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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萨德波说,「既然他是水妖精的朋友,那就算是,呃,就算是净釜的事,大家似乎也可以信任他。」
布雷纳宁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只见对面辛的脸色一变:「你们叫它什么,净釜?」
「同名,伙计。同名而已。」戴蒙安抚,「血族的净釜可谓臭名昭著,我们的产品绝不需要如此残忍的手法……它是炼金魔药,索维罗的改良品。」
「那怎么……」
「你已经猜到了,魔药的配方并非出自我们之手,而是我从拜恩使节身上打听来的消息。」少年首领表示。他给每人倒上一杯茶。「照实说,是水妖精听到的。她们总能知晓很多信息,尤其是当宝藏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他忽然皱起眉。「那些使节……很多都是寻常的结社成员,拜恩的守夜人,但领头那个不对劲。」
「他是用魔药转变成的无名者?」布雷纳宁问。
「不,魔药转化的同胞和真正的同胞没有区别,我们是一样的……那个白袍骑士,好吧,我觉得他并非活人。」
布雷纳宁与佣兵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四叶城前的那队骑士。他对领头的白袍骑士印象深刻,也能察觉到属于无名者的火种,但没感觉对方有什么异常。
辛开口:「亡灵。」
「恐怕就是这样。拜恩使节抵达银顶城,随后转道香豆镇,一切都很正常。提密尔伯爵前往王都,他的侄子根本没让他们进城……可我还是……总之,我让水妖精偷偷跟上他们,结果她们告诉我,那是个死人,生前他曾是我们的同胞。」
戴蒙的声音很古怪,似乎在恐惧些什么。茶水热气扑面,房间一片寂静。布雷纳宁打了个冷颤。
但他没明白这恐惧从何而来。怪事,难道我会被个亡灵吓到?一定是叙述者的语气的缘故。说到底,他究竟怕什么呢?
「他死后仍是结社的盟友。」辛指出,「加瓦什在‘不死者领主的统治之下,亡灵是站在无名者一边的。」
这样看,一部分拜恩人是亡灵也很正常。布雷纳宁明白他的意思。
戴蒙摇摇头。「尸体复生,火种却不会重燃,大家都知道。」他眉头紧锁。「但亡灵不会和活人一般,叫你看不出区别吧?这家伙不像是新生的死灵生物,人们照样能感受到他的火种,且言谈举止当他是原本的那个人。这……」
「由死者遗骸诞生的亡灵,一开始只是低级的死灵生物。」萨德波附和。他面色苍白,回忆起了噩梦。
布雷纳宁舔舔嘴唇。「你是说,他就和原本那个人一模一样?没死之前的那个人?」
「当然。」戴蒙捧起茶杯,「水妖精不会看错。她们和我分享了所见……你总不能以为人们会和骷髅架、食尸者勾肩搭背吧。」他话锋一转。「不过,无名者拥有千奇百怪的天赋,因此结社里发生任何事都很正常。没准儿就有某个拜恩人能逆转生死嘛。」
伯宁还在消化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另一边,辛已开口询问:「净釜是血族的造物,如今德拉布莱亲王和他的族裔皆告覆灭,难道拜恩人的魔药配方来自于血族?」他将话题扯了回来。
「这我可不清楚。水妖精的能力也有极限,拜恩人的城市十分封闭,加瓦什也一样……即便当地存在同族,她们也不敢轻易接触。事实上,拜恩吸纳同胞的速度远比我们要快,人们也更愿意选择拜恩。」
布雷纳宁完全能想象这幅场景。第二次猎魔运动后,拜恩已经成为无名者的旗帜,是所有同胞心中的圣地。他们不仅建立了帝国——比光复军团至今未能实现的目标更远大,还在以行动清洗千百年来栽赃在无名者头上的罪名。拜恩人甚至不说「无名者」。神民。他们告诉所有同胞,我们是诸神子民,神灵站在我们这边。还有什么比这更能鼓舞人心呢?
因此,就算统治拜恩的是个来自加瓦什的亡灵,他们也尽力接受了。没准儿在结社成员眼中,拯救了「无星之夜」的不死者领主,他作为无名者的光环足以掩盖他的出身。
「但你也有所猜测吧。」伯宁当然清楚,戴蒙不会无缘无故提及拜恩使节中的那个白袍骑士。「死者很可能成为拜恩的一份子,古往今来,死人都会前往加瓦什…
…白夜战争中覆灭的血族也不例外。索维罗的改变或与之有关,才会被拜恩人称作‘净釜。」
「我没有证据。」戴蒙的意思是承认。「这桩事我也不愿深究。毕竟,不管它叫什么,它能增加同伴,又是索维罗的改良版,使用方法和效果均与血族的‘净釜截然不同,没什么害处。那我还担心什么呢?」他吹了吹茶水。「但既然你们要问,我就说个明白。」杯中茶被他一饮而尽。
「……也不是完全不同。」伯宁想起一些事。这是他的专业领域,因此远比戴蒙等人看得清晰。霜露之家向他分享了许多珍贵信息,他也将予以回报。「净釜魔药与灵魂关联甚秘,是类特殊的火种魔药。事实上,它也是提炼神秘精粹的技术,魔药是它的终产物。」
他发现辛在聚精会神地聆听。「但净釜的效果很差,要我说,是太差了,与成本相比,它的收获往往不值一提——大部分能量在一步步反应中白白浪费掉,最终只有一丁点儿效果。」
「听起来像一桩亏本生意。」萨德波嘀咕。
「正是如此。我很少见到研究相关技术的同行,即便在守誓者联盟中,愿意改进的净釜的人也几乎见不到。」伯宁回忆自己掩饰身份参与过的炼金术士的聚会,「有个家伙,奥兰德,我记得是这个名字,他对净釜的研究颇深。」
辛端起茶杯。「噢,你们有所交流?」
「不,不是我。他带来他的所谓成果,想要交换新知识。但主持者没有认可。」伯宁摸了下杯子,还是很烫。「炼金术的终极目标是用炼金技术突破职业枷锁,来实现一切神秘现象。某种意义上,这与寂静学派的巫术殊途同归。因此,我们要的是‘简化、‘精炼,不断收缩成本、榨取价值。」
「净釜魔药及其提炼技术虽然具有非凡突破性、是伟大的开创之作,但作为老古董,用它点火要付出的代价可比人们直接举办火种仪式更大,那大家为什么不直接举行仪式呢?」
「净釜已经过时了?」
「不。火种仪式的历史可比净釜更久远,或许它本就只是一条被人探索出来的错误道路而已。」
萨德波不明白:「既然是错误,那血族还研究它做什么?」
「这可是血族的炼金技术。」戴蒙提醒,「这一族最爱奴役,上位者的索取永远不知节制。在咱们看来的巨大代价,可是会被他们转移到奴隶身上,最终由主人收获那一丁点儿的成果。」
「旁门左道。」布雷纳宁定论。「炼金术自诞生起便是高贵的技艺,奴隶和下位者于贵族仍是财产,因为贵族的高贵源于他们……总之,血族的净釜乃是失败品,与能创造同胞的魔药看似相像,地位却天差地别。我有理由推断,改良索维罗的拜恩人就有血族或他们的亡灵。想想看,血族曾是黑巫师的盟友,而黑巫师是水银领主麾下。」
戴蒙眨眨眼。「得承认,无名者虽是同胞,但和其他人一样,里面什么人都有。」他稍一停顿。「不过,关于领主大人……这类话最好还是不要当着大多数同胞的面说。事实上,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反正我永远也不会遇到他们。」萨德波宣布。
这话倒不假。布雷纳宁自己也没见过「无星之夜」的领主呢。他给黑骑士写过信,与「雷霆与灰烬之主」的麾下结社「钢与火」打过交道,还为「微光领主」在初次猎魔运动期间提供过一定帮助,但他从没跟这些人面对面过。对光复军团的首领而言,暴露在无名者领主面前是危险的行为,光复瓦希茅斯王国的全部希望系于他一身……起码祖父是让军团的人们这么认为的。
一些信息对他是常识,对这帮
乌合之众可就未必了。布雷纳宁心想。这权当是回报加瓦什的消息好了。
「每一位领主都是空境。」他告诫这些同胞,「若他们发出邀请,最好不要直接拒绝。问我的话,答应下来才是正确选择。拜恩是个庞然大物,与结社不同。她有国家的体量。」
「你的光复军团不也一样?」戴蒙喝了口茶。
「我不会随意发出邀请。」伯宁防卫性地说,「光复军团的目标是瓦希茅斯,因此不能像拜恩那样来者不拒。我们需要战士。」他望向萨德波。「小夜谷自救会的事我很抱歉。」
「破土者」扭过头去。「恐怕我再也不是你们需要的人。」
「霜露之家不参与争斗。」戴蒙也表示,「我们只想安稳生活……在同胞当中。我的家也曾在一处小镇,人们互相帮助,对抗天灾。香豆镇是个小角落,没有天灾,远离,它总令我产生追忆……我想这里就是我心中的故土。」
这还是个小孩子。伯宁心想。渴望家园,渴望陪伴,支撑他前进的是大脑中的天真理想。然而这有什么不好?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有这样宁静的一刻。
「但香豆镇人变成了无名者,就再也没有了退路。」辛指出。
「眼下是动荡的年代,冒险者。」戴蒙淡淡地说,「战争的时代。这个舞台上没有平民百姓的位置,他们几乎就是木桩:被乱党、土匪、贵族卫兵和不分是非的秩序联军砍断劈碎,就连冒险者偶尔也能拿他们磨刀。」他微微一笑。「成为无名者,点火便不再是阻隔凡人与神秘生物的门槛。我给了他们自卫的力量,谁说这不是种祝福呢?」
「魔药会改变一个人的灵魂。」辛与他四目相对,「也许它为凡人带来了诸神赐福……可我们终究不是诸神,大人。手握恩赐是一回事,将它给予他人则是另一回事。」他放下茶杯。「香豆镇的变化无可逆转,我并非责怪谁。但既然霜露之家追求的是和平生活,那就请谨慎考量使用魔药的时机,毕竟,它已经为小镇引来了敌人。」
戴蒙长久地注视着他。「我会多加考虑的。」少年首领回答,「感谢你的忠告,辛,也感谢你为霜露之家所做的一切。」
萨德波仍不放弃:「你听见那佣兵的话没有,首领?他说得对。香豆镇魔药的事必须守密,任何人不能例外——连他们自己也是。」
「契约免谈。」布雷纳宁可不愿意放过到手的收获。佣兵孤家寡人,他则有一个王国亟待重建。
「不如折中一下好了。」戴蒙安抚了双方,「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或许能作为签订守密契约的补偿。」
伯宁犹豫了。他对水妖精的情报颇感兴趣。辛虽然也能联系她们,但炼金术士还试图保持警惕,不愿意向别人透露真正的目标。
冒险者没异议。于是布雷纳宁开口:「说来听听。」
「是关于你们要找的人。」霜露之家的首领说,「有人就在银顶城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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