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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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就是个错！”</p>

孟悦如歇斯底里, 眼睛发红，冲着温江诚嘶吼, “你非要这样做，那你就杀了我，以后再也没人拦着你！”</p>

温江诚垂眸，许久没说话。</p>

就在孟悦如以为，他会和以前那样妥协时。</p>

他突然开口，“如果再让我的女儿继续委屈下去，那你不如杀了我。”</p>

他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 静静低头看着孟悦如美丽的脸庞。</p>

他抬手摸摸妻子的脸, “这一切, 都是我的错，不该让她承担错误。”</p>

说完, 温江诚弯腰，从抽屉中拿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孟悦如。</p>

“你恨我, 那就杀了我, 放过苏苏。”</p>

他语气平静。</p>

“好吗？”</p>

孟悦如下意识握住刀柄。</p>

她的手, 不由得颤抖起来，颤的拿不稳, 脸上血色尽失。</p>

温江诚只是静静看着她。</p>

半晌后，孟悦如手中的刀“叮”一声跌落到地上。</p>

她扑到床上大哭，质问温江诚, “你忘了那个刚生下来就断了气的孩子吗？他是被温苏苏克死的……”</p>

温江诚顿时脸色惨白。</p>

“那是我的错。”他侧目望着窗外的夜空，眼底有一丝痛苦，“与苏苏, 有什么关系呢？”</p>

“下个月，苏苏和明澜生日那天，我会将所有事情都说清楚。”</p>

“不管你同不同意。”</p>

他说完，语气飘渺，推门走出去。</p>

门内，孟悦如眼泪啪嗒啪嗒的掉。</p>

半晌后，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国际电话。</p>

对面有时差，现在正是白天，电话很快被接通。</p>

听见对面的声音，孟悦如哽咽起来，“明深……”</p>

她哭的格外伤心，“你什么时候回家，妈妈快撑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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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江诚在楼下沙发坐了一夜。</p>

第二天清晨，温苏苏起床晨练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p>

温江诚侧目看他，嗓音嘶哑，却只对她说，“我已经跟妈妈商量好了，你可以放心。”</p>

温苏苏倒不怎么在意。</p>

“哦，那就好。”她随口答应一声，看温江诚眼底青灰一片，便说，“我劝你尽早休息，不然会猝死。”</p>

温江诚勉强一笑，什么话都没说。</p>

他心底难受的厉害，许多的事情都搅和在脑子里，撑过一分钟的他脑子想要爆炸。</p>

孟悦如不停的哭声。</p>

十六年前，那个孩子弱弱哭了一声，很快就没了气。</p>

温苏苏十多年的苦难。</p>

皆是因他而起。</p>

他没有资格说话。</p>

温苏苏并不在意他的感受。</p>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便掠过温江诚，走到门外去晨练。</p>

刚才那话，比陌生人还不如。</p>

陌生人见他这萎靡不振，将将快死的状态，都该担忧几句。</p>

早餐时候，温江诚当真温明澜的面，宣布了自己的决定。</p>

温明澜手中的瓷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却没人去关注。</p>

她的脸顿时惨白，咬着下唇，颤声喊：“爸爸……你说什么？”</p>

温江诚格外平静：“下个月你们十六岁生日，我会把你们各自的身世公开。如果你不愿意暴露隐私，我可以送你回你亲生父母那边。”</p>

“这样，我不会提起你半个字。”</p>

温明澜没有答复，只是卑微无比地望着他，眼睛里很快聚集起泪水，“爸爸，我做错什么了吗？”</p>

“你的错，无关紧要。”温江诚并不在意她那点小心机，“但各归各位，对你们更公平，你不用多想。”</p>

温明澜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不可置信地问：“爸爸，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p>

温明澜哭地伤心至极，她从椅子上坐下来，屈膝跪在温江诚腿边，抓住他的衣袖，便落泪边哀求他：“爸爸，你别这么狠心……”</p>

温江诚沉默不语，摆明自己坚决的态度。</p>

孟悦如“啪”一声摔了筷子，怒道：“起来！他不认你我认你，你求他干什么？”</p>

温明澜继续哭，眼泪落在温江诚鞋袜上，“爸爸，小时候你带我去做海盗船，玩过山车，你说我是你的小公主。”</p>

“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p>

温江诚仍是一言不发。</p>

他垂眸看着温明澜。</p>

她身上穿着最新款的秋装，腕上的手镯一只就要好几万，脚下的鞋子是手工定制。</p>

她从小就读燕城最好的学校。</p>

这一切，本该是苏苏的。</p>

她享受这一切时，苏苏在别人的资助下，才勉勉强强上完初中。</p>

温明澜怎么配说他狠心？</p>

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说他狠心的人，唯有孟悦如和温苏苏。</p>

温江诚叹了口气，推开她。</p>

“我已经决定了。”</p>

他语气坚决。</p>

说完，下意识看向温苏苏。</p>

温苏苏却像是游离在外。</p>

一只手拿着勺子挖碗里的粥，一只手拿着手机跟人聊天，聊着聊着还笑起来。</p>

他们三个人的战争，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p>

察觉到温江诚的视线，她抬头瞟了一眼：“有事儿？”</p>

温江诚顿了顿，问她：“在跟谁聊天？”</p>

温苏苏随意说：“我同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