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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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忽然知道了刚刚那声鸟叫是哪来的。</p>

他不是没想过朱雀。</p>

阴司没有鸟, 那还在蛋里睡着的小朱雀先不提，唯一的鸟也只有院子里头的朱雀。</p>

可温白没敢认。</p>

因为那叫声…实在是难听了点。</p>

先前朱雀刚到阴司的时候，也锵锵鸣了几声, 极其亮耳, 和这几声鸟叫相比, 不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毫不相干。</p>

温白看着盒子里朱红的一根：“这羽毛…还能安回去吗？”</p>

安回去……</p>

谢九章：“应该不能了。”</p>

温白：“……”</p>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温白总觉得这羽毛拿着有些烫手。</p>

“确定是朱雀的羽毛吗？”虽然已经没跑了, 但严谨起见, 温白还是问了句。</p>

“嗯。”谢九章道。</p>

阴差听得一头雾水，看着神色变来变去的温白, 问了句：“小白, 怎么了？”</p>

他挠了挠头：“这羽毛可是朱雀大人送的, 绝对的好东西呀！”</p>

温白没说话。</p>

是好东西没错，但是不是送的，就不知道了。</p>

阴差不知道这羽毛背后的“故事”, 还当温白是不知道这东西的效用，于是说道：“九章大人不也说了吗, 近不畏寒，远可防身的, 天地灵兽的羽毛，求都求不来呢！”</p>

说完，他伸手一指，指着温白放衣服的那个小壁橱说道：“那你就当羽绒服用，反正都是毛，暖和就行，一根抵得上一件。”</p>

温白：“……”</p>

暴殄天物也不是这么暴殄的。</p>

谢九章挥了挥手, 让阴差先下去。</p>

阴差直到走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小白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觉得一根毛太少了？想让老板整件羽绒服？</p>

……倒也不是不行。</p>

就是朱雀大人好像没这么多毛可以拔。</p>

谢九章把开了盖子的盒子重新合上，放回温白手里，才道：“挺好的，你就当羽绒服用。”</p>

还学着阴差的语调说：“反正都是毛。”</p>

温白：“……”</p>

温白看了他一眼。</p>

谢九章忍笑：“真没什么，就一根毛而已，朱雀大人掉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还算好，就这么一根。”</p>

温白：“掉毛？”</p>

灵兽通体都是宝，不说羽毛了，就是偶尔在人间踩个印子出来，都是神迹，温白还真不知道像朱雀这种上古灵兽还会掉毛，还不是一回两回。</p>

“那倒不是，朱雀一族在幼鸟期换毛之后，基本不会落羽，至于朱雀大人……”</p>

温白语气无波无澜：“打架了？”</p>

谢九章点头。</p>

温白：“……”</p>

就知道。</p>

“朱雀大人的脾性你也见过了，以前天地浑沌的时候，还能出去散散火气，现在三界太平，天道又有诸多管制，手闲了，也就只能找几位大人打打架了。”</p>

“这掉几根毛当真是最寻常的事了……元元都有好几根。”他都忘记了。</p>

温白：“元元有朱雀的羽毛？”</p>

他怎么都那没见过？</p>

谢九章指了指玉葫芦：“小金库里。”</p>

“不过元元本体是莲灯，也沾点火气，这羽毛没什么用。”</p>

拿着羽毛，纯粹是好看。</p>

温白沉思半晌：“那为什么不直接从元元的宝藏库里取出来？”</p>

还要弄根新的。</p>

谢九章：“……”</p>

“大概是…忘了。”谢九章道。</p>

为什么忘了？因为不算什么值得记的东西。</p>

这朱雀羽毛在别人那可能是个宝贝，但在阴司小太子跟前，还真不够看的。</p>

他们时常念叨的一件事，就是哪天真把小胖灯的金库搬出来晒晒，怕是能养活整个阴司。</p>

温白：“……”</p>

谢九章让温白安心拿着羽毛：“别的不说，要真有什么，老板也不会送来给你。”</p>

谢九章心说，老板脾气当真是收敛很多了。</p>

想来肯定是怕眼前这人担心，所以只挑了一根。</p>

若是放在以前，就冲朱雀大人把崽子养在阴司这事，就不只是一根羽毛能解决的事。</p>

说不定还真能用雀羽给温白弄件羽绒服。</p>

温白最后只好收下。</p>

等回房间一看，才发现箱子已经满满当当。</p>

算起来，他手上的玉葫芦、钟家送的翡翠小莲灯、貔貅的铜钱、牵牛图，现在再加上这朱雀的羽毛，这半年，似乎是净收东西了。</p>

元元有个小金库，现在他好像也有了一个。</p>

温白良心有些痛。</p>

因为良心痛，所以在给小胖灯置办“年货”的时候，顺便给小朱雀买了几个端午撞蛋时候专用的彩绳蛋袋，以及几个小沙包——拿来做软垫正好。</p>

刚开始温白还担心小朱雀会不喜欢这些人间的小玩意，好在它喜欢。</p>

至于给小胖灯置办“年货”，就说来话长了。</p>

年关将近，温白看着没点变换的阴司，最终还是把过年的事提了出来，怕阴司有什么忌讳，就先跟谛听提了提。</p>

之所以先跟谛听提，是因为温白很清楚，只要他跟陆征提了，哪怕阴司真有什么别的规矩，陆征大概率也不会理会。</p>

但阴司终归还是阴司，如果都用人间那一套，或许不合适，可能还是分清楚点更好。</p>

他把这事告诉谛听的时候，谛听只笑了下，说：“早分不清楚了。”</p>

在温白来这阴司的时候，就已经分不清楚了。</p>

但不是坏事。</p>

饶是谛听，都觉得现在的阴司很好。</p>

主要是现在的陆征很好。</p>

“阴司没有忌讳人间的任何事，只是没人记得这些事。”谛听说道。</p>

知道没有忌讳，温白才把这事告诉了陆征。</p>

陆征自然没有意见，在他这里，温白就没什么事是不能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