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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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四说完又陪笑：“官爷可要进来坐着喝杯茶？”</p>

两名官差不耐烦地说道不了，便解开马匹缰绳准备上马。</p>

年老四赶紧关门上闩，躲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p>

他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道：“两位爷可是来抓捕那田家人的？”</p>

果然是这贱妇向官府出首！年老四听出这是阿扣娘的声音，心中大骂不已，田家免费为她诊病，还经常资助她银子粮食，她反倒对田家反咬一口！这贱妇的心肠真是够毒的！</p>

年老四躲在门后，听到官差答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p>

“我也不知，不过两位官爷可知田家跟胡……”</p>

话说到这里，一阵如雷般的轰鸣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大声的呼喝，语调骞涩难懂，正是胡语！</p>

“这是……”两名官差变了脸色，极快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马鞭猛击马臀，马儿厉嘶一声，向另一边巷口飞驰而去。</p>

直到这时，年老四才听到他们的下半句话：“胡贼来了！”</p>

完了！</p>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年老四靠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滩水迹在身下渐渐洇开，他吓得尿湿了裤子。</p>

胡贼来了？！阿扣还在家里，须得叫他快逃！</p>

阿扣娘吃了一惊，顾不得多想便拨脚向自家方向跑回去，跑到半路迎面遇到出来找她的阿扣。</p>

“娘，快跑……”</p>

巷子的另一头，已经出现了胡族闪烁的刀光，马蹄声如雷动，向巷子中逼近。</p>

阿扣娘塞在阿扣手里什么东西，推了他一把：“你快逃！”</p>

“娘……”阿扣惶惶叫着，伸手来拉他娘。</p>

阿扣娘用力推他一把，怒道：“快跑，快滚啊！”</p>

阿扣哭着同她拉扯，她反手给阿扣一耳光：“你快逃，娘老了跑不动，你若不逃我先撞死！”</p>

阿扣对上母亲决绝狠厉的目光，情知她真的会这样做，忽然痛叫一声，转身就跑。</p>

蹄声已近，雪亮的刀光扬起，被日头一照，耀人眼目。</p>

阿扣娘看着儿子跑出巷口，理了理头发转过身。</p>

活着不易，死该是很容易的吧！</p>

马匹的腥臊气味传来，胡族骑兵的狞笑扑入眼帘，越来越近。</p>

闪亮的刀光从空中划过，一蓬鲜血扬起老高尽数洒在旁边的青石墙上，那挥刀的胡族士兵忍不住回头望去，刚才那妇人被杀死，竟然声息全无，莫不是个哑子吧？</p>

阿扣娘看到碧蓝的天空翻了个个儿，又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慢慢倒下，心里只念着一件事：不能出声，阿扣听到会忍不住回来找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