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枫华不再得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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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吃还是住，咋们应有尽有。”</p>

“我饿了。”北风直截了当，把那小二也是一愣。</p>

“哈哈哈，公子哥儿倒也爽快，好嘞，您先找地儿坐着，我这就去给您准备。”说完，小二麻溜儿的奔去了后堂。</p>

北风环视一周，却见都已满座，一时竟无处可坐，略显尴尬。</p>

“啊……碧云悠悠兮，泾水东流。伤美人兮，雨泣花愁。尺书远达兮，以解君忧。……风霜满鬓兮，雨雪罗襦……”</p>

清音传来，荡涤心头，抬眼看去，那红袖低舞，兰指回弧。</p>

北风眼中一热，却又生生憋住了。</p>

正巧，瞧见台下不远，正在角落，有一老者独坐，正思想，抬脚便走，生怕没了坐处。</p>

老者长袍加身，白发绾就，长须飘飘，独坐一桌，桌上两盘小菜，一壶浓茶，还未走近，北风便闻得茶香。</p>

北风正欲询问可否同坐，老者便温热一句：“坐下便是。”</p>

“多谢前辈。”北风自知礼数不可缺。</p>

“公子满面风霜，可是从西边而来？”老者斟满茶杯，递给北风。</p>

“前辈慧眼如炬。”说罢点头道谢，接过茶杯品了起来。</p>

“方才见你闻曲生情，才略知一二。”</p>

“啊……是，那曲子当真好听。”北风不禁又想起来。</p>

说话间，小二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面食过来。</p>

“嘿，公子哥儿让我好找。”</p>

“多谢。”北风接过，也不多想，狼吞虎咽起来。</p>

“公子可是从长安而来？”老者问道。</p>

北风听后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者如此厉害。再仔细打量，既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江湖骗子，竟然这都能知道。</p>

“是，是从长安过来。”说罢北风把一旁的包袱拽到了怀里。</p>

“哈哈哈，公子莫要紧张。”</p>

“嗯……”北风郑重的嗯了一声，继续吃他的饭。</p>

忽的客栈门开了，风雪袭来，众人纷纷缩了脖子，正恼火，回头却见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只看得四人立于厅内，一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方脸厚唇。中间那人很是平常，却见得眉间一点墨色，甚是奇异。边上还有一人，长发披肩，黑色斗篷，横眉冷对，不怒自威，腰间玉佩，十分惹眼。最后一人，却大不相同，乍看那就是一书生，眉目清秀，面如珠玉，若不是灯火通明，真真以为是一美人儿。</p>

这四人立了片刻，看向了北风这桌。</p>

北风心中慌乱，急忙准备起身，却被老者一把生生压住，这才强压心思，静观其变。</p>

四人走来，满堂俱静。</p>

“打扰，不知可否容我等同坐？”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上前问道。</p>

北风看了看老者。</p>

“天南地北，江湖朋客，既来之，便安坐。”老者风范十足，众人咋舌。</p>

“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好。”那浓眉壮汉夸赞道。</p>

“不可失礼，连深。”那眉间墨色的男子急忙说道。</p>

“哈，卫文，我是说他好呢。”连深不满。</p>

“坐吧。”书生模样的赶紧招呼道。</p>

“秦城，以后说话还是你来吧。”连深对着书生发牢骚。</p>

“在下商正，老前辈莫要见怪，我这三个弟弟不懂事。”那长发披肩的男子向老者行礼道，当然，他心里知道，能在这里有一番如此谈吐的老者，必然也不是一般人。</p>

“不会不会，不知诸位好酒还是浓茶？”老者笑得和蔼可亲，一旁的北风往跟前靠了靠。</p>

“还是浓茶吧。”商正笑道，却眼神凌厉。</p>

老者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随后会心一笑。</p>

“老前辈，向您打听个事，不知可否？”秦城声音很清亮。</p>

“当然。”老者依旧给众人斟满了茶。</p>

“不知枫华山老前辈可知道？”</p>

“火枫长留。”老者一语道破。一旁北风默默喝茶，听着他们你问我答。完全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卫文一直在观察他。</p>

“前辈博学，那前辈可知道枫华山的故事？”秦城追问。</p>

“知道，火枫长留，却无人知晓其中奥妙。”老者抚须回想。</p>

“是啊，江湖传闻枫华山前些时日出了一件奇事。”</p>

“哦？何事？”</p>

“枫华山一夜之间，火枫不再，满山红叶褪色，全部变得清透，如同冰霜。山中也四处结冰，寒气逼人。”秦城想起来自己得到的消息，到现在，他都觉得惊讶，趁现在，这老者好像知道什么，正好打听打听。</p>

“哈哈哈，枫华山本就奇，如此变化，诸位又何必大惊小怪。”老者浅尝一口浓茶，朗声道。</p>

“这……也是。”秦城见老者打太极，也知趣，不在追问，黯然独自喝茶，听着曲儿。一桌悄然无语。</p>

北风偷偷摸了摸怀中包袱，稍稍定了神。</p>

良久，茶尽。老者起。</p>

“老前辈……”秦城等人察觉老者起身。</p>

“坐吧，我该走了。”老者理了理衣袖，朝门外走去。</p>

“我也该走了。”北风朝四人点点头示意。</p>

秦城微微一笑，道一声再见。</p>

未央客栈门口，深夜，飘雪。</p>

“公子去哪儿？”老者问。</p>

“前辈去哪儿？”</p>

“心之所向，随意而去。”老者望了望夜幕。</p>

北风黯然，心道：恨不同路。</p>

“那就此别过。”北风咬咬牙，行过礼。</p>

老者白发白须，立于雪中，果然超脱世俗，别有神气。他看着北风，良久良久……</p>

“落雪箫声起，赤水泛青光。”</p>

言毕，转身离去。</p>

北风愕然，不明所以。</p>

朦胧中，老者远去……</p>

风紧，北风打了个哆嗦，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在未央客栈住一晚再赶路，遂转身入内。</p>

远远的，四下无人，老者驻足，从袖中拿出一杆拂尘，顿时清辉遍洒，映雪如昼，悠然抚须，挥一挥拂尘，潇洒离去……</p>

是夜，洛城无事足杯盘，风雪相和岁欲阑。何以度风雪，苦了玉肌杯。<!-11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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