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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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筱：“那我走了。”</p>

顾筱在书院门口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把手里的笼子卖出去，今天卖不动，兴许明天一个都卖不出去。</p>

顾筱去了县城的布庄，问伙计收帕子吗。</p>

绣好的帕子布庄常收，一文钱一条，卖了帕子，顾筱在布庄挑了一包碎布头，花了五文钱，她卖了四个笼子，连肉烧饼都没舍得买，转头去了书坊。</p>

书坊卖书，还卖笔墨纸砚，颜料。</p>

顾筱还剩十二文钱，一支兔毫十文钱，普通墨锭十五文一块，颜料要更贵，二十文。</p>

小二在柜台问顾筱要什么，顾筱看了一圈，“我要一刀纸。”</p>

小二数了二十五张，“总共十文钱。”</p>

顾筱肉疼地掏了钱，抱着纸回沈家。</p>

到了沈家，顾筱先给了李氏十个铜板，然后钻进屋，李氏感激顾筱帮忙，把家里活都揽了，让顾筱安心在屋里待着。</p>

顾筱要做折扇，首先扇纸要硬，五张纸用水粘在一起才将将够用，扇纸还要晒，顾筱把篓子拿过来做扇柄。</p>

扇柄用竹片最好，没有竹子，顾筱只能用木头，薄薄一根，上宽下窄，十五根扇柄，两边的要更宽更厚。</p>

刻刀生锈了，并不好用，好在顾筱做惯了这些活，对她来说不难，扇柄下方钻圆孔，然后再用碎布头打磨抛光。</p>

顾筱在桌前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把手上活放下，出去烧饭，李氏眼睛已经不肿了，眼里还带着淡笑，“小小帮忙烧火就行。”</p>

烧火做饭，村里各家都飘起炊烟，沈家众人从地里回来，沈老爷子发话，“明天估摸着有雨，把种子备好，后天种地。”</p>

老庄稼把式看天色就知道什么时候下雨，春雨贵如油，得趁着雨水多赶紧把地种上。</p>

要是种地，家里饭菜就要换换了。</p>

早上得吃干饭，中午两个馒头是不够的，晚上回来吃不饱，也不行。</p>

周氏点点头，想想家里的粮食，还是够吃的。</p>

第二天，果然飘起了雨。</p>

虽然下了雨，饭还是得照送，沈家没有雨伞，顾筱穿着蓑衣往县城赶，土路被雨水打湿，一踩就是一脚泥，到了书院，篮子里饭菜都凉透了。</p>

顾筱把篮子上的布掀开，“三郎哥哥，今天饭菜凉。”</p>

书院门口搭了个棚子供学生吃饭，沈羲和没伞，衣服头发都湿了，他看着顾筱，道：“不妨事。今天下雨……怎么没让大娃来。”</p>

顾筱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今天大娃想来，可是她得卖蝈蝈笼子啊，就算没人买也得试试，能攒一文是一文，所以她就把这活抢来了。</p>

顾筱低着头道：“我想来。”</p>

蓑衣还滴着水，顾筱的鞋子也脏了，从尚阳村到广宁县这条路沈羲和有过无数次，下雨也走过，自然知道多难走。</p>

沈羲和心里不是滋味，是因为以后不能送饭，所以现在才要来吗。</p>

沈羲和把饭快速吃完，破天荒说了句，“你回去让娘煮点姜汤。”</p>

顾筱怔了怔，沈羲和还会关心人，“嗯，你多喝热水。”</p>

顾筱怀里还揣着蝈蝈笼子，下雨，书院门口人少了许多，蝈蝈笼子只卖了两个，雨也不见停，顾筱不敢耽误太久，赶紧回家，至于姜汤，早让她忘光了。</p>

蓑衣是顶事的，顾筱身上没怎么湿，在村子里也用不到伞，顾筱把鞋擦了擦，然后回屋看扇纸晾得如何。</p>

纸已经干透了，扇纸是扇形，一个扇面十三道折痕，向前向后各一折，扇面和扇柄用水粘不行，得用浆糊。</p>

调浆糊要用面，顾筱没有面，能碰到面的只有周氏。</p>

调面糊用的面也就一点，但白面是粮食，糊浆糊一看就不是正经事，顾筱想了想，</p>

赶在周氏回来前偷偷去了东屋……</p>

顾筱往第三个陶罐下坑里的钱袋子里塞了两文钱，双手合十虔诚道：“我一定给相公攒够银子！”</p>

陈氏偷偷跟着顾筱，她在门外看着，</p>

心里颇为动容，等周氏回来，她神色复杂地把这事儿跟周氏说了。</p>

“娘，小小又往钱袋里塞了钱。”</p>

周氏回屋里数了数，果然多了两文钱，她叹了口气，“哎，你说这孩子……”</p>

怎么就这么懂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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