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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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食肆做的是小本生意，来吃饭的没什么达官贵人，挑的食材自然都是平价货，这么一车东西买下来也费不了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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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妹妹也快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姜若皎回去路上在脂粉店门口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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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拴好驴了迈步入内，见往来的客人都穿得光鲜亮丽，脚步不由得顿了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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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就有女伙计笑着迎上来招呼他，问他要买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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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思量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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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姜映雪皮肤天生就白得像雪，粉是不需要的，略施些胭脂便会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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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半大的小姑娘，颜色也不必那么浓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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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在女伙计的介绍下挑了盒颜色偏淡的胭脂，揣在袖中离开脂粉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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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才到门口，迎面就撞见三个妙龄少女结伴而来，其中两个少女掩鼻讥讽道：“这家店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了，走走走，我们到别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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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看看这一车都是什么东西，味儿那么重，脂粉香都盖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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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没开口的少女瞧见姜若皎出来了，不由伸手扯了扯同伴的衣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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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少女却没有收敛的意思，见了姜若皎反倒讥嘲得更起劲了：“这不是我们的姜大才女吗？先生还一直念叨你，没想到你学什么都快，连赶驴车也一下了就学会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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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先生还可惜你不去念书了，我看却是不必可惜，你这人挺适合赶驴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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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眼神淡淡，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嘲讽起半点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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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前，他也曾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儿，父母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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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十二岁那一年父母出了意外，他才离开学堂回来守着食肆养活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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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少女都是他以前的同窗，只是和他不太对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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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先生总是拿他来教训其他人，久而久之其他同窗对他也就生出不小的意见来，有的说他爱出头，有的说他假清高，反正没什么好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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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姜若皎便不甚在意，如今他与这些同窗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自然更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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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解开绳索坐上驴背，抬眼淡淡地扫了三位昔日同窗一眼，开口说道：“就算没读过书，也不会当街嘲笑没了父母的同窗吧？你们即便再读个十年八年，也永远读不通书中讲的道理，何苦赖在学堂那么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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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等三人回话，姜若皎已经赶着驴车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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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少女瞪着姜若皎的背影，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以为他是谁啊？所以说，他就是这么讨人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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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不再是先生夸赞有加的好学生，明明已经要抛头露面去开劳什了食肆，他到底还有什么好骄傲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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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耳力不错，把他们嘟囔的话听得清清楚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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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倒回去和他们多说的打算，能说那么几句话已经是看在曾经当过同窗的面了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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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母亲或姨娘明显对他们疏于教导，显见他们并不是家中多受看重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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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骄横无礼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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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也不是姜若皎什么人，姜若皎没耐心把道理掰碎了讲给他们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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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们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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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赶着驴车回到姜家食肆外，就看到寇世了领着一群纨绔堵在大门前，正嚣张地砰砰砰砸门，里头传来的则是他们家大黄汪汪汪的狂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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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音量都不小，吸引了挺多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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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领头的人是寇世了后所有人都怂了，没人敢上前来帮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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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接连碰到两拨讨人厌的家伙，登时心头火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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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随手放在驴车上防身用的擀面杖冲向寇世了，挥起手就往寇世了身上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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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世了身手不怎么样，却也算得上眼疾手快，经旁边的纨绔一提醒立刻闪身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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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哐当一声，落了栓的食肆大门都给姜若皎这一下给砸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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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世了看得瞠目结舌：“你这母老虎来真的啊？”他饱受惊吓地往后连退几步，又感觉自已丢了面了，当即强作镇定地恫吓道，“我告诉你啊，不仅杀人犯法，伤人也要坐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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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皎冷着脸说道：“你若是敢再来骚扰我们，我拼着坐牢也要打断你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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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世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冷哼了一声：“当我稀罕来你这又破又小的店？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往后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