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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什么这该死的临川又在下雨?要是没有这场雨,那么大家和和气气地一谈,哎,没准就什么矛盾都没有了呢?</p>
方未寒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被他想到了一种解决当下死局的方法。</p>
“哎呀,一不小心修罗场了呢。”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平日里装死的云纾就会分外活跃。</p>
娇小的少女飘在他的另一侧,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p>
“云纾,快,帮我个忙。”方未寒在脑海中向云纾求救,“把我手里这把伞弄坏掉,记得要伪装成自然坏掉的样子。”</p>
云纾:“?”</p>
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眼睛瞪大,一脸懵:“不是,为什么要弄坏伞?”</p>
“你照做就是了!”</p>
“伱自己不能弄吗?”</p>
“我弄的话会被发现,你的力量可以瞒着她们。”方未寒的考虑十分周到。</p>
“……”云纾感到无话可说,她很想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方未寒,但憋了半天没想出来,还是照做了。</p>
“咔吧。”</p>
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传来,谢令婉和方棠闻声看去,只见方未寒手中的伞面忽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整个伞面都向后弯折过去,已经不能再用。</p>
“陛下,伞坏了。”方未寒立刻扔掉坏伞,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们。</p>
谢令婉嘴角微微一弯,面色稍缓,而方棠却是有些不高兴。</p>
她有些狐疑地看了方未寒一眼,不确定是不是他偷偷做手脚弄坏了伞。</p>
但刚才方棠又的确没有感受到一点星力或是血气的波动……难不成这伞真的是自己坏掉的?这也太巧了些!</p>
方未寒看着谢令婉眨巴眨巴眼睛,朝方棠那边使了个眼色。</p>
谢令婉微嗔地瞪他一眼,轻盈地走到方棠身边,将伞举过两人的头顶。</p>
“陛下,我来为你撑伞。”谢令婉道。</p>
方棠微微一怔,便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的微笑依旧大方:“劳烦谢相了。”</p>
方未寒撑起血气屏障挡雨,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和两人一同走入城门。</p>
“这雨下了多长时间了?”方棠漫不经心地问。</p>
“从年初到现在,大致有三个多月了吧。”谢令婉回答。</p>
“看起来还会下很久,谢相可做了什么别的准备?”</p>
“自然,还请陛下放心。”</p>
“我对谢相的能力自然是完全放心的。”方棠笑吟吟道,“前不久在庐江,谢相打得当真漂亮。朕看飞信捷报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潮澎湃。”</p>
“庐江之战只是堪堪平手,出力者是大周的赤诚军民。令婉只是略尽绵薄罢了。反倒是陛下,长明城下的惊世一剑,真真切切是力挽狂澜之举。”</p>
“谢相谦虚了。”方棠抿唇微笑着,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心中暗道这谢令婉当真麻烦不好对付。</p>
方棠换了个话题:“不知谢相对当今天下局势如何看?”</p>
“雍凉无虞,只要散关不失,多撑一段时间,王昱之军定会不战而退。”</p>
“那洛京方向呢?”</p>
“方迎败局已定,洛京恐近日便会不保,进而威胁长明。潼关天险不在,陛下应对并州军早做防范。”</p>
“北府军会在江淮之间拖住异族拓跋部的主力,仅能起钳制作用。若需破局,还要依靠陛下和东宫卫率的力量。”谢令婉说。</p>
“朕也是这么想的。”方棠笑道,“只要谢相能够在江淮拖住异族的攻击,那我大周的未来便有了希望。”</p>
细雨沥沥,少女们的足履踩过水洼,水声细碎。</p>
“谢相,若你早生五百年,定是一代名臣。”方棠忽然道。</p>
谢令婉顿了顿,而后回答:“若陛下早生五百年,当也是一代明君。”</p>
“那可不一定。”方棠轻声道。</p>
谢令婉的眸光微微闪动,看了眼身后假装欣赏风景的方未寒一眼,若有所思。</p>
说话间,三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处谢令婉预先购置的宅邸前,侍女为他们恭敬地拉开大门。</p>
“还好我能站在陛下身旁,感知到陛下的真切存在。”谢令婉说。</p>
“否则?”方棠问。</p>
“否则我当真会以为陛下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呢……陛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远超常人的沉稳与威严。”谢令婉微笑道。</p>
方棠停下脚步,凤眸骤然冷淡。</p>
她和谢令婉对视着,两位绝色少女脸上的笑容颇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像是针芒相对。</p>
谢令婉螓首微低,收敛手中油纸伞,交给一旁恭敬侍立的侍女。</p>
“雨还没停,陛下。”谢令婉平静地说,“但我们到地方了。”</p>
方棠的嘴角微微扯动,面色不定,藏在袍袖下的粉拳默默地颓然松开,又倔强地用力攥紧。</p>
“错了,婉婉。”方棠抬起头笑着说,“不信你看。”</p>
少女肩膀上的幼龙发出稚嫩而沉闷的吼声。</p>
真龙,可呼风唤雨。</p>
方棠转过身,看着从云层中乍现的烈日,以白嫩小手遮挡着眼睛。</p>
谢令婉彻底收敛了微笑,冷冷地看着她。</p>
方棠对她的表情毫不在意,像是没事人一般笑道:</p>
“雨已经停了。”</p>
庭院前的气氛陷入冷凝,周围的侍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p>
但方未寒还得喘,</p>
看着两人不带一个脏字却剑拔弩张,仿佛要争抢什么东西一般的氛围,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p>
方未寒开始想念可爱的允姜了。</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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