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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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他表情淡漠地说，“我有些事情要随时问你。”</p>

……</p>

送个文件还带临时抽考的啊……我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下，结果一个多小时过去，他就当我不存在似的，完全没有问我任何问题，直到结束的时候他才开口：“明天下午陈阿姨有事回上海，你自己开门。”</p>

他把陈阿姨叫进来：“把钥匙给她。”</p>

“啊？”这什么情况？</p>

“难道你要我开门？”</p>

“哦。”</p>

我有些迟钝地从阿姨手中接过钥匙，感觉十分之怪异，送送文件而已，我怎么忽然就有他家的钥匙了呢？</p>

走出门我才想起来，我居然明天还要来！就是说，连续三天来他家？</p>

我都不敢想象同事们的眼神了。</p>

要不我明天假装请假然后偷偷来他家？不对不对，那不是更让人浮想联翩么。</p>

还没等我想出个万全之策，去林副总家的时间已经来临了，这次别说蒋娅她们，连殷洁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跟林副总发展出奸情了吧？</p>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怀疑了，我也就……不紧张了！</p>

大大方方地拎着文件去了林屿森的家。</p>

除了是自己开门的，一切也没什么不同。</p>

只是好像格外的宁静。</p>

深秋的午后，林屿森照例在看文件，我照例在沙发上傻坐。目光从窗外的树，到书架上的书，到桌子上的花瓶，最后落在了花瓶边空着的水杯上。</p>

出于对病人的关怀，我主动问了下：“副总，要我给你倒点水么？”</p>

他翻文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翻过，却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我多事了的时候，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p>

我赶紧拿起杯子跑去了厨房，拎了拎热水壶，竟然都是空的。</p>

我跑到书房门口探头：“副总，可能要等几分钟，开水没有了，我要烧一下。”</p>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底下。我抓抓头，当他默认了，又跑回厨房，盯着水壶等水开。</p>

烧好水，倒好，端到卧室，小心地递到他面前。</p>

“加了冰箱里的冰块，所以不太烫，现在就可以喝。”</p>

他却没有接，目光在我手中的杯子上停留了一会，慢慢地移到我的脸上。</p>

“聂曦光，你为什么觉得内疚？”</p>

“什、什么？”</p>

“你脸上藏不住心思。”他淡淡地说，“你第一天来，我就觉得你很内疚，为什么？”</p>

“我……”</p>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我不是故意诅咒你的啊……而且我该怎么回答你啊，说我在庙里诅咒你了，所以你就车祸了？这也不科学啊……</p>

他并有等我“我”出个所以然。</p>

“聂曦光，这是我第二次车祸了。”他看着我，声音低缓地说。</p>

“上次车祸，断送了我的职业生涯。”</p>

职业生涯？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曾经的本职，一个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p>

外科医生最重要的……</p>

我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非常的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我想象着这双手拿着手术刀的样子，肯定非常的赏心悦目。</p>

“你的……”我及时住了口，心里一阵惋惜。</p>

“我的手。”他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说：“如果这次车祸能勾起聂小姐什么久远的回忆，那我会感到非常高兴。”</p>

什么久远的回忆？</p>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p>

他没回答。</p>

目光却仿佛飞快地结成了冰，他收回了视线，刚刚那种徐缓而低沉的声音，也迅速地转为了冷淡。</p>

“你可以回去了。”</p>

隔天我就得到通知，说以后不用给林副总送文件了。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道我又得罪他了？</p>

这位林先生你也太好得罪了吧！</p>

我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p>

“完了。”我苦恼地对殷洁说，“等他回来，我又要面临更惨痛的加班炼狱了。”</p>

然而我这次却预料错了，两周后林屿森回来，简直跟忘了管理部还有我这个人似地，彻底把我闲置了起来。甚至有一次我上班时间上网，他就从我身后经过，都视而不见。</p>

殷洁恭喜我：“曦光，看来你送了几次文件还是有效的，看，林副总再也不喊你加班了吧。”</p>

是吗？</p>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林屿森对我的态度更差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