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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冶诧异地看着徐枢的火气来去如风,心中不满,多年不见,这家伙竟改了脾性不成不跟他拼命的徐枢可就不好玩了。
“看来阿巧是真长大了呀!”隗冶阴阳怪气地想再惹怒他。
徐枢轻呼一声盯着他说:“我看你寿数无多,且行且惜啊。”
隗冶一瞬间有些愣,这家伙吓人的样子雄风不减当年,一句话确实也能镇得住他,不过隗冶完全没有道理再害怕此时此刻的徐枢。他咯咯直笑,由偷笑变为猖狂大笑:“你还有这力气呢”
“有机会的话,我厚葬你。”徐枢靠在墙上说。
隗冶把后槽牙咬得直响,掏出袖子里的瓷瓶站起来一把攥住徐枢的乱发迫使他仰面向上,搓掉瓶塞说:“那你就先尝尝我的谢意!”说着便把瓶子里的浓液全洒在了徐枢的脸上。
喝一半呛一半,溅得到处都是。
闻南曜紧张过一下,万一药量过大直接把人毒死怎么办
隗冶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徐枢心里明白得很。他想往外呕,但这些浓液却如烈酒一般直接渗进了喉嗓之间,被溅到的地方在渗稀之后也热辣的刺痛。“什么东西!”他实在对毒物知之甚少。
隗冶环臂站得直挺狞笑不语。他改过配方,也用手下人试过,出自他手的千足同行发作起来比廖公焕那老家伙的更快更凶猛。他不用多说,只让身后那两个看戏的人大开眼界便是。
但等过片刻的寂静之后,隗冶却变了脸色。
徐枢也明白了,杨臻给他送来的竟然是隗冶之毒的解药。此刻的他只觉得被溅到过浓液的肌肤之上有东西在爬,其余便再无异样。
“怎么回事”穆淳总算是出声了。
闻南曜还未发觉不对,又听穆淳说一句:“无用”
同样的两个字,闻南曜以为穆淳说的是毒,但在隗冶听来说的却是他这个人。隗冶越看徐枢脸上恍然大悟的笑越觉得碍眼,未曾开口,他便已经觉得徐枢在嘲讽他。他扯下腰后的皮笼一扔,只在指间留下了一条五寸长的红头蜈蚣。
闻南曜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徐枢仍在欣慰杨臻的先见之明,等发觉之时隗冶已经站到了他的眼前。他尚有一手两脚可用,但隗冶带着指环的手在他的后颈一扣他就立刻僵麻得不能动弹,只能任隗冶把死蜈蚣塞进他嘴里。隗冶咬牙切齿地提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扽逼他咽下去,呼呼喘气地撒手等着看成效。他的毒不可能出问题,绝对不可能。
徐枢很快就感觉全身发痒,似是有无数条多足虫子在身上爬一样,恶心到头皮发麻的感觉。起初他只是一只手鞭长莫及地到处抓挠,但虫腿乱爬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半盏茶之后严重到他满地打滚,在墙上使劲蹭都不管用。更甚者,这种感觉竟然从发肤之觉逐渐内渗,恶化成了筋骨肺腑之间都是密密麻麻的足行之感。仅是足行也罢,这些虫足上又渐渐生出了倒刺,每行一步便是勾连内外的痛苦,疼得他不住地惨叫。
闻南曜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个大男人逐渐绞心绞肺的痛苦,绝望地蜷缩在地上往外哕柳黄色的黏水,看得闻南曜觉得自己嗓口发紧。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隗冶已经问过数遍,但仍不得明确回应。从徐枢明显开始痛苦之时到此刻,隗冶已经很不耐烦了,徐枢怎么能做到就是咬牙不开口的呢他不信这世上竟会有这么硬骨头的人。
“殿下……”闻南曜扶靠着穆淳的椅背,他真害怕徐枢直接疼死过去。
穆淳没搭他的腔,只那样静静地坐着,冷冷地看着蜷在地上逐渐安静下去的徐枢。闻南曜不由得对他佩服起来,这场戏他们足足看了一炷香,真想不到这位世子能有这般坚硬的心肠。
“你叫什么”隗冶又问了一遍,他有点认输了。
死寂过三个呼吸之后,总算有了回应:“徐……枢……”
犹如将死之声,满是绝望的虚无。
隗冶的精神重新振奋,他往前一步又问:“温洵是你什么人”
“温洵,先师……”
“乔茗溪是谁”隗冶十分期待,这个问题才能证明他是否真正成功。
“师母……定左将军乔骞之独女……”
隗冶那独特的笑总算重新出现在了脸上,他剔着指甲过分漫不经心地问:“你小名叫什么”
“阿巧……”
隗冶仰面笑了许久,扭头对穆淳和闻南曜得意地说:“请吧。”
闻南曜看了看穆淳之后,问:“温氏为朝廷贮藏财力之事可真”
“真……”
“国初百废待兴,财力从何而来”闻南曜又问。
“前朝鞑子皇族私库,豪绅家产,败将府财,流民脂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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