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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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p>

——顾杨中将有许许多多在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其中热度最高的，是一位战地医生无意间拍下来的一幕。</p>

那是刚刚全歼了一支在蒙雷帝国边境星系作乱的星盗的中将，他浑身都是血与硝烟的痕迹，身上挂着几个忙碌不停的微型医疗机器人，正在无比简陋的医疗站里安静的忍受着没有麻醉的治疗。</p>

一个失去了一条腿的小女孩儿在这个时候慢腾腾的挪了过来。</p>

这是在比较混乱的边境星系之中随处可见的战争孤儿，她看着将这颗星球从星盗的骚扰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他：“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p>

那时的中将想了想，抬起还淌着血的手臂，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答道：“我感觉有些疼，可以给我一个吻作为安慰吗，这位小小姐？”</p>

顾杨看着眼前的谢凌秋，问他：“你哪里疼？”</p>

谢凌秋小声抱怨：“哪里都疼，我伤刚好，早上那么冷……”</p>

他话音未落，旁边正准备给他上早餐的机械臂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叮铃哐啷的响动。</p>

谢凌秋和顾杨倏然警觉，转头看向发了羊癫疯一样疯狂抖动的机械臂。</p>

“五号？”</p>

“五号为您服务，中将。”</p>

五号应了一声，恢复了对机械臂的控制，餐盘落在餐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p>

顾杨轻轻出了口气：“刚刚你出故障了？”</p>

“没有，中将。”</p>

“那你……”</p>

“我刚刚去查阅了数据库，少校的行为属于职场性.骚扰，中将。”</p>

五号的声音平缓而冷静：“需要我报警吗，中将？”</p>

“刷你的碗去。”</p>

“好的，中将。”</p>

顾杨仿佛从五号没有感情的电子音里听到了那么一点遗憾的意味。</p>

他重新点燃了一支烟，对谢凌秋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吃饭，吃完回去办出院手续。”</p>

谢凌秋看着桌上中规中矩的培根煎蛋和热牛奶，嘟哝着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p>

“……”顾杨看了看谢凌秋拎过来的行李箱，“就今天吧。”</p>

这是同意让谢凌秋利用他的面子来跳过那些繁琐的流程，直接出院了。</p>

不然能怎么办呢？</p>

顾杨想。</p>

这小鬼可是他的老师所看重的人，搞不好真能成为第二个不败战神。</p>

谢凌秋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对面满脸懒散的顾杨，整个人都变得快活起来。</p>

顾杨听着谢凌秋吃着免费的早餐还挑剔五号做的早餐的口感和味道，而话痨设定的AI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眼看着就要吵起来。</p>

顾杨没兴趣当两个熊孩子中间的和事佬，他无精打采的垂着眼，看着指尖的烟一点点燃尽。</p>

家里倒是很少这样热闹。</p>

保密住宅区很少有客人，即便有，素质和礼貌程度也堪称教科书一般的标杆。</p>

标杆到连走路都会细心的不去发出什么响动。</p>

像谢凌秋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很熊的小鬼，打从顾杨搬回帝都起，这还是第一例。</p>

睡眠不足的中将靠着薄荷烟提了提神，打开自己的终端，开始确认今天的训练菜单。</p>

他刚点开备忘录，就听到谢凌秋跟五号的吵嘴里提到了他的名字。</p>

“我的餐食都是按照中将的口味定制的，少校，如果您想，您也可以把您喜欢的味觉参数录入给我。”五号说。</p>

谢凌秋撑着脸看着眼前的烹饪机械臂，吃着煎蛋慢吞吞地说道：“不，你的参数肯定是错的，因为你做成什么味道老师都会说好吃的，他以前就这样。”</p>

“……”</p>

五号卡了壳，它搜索了一番自己的储存库，发现的确如此。</p>

它不论送上什么样的新菜式，它的主人都会全部吃下去，然后夸赞它做得很好吃。</p>

因为顾杨每次都吃完了，从不浪费，也不挑食，也没有表情变化，更没有什么改进意见，于是根据人类行为分析，五号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都录入到了顾杨的味觉喜爱里。</p>

“老师是贫民窟出身，刚出来就上了战场，他对吃的本来就不挑啊。”</p>

谢凌秋的餐叉戳着煎蛋，举起来轻轻晃了晃，对着机械臂补刀：“但这不是你不给他做好吃的食物的理由。”</p>

五号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声音，自闭了。</p>

顾杨稍微有些惊讶，他看了看谢凌秋，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见面的时候，这小鬼就曾表露出与他见过他的模样。</p>

顾杨没有管五号，伸手点了点桌面，提醒道：“不要玩食物。”</p>

“哦。”谢凌秋乖巧的放下了餐叉。</p>

顾杨打量着表露出乖巧神态的谢凌秋，觉得对方对他的这种了解程度，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见过”了。</p>

他对食物的确不挑，对于自己的食量把控得也很好，因为深知食物得来不易，所以他永远都是将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的，从不浪费。</p>

不管味道怎么样，食物对于顾杨而言，饱腹的重要性远超于味道。</p>

哪怕非常难吃，只要能填饱肚子，顾杨就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p>

至于瞒过AI对于人类行为的分析，这就更简单了。</p>

任何一个校官级别以上的军官，微表情和行为控制管理都会被纳入日常训练里。</p>

顾杨身为将级，更是在这一门训练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要瞒过非军方规格的生活AI实在是再简单不过。</p>

但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