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天地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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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只一出现，经管学院顿时热闹起来。</p>

“白白快过来，让我摸一下！吸吸欧气！”几个平日和温白关系不错的女生手上还捧着鲜花，就开始调侃他。</p>

微博开奖当天，不说一众网友，便是他们经管学院自己的群，都一晚上没消停过。</p>

说实话，哪怕换了个同是他们南大的，他们可能也会犹豫一下，觉得里头说不定真有猫腻。</p>

可偏偏这人是温白。</p>

第一，没必要，他根本不愁工作，更别说手上还有课题没结束。</p>

第二，就温白那性子，八百年都做不出联合公司炒作、制造噱头的事。</p>

“小白，你这就跨行就业了？”身边人给他让了个座位，顺带着问道。</p>

温白越过人群走过来，笑了下：“嗯。”</p>

“之前我们都还以为你最后会进一些证券、投行或者银行什么的，谁知道会去了一个新公司。”</p>

温白短暂思索了一下：“差不多吧。”</p>

一群人围过来：“差不多？”</p>

温白：“嗯。”</p>

如果“天地银行”也算的话。</p>

“你是说你现在做的，也是跟专业对钩的一些资产管理工作吗？”</p>

“算…吧。”</p>

不久前，他刚跟阴差学过叠元宝。</p>

“我就说，”几人恍然大悟，“如果请的是助理兼私人理财师的话，这个年薪也算值当。”</p>

难得的齐聚，话题一起，众人很快聊开。</p>

等到典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p>

还没离席，方乐明便先喊道：“走走走，今天中午食堂吃最后一顿，晚上大排档走起。”</p>

“行！”</p>

“成！我回去放个东西，等会儿1号食堂见。”</p>

……</p>

闹哄哄一片，温白却站在二楼看台走道那边，不知道在看什么。</p>

周伟走过去，拍了拍温白肩膀：“看什么呢，去食堂吃饭了。”</p>

温白收回视线：“我们隔壁是人文吗？”</p>

周伟踮脚往外看了一眼：“是不是隔壁我不知道，但我们经管和人文场馆都在这块，早上我还看到人文的院旗呢。”</p>

得了肯定，温白转身向后。</p>

周伟愣了好一会儿：“哎，小白你去哪儿啊，食堂往这边走！”</p>

“我去一趟人文，”温白回头说了一句，“你先去，我等会来。”</p>

周伟不知道温白去跑到人文去要做什么，可自然有他的理，于是回道：“行，那你快点。”</p>

前些日子，赶着课题的收尾，又加上庄兴村的事，温白都快忘了他手上还有一枚印章。</p>

倒是也去了几趟，但历史学几个教授时常不在，扑了几次空。</p>

恰巧这次毕业典礼开在一起。</p>

透过话筒听到教授声音的时候，温白才再度想起来。</p>

人文凑巧也刚散，人正多，温白等了好一阵，才从后门走进去。</p>

刚走出没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p>

“吴跃？”见他急匆匆的样子，温白喊住他。</p>

温白一个金融系的学生，之所以和历史学系教授认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的直系教授吴思民和历史学教授李宪原先是同窗，而吴教授的孙子，在考上南城大学的时候，毅然而然投了历史专业，还刚好拜在李教授门下，直到现在，他教授还时不时就念叨两句。</p>

这个“孙子”，就是吴跃。</p>

“小白！”吴跃见到温白，声音都亮了几个度，“你怎么来了？”</p>

“都快一个多月没看见你了，新公司怎么样？”</p>

无论是谁，一见面都得提一句新公司，温白都快习惯了：“还行。”</p>

吴跃乐呵呵又聊了两句，继续道：“我爷爷不在这儿，要是不在你们经管，就应该是回宿舍去了，我给打个电话？”</p>

温白摇了摇头：“不是，我找李教授。”</p>

吴跃微滞了小片刻，才道：“有什么事吗？”</p>

温白觉得吴跃神色有些奇怪，掐头去尾模糊解释了几下：“前几天看到一个旧东西，上头落了款，就想问问李教授。”</p>

如果跟往常一样，吴跃早该抓着温白问东问西了，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只草草应了两声。</p>

“怎么了？”温白觉得不太对劲。</p>

吴跃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挣扎了好半天，来人又是温白，一咬牙，拉着人就往角落走去。</p>

确认完四下无人，吴跃才道：“我说的这事，你千万别跟别人说。”</p>

温白点头。</p>

“半年前，一个收藏家托人请了老师去鉴画。”</p>

将将开了一个头，吴跃就顿住了，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p>

“画出问题了？”温白猜道。</p>

吴跃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p>

温白：“？”</p>

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p>

“画是假的？”温白又道。</p>

温白虽说了这话，但却是不大信的。</p>

李教授在业内影响力颇深，除了历史之外，考古文博也深有见地，见过的珍宝不说成千，也有上百，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p>

可吴跃却又是一样的反应。</p>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

温白皱了皱眉。</p>

吴跃这才深吸一口气。</p>

怕吓着温白，他尽可能说得委婉：“小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p>

“艺术品是艺术家智力劳动成果的结晶，是沉淀的，是不动的。”</p>

温白：“？？”</p>

前两句都听过，最后那句“不动的”是什么意思？</p>

温白问出了口：“不动…的？”</p>

“嗯，不动的，”吴跃压低声音说，“动了…就恐怖了！”</p>

温白：“？？？”</p>

吴跃一背身，头往墙上重重一抵：“可是它动了。”</p>

“画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