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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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我的梦里，庆典都举办了。”顾杨说，“我准备明天带他去见几个议员。”</p>

顾杨心里的准绳相当的明确，无非就是民众与国家。</p>

梦里的欢庆和举国上下的喜悦是真实的，所以顾杨会想办法去促成。</p>

江乐却知道顾杨话还没说完。</p>

“然后呢？你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谢凌秋。”</p>

顾杨沉默下来。</p>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冷静道：“成功并不能把过去的错误掩盖，该去的地方还是要去的，能不能出来，看他自己有没有这手段了。”</p>

江乐：“……军事法庭？”</p>

顾杨点头：“军事法庭。”</p>

江乐：“你如果准备帮他，已经算得上是共犯了。”</p>

顾杨：“所以事情差不多之后，我会去自首。”</p>

我靠。</p>

江乐震惊。</p>

顾杨好狠一男的。</p>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顾杨说着，站起身来，“在退下来之前，我隐瞒了我的天赋六年。”</p>

江乐啃水果的动作一滞：“你什么意思？”</p>

“雷矛的事情我梦到了。”</p>

“你梦到了？”江乐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你梦到了，你没有说？”</p>

“前线对时事的情报更新很慢，我的梦境并没有能够全部核对上事件。”顾杨对上江乐的视线，不闪不避，“我没有特别去研究这个天赋，在雷矛的事情发生以前，我以为它是可以改变的。”</p>

江乐张了张嘴，眼前发黑。</p>

“你他妈不早说？”他把手里的果核扔到一边，声音高起来，“你哪怕是说一声！我……”</p>

我戒指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能送出去。</p>

江乐话说到一半，看着顾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昏沉沉的目光，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了。</p>

“操！”他站起身来，像是困兽一样在原地转悠了几圈，暴躁得要命，“这都他妈什么事！”</p>

顾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是我的错。”</p>

“闭嘴。”江乐烦躁的挠头，“所以你一直瞒着我的，是这个事？”</p>

顾杨点点头。</p>

江乐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顾杨，一肚子话想骂，但看着顾杨那副样子，又一句话都骂不出来。</p>

十八年了。</p>

他俩这十八年来是怎么过的日子，彼此心里门儿清。</p>

顾杨就不说了，江乐嘻嘻哈哈的，其实也不见得高兴到了哪里去。</p>

他们都是被死去的人所困住，无法往前迈步，又背负着对死去之人的愿景和愧疚而活的人。</p>

两人相对而立，静默得像是两尊雕塑。</p>

“算了。”江乐突然泄了气，转头上冰箱里拿了一打啤酒，转头看向顾杨，“破戒吗？”</p>

顾杨在这事上十分坚定：“不破。”</p>

“随你。”江乐把啤酒拎到阳台上，看了一眼打开的客房门。</p>

客房的床铺上放着顾杨带来的两套换洗衣服。</p>

江乐问：“你准备在我这里住多久？”</p>

“到谢凌秋走了为止。”顾杨答道。</p>

……</p>

近日里，极少进入社交圈的顾杨中将一改作风，带着他那个绯闻对象，频繁的参与起社交商会来。</p>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追求社交的人并非顾杨，而是跟在他身后，那个近日里声名鹊起的谢凌秋。</p>

出差归来的勤务兵跟在顾杨身边，带着几分小心的意味打量着顾杨，以及拦住了顾杨的谢凌秋。</p>

这是一场顾杨商会高层的内部宴会，顾杨也就刚开始的露了个面，现在结束了，他直接就准备从休息室里离开。</p>

大约是他这么做的次数多了，谢凌秋这一次早早的等在了门外。</p>

顾杨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p>

更详细一点的时间，是二十一天。</p>

再有二十天，只要情报部门没有查出什么不该有的污点，谢凌秋就该回部队里报道去了。</p>

谢凌秋从没想过，顾杨对于他进行人体试验这件事的反应会这么大。</p>

——明明当时没发脾气也没表露出不高兴，甚至还选择了给他铺路。</p>

结果一晚上过去，人都没了。</p>

谢凌秋意识到不好，摸不准顾杨的态度，也不敢随便开口，最后就是乖得不像话。</p>

他重新捡起了之前顾杨给他定的课程，一个不落的完成了。</p>

那些总是被顾杨批却撒着娇说什么都不改的毛病，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了。</p>

就连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做了哪些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谢凌秋都巨细无遗的汇报给了顾杨。</p>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顾杨到底是个什么打算。</p>

他怕顾杨还多梦见了什么，于是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向顾杨和盘托出，以此来换取顾杨的几分回顾。</p>

但这些都没有用。</p>

顾杨在跟他见面的时候态度正常，批改作业的时候态度正常，唯独就是不回家。</p>

谢凌秋堵着门：“老师，回家吗？”</p>

顾杨抬眼看他。</p>

“老师都快一个月没回来了。”谢凌秋软绵地抱怨，“再不回来我就该走了。”</p>

“哦。”顾杨点头，低头看了一眼终端上刚收到的消息，“今天是要回去一趟。”</p>

谢凌秋两眼一亮。</p>

顾杨把被谢凌秋堵在外边的勤务兵解放了，转头上车，带着谢凌秋一起回了家。</p>

“欢迎回来，中将，五号为您服务。”</p>

顾杨点了点头，转头走进书房里，把刚刚收到的文件印出来，订好，直接交给了跟在他后边的谢凌秋。</p>

谢凌秋喜滋滋地接过：“什么东西？”</p>

“是关于你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以及起诉书。”</p>

顾杨看着笑容倏然消失地谢凌秋。</p>

谢凌秋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p>

“你要送我进监狱？”</p>

谢凌秋那对蓝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顾杨，带着浓烈的委屈。</p>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p>

比如顾杨很生气，顾杨无法接受他的作为，所以顾杨选择视而不见。</p>

又或者，顾杨还梦见了一些什么事情，觉得他还有所隐瞒。</p>

再或者，顾杨只是想要外界喧嚣尘上的桃色八卦沉淀一些。</p>

谢凌秋唯独没想过，顾杨这段时间竟然在计划着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的被告席，让他蹲进监狱里去。</p>

他做的事情，有这么令顾杨嫌恶吗？</p>

有让他无法忍受到，要以这样的手段来将他甩脱吗？</p>

谢凌秋嘴唇翕动：“你是……不要我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