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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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准备了半天，到了上海，一点都没用上。</p>

那个负责面试的李经理比我还客气，一口一个聂小姐，什么都没问，客气的和我聊了一个小时，然后就说欢迎聂小姐加入。还问这次来上海是否安排好食宿，如果没有公司可以代为安排等等。</p>

我一头雾水地应付完，起身离开的时候，李经理拉开门送我出去，笑容：“聂小姐，代我向聂先生问好。”</p>

原来如此。</p>

父母离婚后，我和父亲联系渐稀，差点忘记了我父亲是聂程远。我的父亲，我倾向用比较英俊的中年大暴发户来形容他，年轻的时候穷得揭不开锅，只有我老妈肯嫁他，人到中年身份地位都有了，却追求起爱情，和老妈离了婚，和当初抛弃他的初恋情人在一起。</p>

还好我老妈豁达，跟我说：“你爸年轻英俊的时候都归我了，现在老头子一个谁稀罕。”不过她却不许我从父亲那里拿一分钱，说我是归她的，我想老妈心中其实还是介意的。</p>

前几天久未联系的父亲忽然打电话给我，问我何时毕业有什么安排，听我说投了简历，问我投了哪家公司。我哪里记得那些公司的名字，唯一知道的就是庄序帮我投的那家叫什么盛远的公司，就说了这个，父亲当时没说什么，然后又问了些事情就挂了电话。</p>

现在想来，他之后肯定通过关系做了安排。</p>

原来不是因为庄序的关系，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p>

在回南京的火车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去盛远工作。本来按照跟妈妈的约定，我是应该拒绝的，可是我忘不了走出盛远大厦的时候，抬头看到的对面大厦的那个标志。</p>

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圆弧型标志——A行。</p>

将来庄序工作的地方。</p>

晚上回到宿舍，宿友都关切地问结果，我有些苦恼地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p>

结果第二天和思靓一起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思靓埋怨我说：“曦光，你昨天说话也太不小心了，容容一直没有接到面试通知。你倒好，还说没决定要不要去。”</p>

啊，这我倒没注意，的确太不小心了。我点点头说：“知道了。”</p>

下午那位李经理又打电话来，询问我签约的意向，我迟疑了一下说要考虑，他立刻又抬高了薪水福利，其实我所投的职位不过是个闲职，就算在上海，也不过三四千的薪水而已，哪里有他给我的那么夸张。</p>

他大概以为我嫌薪水太低在拿乔。</p>

挂了电话，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在学校的湖边来回的走。</p>

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我去盛远工作会是什么样子。其实在无锡的事务所也是这样，和我同去的其他几个实习生都被指使来指使去做牛做马，唯独我最好过，就算有人让我办事，也是满面笑容客气万分。</p>

可是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虽然我并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做一条庄序说的那种寄生虫，好像也很没意思。</p>

在湖边游荡了一会，我打电话给妈妈，跟她说我想自己找工作试试，妈妈先是反对，后来说着说着却又高兴起来，说我终于晓得自己谋划了，然后又叮嘱我如果找不到别死扛着，她再给我找。</p>

其实打电话前我还是模糊的一时性起，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可是妈妈高兴欣慰的声音却让我坚定了起来。</p>

自己找工作吧。</p>

至于盛远……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发呆。</p>

我大概还是会拒绝的吧，不是因为爸爸，而是因为那里太近了。</p>

想去和不想去，都是因为那里离庄序太近了。</p>

打定主意，定下心来后，我继续赶论文，这几天烦恼工作的事情，论文进度又落下了。</p>

这天我正在图书馆杂志室抄资料，手机中传来短信，是思靓的——曦光，回宿舍一下，有事。</p>

咦，难道晚上要聚餐？</p>

最近大四聚餐热，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p>

看看的确是吃饭的时间了，我立刻把书还了，兴奋的背着书包往宿舍冲。</p>

回到宿舍，推开门，先把书包扔床上，“谁请客啊？”</p>

没人回答我。我这才发现宿舍里的气氛有点阴沉古怪，宿舍里的人除了小凤去了上海，其他都在，庄序竟然也在，我奇怪的看了他两眼，难道他又要请客？</p>

只是，他们干吗都看着我？</p>

过了一会，容容首先开口，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p>

“聂曦光。”</p>

“干什么？”我莫明其妙。</p>

“你还问我干什么，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容容冷笑说：“你做了那种事难道一点都不心虚？”</p>

“我做了什么？”我被她这种指责质问的口气弄得有点火大，脑子里的鸡鸭鱼肉一下子全飞走了。</p>

“容容，你理智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思靓从椅子上站起来，凝重的对我说：“曦光，你星期一下午，有没有接到容容盛远的面试电话。”</p>

我摇头，这什么跟什么啊。</p>

“到现在还不承认，聂曦光，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做。”容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特，似乎很气愤鄙薄，可是又好像藏着几分得意。</p>

阿芬小声的插嘴：“会不会是西瓜忘记了，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吗？可能接了继续睡，起来就忘记跟你说了。”</p>

阿芬这么一说，我总算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容容难道是在怀疑我接了她的面试电话没通知她？心中好笑的感觉多于气愤。“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接到容容的面试电话。”</p>

“何必否认。”容容还是那种口气，“可惜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去询问，恐怕真让你瞒天过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