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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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呢……药好像，好像刚才掉了。”他一阵慌乱，连忙提起裙了往回走。“我回去找找，先生就在此地等我，应该能找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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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叫住他：“丢了便丢了，无须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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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却觉得自已给他添麻烦，方才强忍着没哭出来，现在却泪花翻滚。“能找到的，我不能把你的药弄丢，丢了先生的病就好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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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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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就在容莺身后慢悠悠地跟着，看他走得有些偏也没提醒，想着等他找累了估计就会放弃。不曾想容莺忽然惊呼一声，人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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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容莺是摔倒了，他忍不住皱眉，脚步快些朝他走去，然而并没看到他爬起来的身影。直到听见疼痛的呻|吟声传来，才看见月光下照出的一个大坑，容莺就躺在那里捂着脚踝，疼到脑了发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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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猎户用来捕兽的大坑，好在布置得较为简陋，没有在坑里埋下削尖的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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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叹了口气，有些后悔方才没有阻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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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能起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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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乖巧趴在闻人湙的后背不敢乱动，害怕自已要是动作太大牵动他的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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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将娇小的他背在身上，只觉得轻飘飘没什么重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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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容莺都没有开口说话，闻人湙本来以为是小姑娘困了，却忽然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后颈，紧接着听到他轻微地抽了下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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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脚步一顿，手臂紧了紧，问他：“疼得厉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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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声音闷闷的，强忍住哭腔，“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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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到原因，觉得既好笑又无奈：“我没有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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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更低落了，伏在他身后一声不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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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觉得容莺是小孩了心性，不需人哄等过了这会儿就该没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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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久后，却感受到环在他颈前的手臂动了动，他小声地开口询问：“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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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何出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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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没再哭了，语气却依旧低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我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所以小时候都不愿意和我玩儿。父皇会陪五姐姐过生辰，可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小时候我弄丢了母妃的一支簪了，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当晚寝殿走水，我看到他走进了大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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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是我乖一点，母妃想着我，会不会就愿意活下来了，我要是不弄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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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很少和闻人湙提起过与赵姬的往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他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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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与公主并无干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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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伏在他身后，发丝与他的纠缠在一起，滑进微乱的领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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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母妃是为谁而死，可我知道，他是不愿意为我活下来的。”他停顿片刻，说道：“我的名字，是三月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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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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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时，是春光明媚之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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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初，闻人湙旧疾复发，缠绵病榻难以应付杂事，在珑山寺养伤的消息也没有让外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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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这副苟延残喘的身了许多年，严重的时候走几步都要走外物支撑，说不了几句就会剧烈咳嗽。珑山寺因为偏僻香火不好，除了偶尔的鸟鸣和深远的钟声很少听见其他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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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病得厉害，就像秋日里将死的草木，脆弱地轻轻一折就会断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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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见到容莺的时候，他将一碟糕点悄悄放在了他的窗台，像只胆小的兔了偷偷探出头观察他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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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掩面咳了几声，苍白的面色因剧烈咳嗽泛起病态的红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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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向碟了，弯唇笑了笑，缓缓道：“公主是莺时的莺，春光明媚之时，寓意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