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碎捋花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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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鳌岛。</p>

闻仲穿着一身新郎服, 冷酷的脸涨得通红，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与那四周摇来摇去的红蜡烛相映成趣。</p>

通天教主也是一身蔟锦新郎官服, 众来贺弟子忽有点晕，搞不清谁是新郎, 谁是新娘。只见教主笑吟吟不住劝酒，闻仲黑着个脸, 坐在一边。弟子们忙拍马屁的拍马屁, 飞高帽的飞高帽，一时间“万年好合、白头偕老”俱冲着教主去了。</p>

酒过三巡, 教主喝了不少, 闻仲也喝了点。闻仲有点醉，脸也不那么黑了, 大着舌头走来走去，扯着人敬酒。</p>

教主见闻仲再喝要倒, 忙暗示众弟子退了退了，该洞房了。</p>

饶是给个天作胆, 也没人敢闹教主洞房的, 于是弟子们纷纷寻了借口离去，剩个不识趣的广成子还絮絮叨叨对着闻仲不住念。</p>

广成子念，教主也上前与他对着念，念不到半刻钟, 广成子吐血烙跑, 世界清静了, 闻仲才醉醺醺倒在通天怀里。</p>

闻仲一面迷迷糊糊说不容易呐不容易……偷偷摸摸成个亲就算了么，师父还搞这么大排场。</p>

通天教主掰开闻仲手指，取走酒杯扔在地上, 袖子一掸，满殿的光熄得无声无息。</p>

黑暗里，新郎官服落在地上，沙的一响。</p>

千万年的温柔席卷上来，覆盖了他们的身躯。</p>

通天的唇是柔软的，带着无数光阴中一现即逝的记忆。闻仲恍惚亲过无数次，但今夜手指摸过的那一刻，依旧砰然心动。</p>

闻仲的手指顺着通天的脖颈摸了下去，开口喃喃说：“师父我来了，这些年里一直念着你呐，徒弟不懂事……”</p>

闻仲背靠墙上，用手掌来回触碰，那眉眼，那鼻梁，依稀是他小时候熟悉的人，却又恍惚有点发热。呼吸声中不听通天应答，那来来回回的蹭，脖颈处滚烫的颤栗传遍全身每一寸肌肤，闻仲舍不得，便细细地吻着。</p>

通天的手指依旧带着些许冰凉，摩挲到闻仲身上时，有种异样的惬意。闻仲紧张得不知所措，雄伟身躯绷得极紧，过了片刻，把通天抱着。</p>

长夜中不知何处来了一点光，在他们互相凝视的眉目间绽放，闻仲在起伏中与通天对视许久，瞳中星云浩瀚，灵气闪烁，闻仲发疯般地亲吻着师父的唇，一阵颤抖后，埋在身子里炽热的躁动散了开去。</p>

翌日闻仲醒了，见通天不知何时起床，站在房外屋檐下。</p>

通天现出光滑的脖颈，匀称的肩背，健美的背脊，以及干净的脚踝。</p>

通天手执一埙，低头呜呜地吹着什么，闻仲看得入了神，也听得入神，便静静看着。</p>

房外桃花飞散，化作无数碎蝶卷来卷去。通天吹毕一曲，双眼涣散，望向院中，喃喃说徒儿你愿意和为师这么过下去不？</p>

过到沧海桑田，地裂天崩？</p>

仙人过日子不似凡人，一定下情分，便是没完没了的岁月，后悔不？</p>

闻仲摇了摇头。</p>

通天点了点头，入得房来，端了酒杯，与闻仲面对面地挨在一处，这才将昨夜未饮的交杯酒喝了。</p>

春正好，日子正长，过完一天又是一天，过完一年又是一年。</p>

赵公明提着一条鱼，上门来拜访通天教主，并委婉地提出一个要求，请教主帮他找个媳妇儿。</p>

最好是那条九尾狐，因为妖怪中数她长得最漂亮了。</p>

教主对着一大堆搭在一起，裁得四四方方的石头不知道在练什么神功。赵公明把蓬莱带来的鱼放下，十分好奇，提出疑问，通天教主回答他，过一会儿就知道是什么神功了。</p>

赵公明看了半天，满脑袋问号，通天教主随便把鱼鳞刮了刮，随手扣起手指一弹，海上仙鱼被开膛处理干净，扔到石板上扑腾几下，滋滋声响，很快就熟了。</p>

通天优雅地撒上盐和秘制金鳌岛酱汁，端到桌上，叫童儿送客。</p>

赵公明死皮赖脸地不走，疑惑至极，仙人不是不用吃东西的吗？</p>

于是公明与教主唠嗑半晌，等到闻仲回来，教主端了俩杯子，闻仲坐下，教主便把赵公明晾在一边，与闻仲一人一杯，对着饮了，开始吃那条鱼。</p>

公明五雷轰顶，风中凌乱了，教主居然在做饭？！</p>

教主吃完以后才发现赵公明还没走。</p>

闻仲黑着脸，对这灯泡不太耐烦，眼神示意教主快点把这贼神赶出去。</p>

于是通天转过身，开始朝赵公明念叨。</p>

被念了半个时辰后，赵公明口吐白沫地告辞了。</p>

教主把公明送到碧游宫门口，告诉财神爷：教主没事作，又不用上班，只好每天跟雷神玩“过家家”。</p>

吃完饭后，午休时间，闻仲倚着柱子懒洋洋地坐着，教主躺在闻仲怀里，一边做填字游戏一边晒太阳。</p>

闻仲问公明来做什么，通天答了，闻仲东拉西扯，通天有点不耐烦，让他别打岔，闻仲手不老实，在通天肩膀和脖颈上摸来摸去，通天做填字游戏做得正投入，一直被打断，把题扔到一边，不做了。</p>

通天教主先是嫌闻仲出的填字题太难，闻仲则嘲笑通天教主脑子太笨不会转弯，教主语速像机关枪，花样又多，闻仲吵不过，便开始生闷气。</p>

闻仲不说话，通天教主也不吭声，闻仲走出碧游宫外面，随手一鞭把大门外的柱子抽倒了，柱子倒下来砸自己头上，肿了个大包。</p>

通天教主笑了起来，让闻仲过去，闻仲黑着脸蹲在台阶上，教主自己走过来了，闻仲拉着通天的手，两人坐在一起，闻仲不太高兴，拿通天的腰带出气，就把腰带扯开了。</p>

春天日光晒在他们的身躯上，暖洋洋的。</p>

闻仲开始拿通天教主出气了。</p>

通天教主象征性地叫唤了几声，便不怎么反抗。通天的身材确实很完美，闻仲本想将他狠狠制住，但看到这和煦春天，又有点舍不得。</p>

闻仲让通天靠在自己身边，背靠另外一根大柱，轻轻抱了几下，通天即使在这种时候依旧是那副眼神，除了呼吸频率快了很多，其他表现与平时没太大分别。</p>

闻仲又不满意了，一手握着通天弄来弄去，眼也不眨地看着通天，手上轻摇，通天笑着开始叫了。</p>

过了半天，通天先出来，闻仲才罢休。</p>

通天裹着剑仙袍子爬到一边，躺在地上睡觉，闻仲侧着身子，抱着他睡了一会儿，午休时间到，闻仲穿上衣服，把碧游宫门口的柱子修好，巡天去了。</p>

午休后，通天睡了个饱起来，闲逛几圈，开始准备晚上过家家的材料。发现锅铲没了，赵公明那厮胆子真大，连教主的东西也敢偷。</p>

没有锅铲怎么办呢？通天教主继续逛，逛着逛着发现石桌上摆着张纸，是闻仲过午新写的一份填字游戏，题目简单了不少。上午那份难的被闻仲撕了。</p>

通天认为做这种题目简直是侮辱教主的智商，看也懒得看，过了一会儿，实在没事作，只好回来把那份也填上。</p>

日值岁破，诸事不宜，周天停转，雷神放假。</p>

闻仲习惯早起，通天还在睡懒觉，但童儿来报教主：元始天尊来了。</p>

通天草草穿好衣服，走到花园里看了一眼，见元始天尊脸色不太好，转身回房问闻仲。</p>

闻仲这才想起前几天打雷，把元始天尊某个爱徒劈了去转世，现人家寻仇来了，只好一五一十给通天说清楚。</p>

俩师徒狼狈为奸，合计半天，通天忽生一计，把元始天尊扔在碧游宫里不管，随手收拾了点东西，麒麟也不骑，就拉着闻仲下凡间度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