾亲热，唇齿轻轻触碰，宗朔就感觉自己有种心头火开始失控。他舍不得退开半分，就这样辗转地用舌尖齿尖碾压着女孩儿唇峰的柔软。像幼年期嗜糖的孩童，好不容易得到一小块儿甜，便只能这样反复地尝。</p>

谢小盈习惯了皇帝适可而止的亲密，也不推拒，仰头应承着，双手不自觉地攀到宗朔肩头，两人抱在了一起。</p>

光线昏暗，床帐内一片令人熟悉而心安的馨香。</p>

宗朔一边吻一边察觉自己几近爱与欲的边缘，偏偏不愿意撒开手，只想能与谢小盈再亲昵一点，接触得再近一点。</p>

谢小盈被亲得近乎窒息，浑浑噩噩间，竟也忘了提醒宗朔。</p>

待到两人再次回神，谢小盈身上泰半寝衣都被宗朔给剥干净了。</p>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p>

“……陛下！”谢小盈一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她赶紧躲开半寸，小心翼翼地护住肚子，把宗朔直接给推了出去。</p>

宗朔虽顺势退开了，可那份火烧火燎的态势却不见好转。</p>

他全凭理智死死撑着，深吸两口气，但还是不想就这样算了。他凑到谢小盈耳边，鬼迷心窍地哄道：“盈盈，朕想你了……你叫朕来一回，好不好？朕轻轻的，定不伤着你。”</p>

谢小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p>

道理她都懂，做也不是不能做。可她前期怀胎不稳，心里就已经很是惴惴，论起来她和宗朔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感情，今天白天宗朔不是还被那个王氏侍候了一回？</p>

这宫里那么多女人，怎么就非她不可了？</p>

孩子和皇帝比，谢小盈理所当然选了孩子。她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还想撩开帘子下床。</p>

赶紧找杯冷水灌给皇帝，好叫这男的清醒清醒！</p>

然而，谢小盈还没真的下地，宗朔就已经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p>

男人力道极大，谢小盈一瞬间以为他要来抢强的，吓得魂飞魄散！</p>

还没等她喊出声，宗朔却抢先开口：“朕错了，盈盈，你别走。”</p>

谢小盈狐疑地回头，望向宗朔。</p>

宗朔脸色瞧着不大好看，但语气还是镇定的，“方才是朕糊涂了，你躺着，朕出去洗把脸。”</p>

说着，皇帝绕开她的身体径自下了床。</p>

男人一动静，外面值夜的荷光就听着声，赶紧进来伺候。</p>

她先看了谢小盈一眼，见谢小盈冲净房使眼色，荷光犹豫了一瞬，才跟进去。</p>

她一进去看到宗朔的样子就吓坏了。</p>

寝间隔着的净房通常只用来沐洗，因此放着的都是盆桶与铜镜，还摆着一张小榻，便宜擦身。</p>

宗朔此刻就坐在那小榻上，衣裳大敞着，隐约还能瞧见那一处与女子不同的地方。</p>

荷光脸霎然就红了，她进宫已有一年多了，侍奉了谢小盈那么多回，再不是去岁此时不通人事的小姑娘。</p>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皇帝，但见宗朔眼神冷漠、近乎阴鸷地反盯回来。那目光与以往他抱着谢小盈擦洗时的爱怜与温存截然不同，一瞬间就把荷光吓得浑身寒毛直竖，膝盖一软，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p>

“陛下……”</p>

“滚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