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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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宁站在门口，仰头看到覃隶那张帅气精致的脸，心里居然在想，覃隶喜欢吃甜口的粽子，可家里只剩下咸口的了，怎么办？</p>

而覃隶望着顾安宁，眉头微蹙，脸上是一贯有些冰冷不耐的表情，而深邃的眼里却还夹杂着些许的别扭。</p>

……</p>

登山这一天，天不亮袁野就开车前往顾泉的家了，他其实没怎么睡好，副驾驶座上放着顾泉昨晚落在他家的包，包的拉链已经被他拉上了，昨晚他发消息给她，说今天给她带过去。</p>

他心里不踏实，嘴皮子就急，找到之前放在车上的一包烟，叼上一根抽了起来，眉头紧皱舒展不开，一直琢磨着该怎么问顾泉那件事儿。</p>

袁野很怕刺激到顾泉，他现在哪儿敢跟她强硬着来，既然顾泉都没跟他说，大概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总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p>

他抽完烟，刚好车停在顾泉小区外，想了想，又找到一瓶香水小样，把车子里给喷了下，以免顾泉待会上车说闻到烟味想吐。</p>

袁野顺便买了两碗豆腐脑几个包子带了上去，一进公寓，他就闻到了烟味，原本以为是他自己身上的，但这烟味和他抽的烟似乎不太一样。</p>

他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路过客厅时往阳台走去，这才发现阳台小矮桌上放着烟灰缸，里面有五六根烟头，早就凉了，还被早晨的湿意带了点潮。</p>

才五点半，顾泉肯定还没醒，袁野脚步轻巧的走进她的卧室，窗帘拉得严实，窗户却是没关的，晨风将窗帘微微吹起些，光亮漏了进来。</p>

都快六月天了，顾泉还盖着薄被，缩成一团侧躺着正在沉睡，只是素净的一张脸看上去睡得并不是很香，细眉微微拧在一起的。</p>

袁野坐在床边，神色冷峻，神色复杂，床头柜放着一小瓶褪黑素，他拿过来打开，瓶子里写着这瓶褪黑素九十片，袁野全部倒了出来，数了下，只剩下十几片了。</p>

如果按照她出院回来的日子算的话，那大概每天两粒差不多，褪黑素其实天天吃并不好，这种帮助人体脑内松果体分泌褪黑素的保健品，吃多了会有副作用。</p>

袁野将那些颗粒又都倒进瓶子里，低头看着顾泉的睡颜，有些不忍心叫醒她。</p>

他干脆就盘腿坐在地板上，手臂交叠搭在床沿，脑袋搁在手臂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顾泉，一切太过静谧，能听到顾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还有一次并不明显的磨牙声。</p>

袁野无声的笑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好像是温度没那么凉爽了，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也变得刺眼热烫了，顾泉才闷哼了一声，迷糊的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袁野那张年轻硬朗的俊颜。</p>

“袁野……”顾泉赖着床，伸手摸着袁野的脸，弯起眼笑道，“你几点来的啊？也不喊我。”</p>

袁野道：“五点多来的，是我想早点见到你所以来早了。”他冲着顾泉咧着嘴笑，虎牙露出来，很阳光。</p>

顾泉迎着光，所以眯着眼，她干脆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嗯……我去刷牙洗脸，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吧。”</p>

她刚要下床，就被袁野拉住手，他起身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p>

顾泉揉了揉眼，因为刚睡醒，又带着昨晚吃的褪黑素，吃了三颗，其实头有些晕，提不起劲的感觉，她冲他懒懒的笑了笑，然后抱住了他，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p>

袁野的身体抱起来温暖宽阔，还有些硬实，很舒服又踏实。</p>

袁野嗅着她的发香，沉声道：“顾泉，你最近是不是睡眠都不好啊？”</p>

顾泉很正常的“嗯”了一声，说道：“对，总失眠，但是不睡的话，第二天上班起不来啊，就只能买了褪黑素吃……但我怎么感觉我买的这瓶是不是掺了假，吃了都没有以前管用了。”</p>

袁野顿了顿，又道：“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啊？”</p>

顾泉挣开他的怀抱，笑道：“我看过了啊，心理医生说我是什么……神经衰弱，还非说我有轻度抑郁的倾向，你说好笑不好笑？她给我开了药，但那个药我吃了一两次，吃过特别难受我就不想吃了。”</p>

袁野听完，一双眸子转了转，似乎在从她脸上要查找出有没有什么隐瞒，但顾泉此刻带有些迷糊的一双眼还有脸上的笑意，怎么也不像是在编谎话。</p>

看来只是他把情况想的太糟糕了。</p>

袁野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抱住顾泉，低声道：“难受就别吃了，下次去看心理医生一定跟我说，我陪你去。”</p>

顾泉笑道：“好。”</p>

可袁野心里还有个问题始终放不下，他哑声道：“顾泉，你不要为了让我开心而勉强自己，你如果不开心也不用装开心让我放心……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p>

顾泉这才清醒过来，袁野今早为什么这么反常，还问到了心理医生，她放进包里的氟西汀已经好久了，因为这个包好些天没背了，之前放进去的氟西汀也没拿出来，今天背了出去也没想到这回事，倒是被袁野给看到了。</p>

顾泉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清脆雀跃，她捧着袁野的脸，揉了揉，说道：“袁野啊，我现在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小孩子了呢？”</p>

袁野虽说有时候挺急躁的，但大多数情况下心细还沉稳，担得起事儿，也愿意负责任，但这些日子在顾泉跟前，愈发的像是离不开姐姐的初高中青春期弟弟。</p>

袁野低笑，贫嘴道：“对，我小孩儿，姐姐要去给我开家长会吗？以什么身份？情人的身份能给进吗？”</p>

他俯身含住她惊呼轻启的唇瓣，顾泉含糊道：“我没……刷牙。”</p>

袁野道：“我先帮你漱个口呗。”</p>

顾泉：“……”</p>

……</p>

顾泉洗漱好，袁野已经将豆腐脑和包子热了一遍，袁野看了眼放在客厅的露营装备，笑了笑，顾泉坐在桌前，他问道：“我们俩是睡一个帐篷吧？”</p>

顾泉点点头：“没必要搭两个。”</p>

袁野吃了一口豆腐脑，入口即化，嘴唇不自觉的上扬。</p>

顾泉不用猜都知道他想什么，说道：“一人一个睡袋，你睡觉可别乱蹬。”</p>

袁野愣了愣，说道：“我知道啊，露营当然要用睡袋。”</p>

……但是也没规定钻进睡袋之前不准干点什么啊。</p>

他看着顾泉这些日子养得红润的脸，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挑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p>

顾泉咬着包子，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她以前很讨厌袁野抽烟的，但是她如今也会抽烟了，而且还是钟赫教她的。</p>

顾泉淡淡道：“我没抽，我就昨晚回来洗完澡，在阳台晾头发干，就点了几根烟而已。”</p>

她如今要珍惜身体，原本就对吞云吐雾没多大瘾，现在更不会去抽。</p>

只是昨晚回来洗完澡，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突然想起来去年这个季节，和钟赫会坐在阳台一起喝啤酒，钟赫非说要把家里那盒烟抽完，就剩两根了，顾泉道，好啊，一人一根。</p>

然后他们就躺在那抽，很无聊的开始比谁先抽完，顾泉被呛得咳嗽还不忘一直吸，钟赫望着她笑，干脆就将烟掐灭，温声道：“我输了，我输了。”</p>

谁输谁来剥水煮毛豆，于是钟赫就剥给顾泉吃。</p>

……</p>

袁野看着顾泉逐渐幽深的眼，还有搅动着碗里的豆腐脑的动作，了然了几分，没有再问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